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算是看著蕭景逸長大的,平日蕭父不知在忙些什么,總是把他一個人放在家里。
他從小不哭不鬧,與村里其他小孩兒玩不到一起,除了去鎮(zhèn)上的私塾,總是一個人捧著書本坐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從蕭父親死后他就瞎了,連書也不能看了。
這才過去多久,人又瘋魔了,當(dāng)真是連老天爺都嫉妒他!
“要不我去喊人過來?”
想不到蕭景逸看著瘦弱,下午她可是親眼看到三個壯漢才把他困住。
許小葵不想聲張,沖李婆子擺擺手,“先不用,您先回吧,明天我親自登門感謝!”
送走李婆子,許小葵從廚房拿了一塊生姜就往蕭景逸房里走去。
她曾在她那個世界做過實驗,把緋蝕發(fā)作的小白鼠和一只成年的貓關(guān)在一起,結(jié)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分四十秒,貓斷氣的時間。
她不敢想象,蕭景逸緋蝕發(fā)作后會是一種什么樣的癲狂模樣。
剛一推開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一道黑影閃過,她的脖子已經(jīng)被人用力掐住,瞬間呼吸困難起來。
面前的蕭景逸雙眼猩紅,宛如地獄來的使者,惡狠狠的瞪向她。
許小葵使出全身的力氣,試圖掰開自己脖子上的大手,可蕭景逸力氣出奇的大,一只手輕松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蕭景逸…你…你清醒點…我是…你娘……”
她不說還好,說完蕭景逸整個人變得更加癲狂起來。
“殺了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對自己恨意這么大?
掙扎間許小葵都已經(jīng)看見太奶在向她招手了,她費盡力氣把準(zhǔn)備好的生姜想往他口里塞,被蕭景逸用另一只手拍掉。
還好她有兩手準(zhǔn)備,早早的把銀針別在領(lǐng)口,取下最粗的那根朝他手背合谷穴用力扎了上去。
好在蕭景逸還未完全被蠱蟲控制,疼痛的感覺還是有的。
趁他松手的剎那,許小葵撿起地上瓷質(zhì)鎮(zhèn)尺猛的朝他頭上砸去。
梆的一聲,那聲音她聽著都疼。
總算清凈了。
她貪婪地呼吸著空氣,跟在這樣的反派大佬身邊,太危險!
看著滿屋的狼藉,她認(rèn)命地哼哧哼哧將蕭景逸扶到床上,幾步的距離她已經(jīng)累到虛脫,再也顧不上其他,直接在這位未來反派大佬旁邊躺了下來。
這一天天的,只要緋蝕沒解決,她就沒個安生日子可過。
本來還指望自己改良的藥方能有效果,顯而易見,今天熬的湯藥一點用也沒,只能另想他法了。
經(jīng)過剛才一通打砸,蕭景逸身上出了不少汗,好在燒退了下去。
真不知他一個自小在下李村長大的,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要這么不休止的毒害他。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總歸是大反派,跟著他一定能茍到最后。
……
“有人在家嗎?”
朦朧中許小葵感覺有人在拍門,她翻了個身還想繼續(xù)睡,卻聽到啪的一聲,胳膊傳來一陣劇痛。
疼的齜牙咧嘴的她暗罵一聲,這誰呀大清早拍門,都不讓人睡個好覺。
不等她罵完,門口拍門聲音又在響個不停,“你不說話我可就進(jìn)來了?”
“來…了……”
什么聲音?!
許小葵見鬼一樣四處看去,不敢置信的摸著脖子,方才那像鴨子一樣的聲音是從她嘴里發(fā)出的?!!
她費力的咽了口口水,看著凌亂不堪的房間,霎時想到昨天蕭景逸對她下‘狠手’的畫面。
倒是沒想到昨天累癱在他床邊后,一睜眼天都亮了。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脖子上肯定有被他掐出的青紫。
她這個樣子怎么出門?
門口拍門聲還在繼續(xù),無奈的她只能先把頭發(fā)散落兩邊用來遮擋脖子上的痕跡,又撿起地上的茶壺喝了口涼水,仔細(xì)整理了下衣服才敢出門。
昨天不少人都說蕭景逸瘋了,這要再被他們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跡,不知又要怎么編排他呢。
帶著滿肚子怨氣,許小葵抬腳走了出去,她倒要看看,誰家好人會在天剛蒙蒙亮就擾人清夢。
“表姐,你可算開門了,我還以為你不歡迎我呢?!?/p>
門剛一打開,許二丫舔著個臉就擠了進(jìn)來,像在自家院子一樣,四處看了起來。
指指這里,又戳戳那里,沒一處滿意。
許二丫今天來時她娘特意交代,許小葵這個人平日都不敢大聲說話,木訥的很,從小沒少被人欺負(fù)。
嫁到蕭家后還克死了丈夫,如今兒子也被她害死。
蕭家留下那么多家產(chǎn),她花的完嗎?
她們可一定要趕在其他人之前,把銀子從許小葵手里哄騙出來。
“表姐,可不是我說你,如今家里只剩你一個人,大晚上的你不害怕嗎?”
“你看這墻,才剛比我高,要是來個成年男人,一翻身可就越過來了?!?/p>
“還有這地,這么大院子你不種些菜,不就可惜了嗎?”
“這樣吧,我們平日關(guān)系就好,要不我住這里幫你壯壯膽吧!”
見自己說了半天,許小葵連個反應(yīng)都沒,許二丫剛想再說她幾句,眼睛卻被她身上的衣服吸引。
她三兩步走到許小葵跟前,抓著她袖子仔細(xì)觀摩起她袖口的牡丹。
“表姐你這衣服真好看,瞅瞅這料子,摸起來真舒服,看這針腳,多細(xì)??!一定值不少銀子吧?”
許小葵雙手環(huán)胸,就這么靜靜的看著滿院子轉(zhuǎn)的許二丫,她這大伯家的堂妹,結(jié)婚前可沒少欺負(fù)她。
今天來了就一通亂指揮,怕是來者不善吧!
她伸手一拍,把袖子從許二丫手里拽出來,語氣不善的說道:“你說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就剩我一個人,還成年男子過來,你再壞我名聲,小心我把你扔出去喂狗!”
一句話說的她嗓子像被重物碾過一般,但比剛醒來時要好不少。
許二丫聽著她沙啞的聲音怪異的看了她一眼,又看著被拍紅的手背,剛想發(fā)作,想到今天來就是跟她示好來的,只要糊弄住她,面前這些以后就都是她的了,便也忍了過去。
可那張嘴上依舊不饒人,“裝什么,你家蕭景逸死了可不就剩你一個人了嗎?十里八鄉(xiāng)的誰……”不知道。
話還未說完,許小葵直接一巴掌呼了過去,力道之大,直把許二丫扇的轉(zhuǎn)了個圈。
許二丫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氣的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許小葵,你敢打我?就不怕我娘來找你嗎?”
面對她的威脅,許小葵語氣淡淡,完全不把她的話放在眼里。
“打你怎么了?大清早來我家說這晦氣話,打你都是輕的。多大人了,還沒事就找娘,也不嫌臊得慌!”
她娘要是來,她敢一塊兒打了。
要不是今天嗓子不舒服,她高低得好好教育她一番。
反正當(dāng)年這娘倆沒少欺負(fù)原主,就當(dāng)給原主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