我將急報投入火焰,平靜道:“傳令,加固黑松嶺防御工事,未經(jīng)我令,任何人不得出擊?!?/p>
“將軍!”萬文軒瞪大眼睛,“趙旭可是您的夫君!”
我冷笑一聲。
是啊,我的“好夫君”。
前世,我身陷詔獄時,他帶著劉菱來探監(jiān),隔著鐵欄,他冷冷道:
“若南,你以為我爹真瞧得上你這武婦?不過是借你雙氏的兵權(quán)罷了。”
他身上穿的錦袍,是用我麾下將士的撫恤金買的。
帳外暮色如血,臨安城的火光映紅半邊天。
我仿佛聽見趙氏的慘叫——那個克扣我軍糧的趙大伯,那個往我營中塞細(xì)作的趙三叔,還有那些逢年過節(jié)嘲我“粗鄙武婦”的趙氏子弟。
前世,我折損半數(shù)精銳,救下的不過是一窩毒蛇。
第二夜,戰(zhàn)馬的嘶鳴撕破營地寂靜。
我掀開帳簾,只見萬文軒的駿馬立在轅門前,馬背上的人像破布袋般耷拉著。
親兵舉著火把圍上去,齊齊倒吸涼氣。
萬文軒胸口插著兩支弩箭,箭尾的清河郡官制翎毛在火光中顫動。
血水順著馬鞍滴落,在泥地上拖出長長的暗痕。
“快抬進(jìn)帳!”我厲聲喝道。
軍醫(yī)剪開官袍,碎布黏在翻卷的皮肉上。
最險的一箭距心臟僅半寸。
官員們提著燈籠涌來,見狀臉色慘白:“將軍,這是怎么回事?萬太守不是去清河郡找趙旭了嗎?”
我用劍尖挑起地上的血箭,箭桿上沾著清河郡特有的水藻。
“諸位不妨猜猜,為何去討糧的太守,會中劉氏私兵的毒箭?”
人群死寂。燈籠的光映在一張張驚駭?shù)哪樕稀?/p>
我轉(zhuǎn)身望向清河郡的方向,夜風(fēng)送來若隱若現(xiàn)的絲竹聲。
趙旭此刻,想必正偎在劉菱懷中,笑談那個為他癡狂的女將軍如何可笑。
掌心的傷口隱隱作痛,我緩緩攥緊拳頭。
前世,他們讓我在詔獄受盡酷刑;
今生,我要他們親眼見證,什么叫天道輪回。
三日后,外族將趙伯寧押上城樓。
他只剩一條殘臂,渾身血污,被粗暴拖拽,像條垂死的狗。
外族首領(lǐng)獰笑著踩住他的背,刀鋒抵住他脖頸:“雙將軍,用黑松嶺換你岳父的命,如何?”
他猛地拽起趙伯寧,讓他懸在城墻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