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日薄西山。
她來到這后就沒睡過這么舒適的覺,夜里睡覺她的精神也是時刻緊繃著的。
她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舒坦~
摸了把曬著的衣服,早已經(jīng)干了,她疊好之后直接塞在腹部空著雙手下山去了。
下山的時候路過村尾金家,金恣正在院子里的桌子上瘋狂抄寫。
他之前被困在陷阱里,浪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這進度得加快趕上。
趁現(xiàn)在天還沒黑,希望今晚的月亮亮一點,這樣還能省點煤油費。
最關鍵的是他現(xiàn)在身無分文。
柳絮兒隨意瞥了眼漫步離去。
她到家的時候,柳家人已經(jīng)全部在家。
她無視這些人快步朝著房間去,等吃飯的時候再出來。
王婆子瞪了眼整日不著家的二孫女,陰陽怪氣道:“一天天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p>
柳絮兒充耳不聞,她混社會的時候更難聽的話都聽過。
經(jīng)過柳大富時,柳大富鼻子聳了聳,視線在柳絮兒的后腰以及臀部來回穿梭。
他敢篤定這個堂妹肯定洗過澡了,不是在家里那只能是在外頭。
一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有個妙齡女子洗澡,他頓時心猿意馬起來。
他的視線極度猥瑣不加掩飾。
其實他早就對這個堂妹,哦不,應該說是對家里的兩個妹妹都動了心思。
他都二十三了,只跟村里的寡婦有過一腿,那寡婦都四十了,而且他沒錢寡婦也是翻臉不認人,每次都得拿點錢或者幫寡婦干粗活,寡婦才會對他有點好臉色。
他倒是想靠這張臉勾搭幾個年輕小姑娘,可惜小姑娘以及小姑娘的家人都十分防備他們柳家。
沒辦法,王婆子當年為兩個兒子娶妻的壯舉這十里八鄉(xiāng)到現(xiàn)在都還記憶猶新,暗地里使了齷齪手段,才能以極低的彩禮娶到媳婦。
村子里有點八卦消息那都是反復提起,反復加深印象。
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壓下心頭的火熱,他知道處子值錢,要是被他破壞了,爺奶肯定會打死他。
可要是嫁了人呢?
到時候威脅威脅,再來招霸王硬上弓還怕沾不得她們的身?
柳絮兒前行的步伐頓住,回身剛好撞上柳大富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視線。
柳大富挑挑眉,輕佻地吹了下口哨。
他之前偷看這個堂妹洗澡過,只可惜堂妹洗澡時是面朝里面的,他只能看得見一個背影和半邊臀部,不過在月色的照亮下也能看到堂妹沒有露在外頭的皮膚是白的。
柳絮兒壓下心里的極度不悅,沒說什么轉身回了房間。
柳大富確實長得不錯,濃眉大眼的,應該說柳家就沒有長得歪瓜裂棗的存在,就連王婆子也是刻薄長相中帶點清秀。
但他眉眼間的那股淫邪破壞了他的這份英俊,變得丑陋無比。
柳絮兒進房間就看到柳條兒坐在床沿生悶氣。
見她進來忍不住刺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她以為今日柳家和金家的婚事就能定下,偏偏奶奶咬死了要二兩銀子的彩禮,金家拿不出這么多銀子。
尤其奶奶臨走前還站在金家的院子里放狠話,要是不給這彩禮就去文書哥哥的書院鬧,看哪個讀書人能丟得起這個臉。
最后兩家不歡而散。
她都快氣死了,有這些鼠目寸光拖后腿的家人,她還怎么當秀才娘子???
以后還怎么當舉人夫人!?。?/p>
前世柳絮兒和金家的婚事就沒有這么波折,奶奶去鬧了一場后,當下金大娘就同意了。
為什么到她這就好事多磨了呢?
見柳絮兒不吭聲,更是篤定對方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她呢,當即氣道:“你別得意,文書哥哥說過會娶我的就一定會娶我!”
其實她這兩天哪有時間跟金文書單獨相處,今天她偷偷跟著她娘她們?nèi)ソ鸺业臅r候,金文書早去鎮(zhèn)上進學了。
“哦。”
柳絮兒冷淡地應了一聲。
腦海中盤算著怎么才能從這個家搬出去,去外面她沒有戶籍路引走不遠,況且她也沒有錢。
而且外面的世道亂不亂她也不清楚,誰做皇帝,奸臣是誰,清官又是誰,是一概不知。
甚至連鎮(zhèn)長姓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出去就是一個死字。
她以前看電視時,那些武俠片里都有蒙汗藥,不保證這個朝代會沒有這玩意兒。
萬一她前腳剛出去就被人藥倒呢?
縱使她力氣再大,也敵不過蒙汗藥的藥力。
這可是古代,交通不如現(xiàn)代方便。
沒有地圖以及熟人帶路很容易就走丟繼而遇上危險。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輕易離開大河村,除非她有萬全準備且能應對突發(fā)狀況。
她前世在底層摸爬滾打十年,不缺乏出去闖蕩的勇氣,但也不是還處在一頭熱血闖蕩江湖的愣頭青。
成年人更加計較的是得失,而不是勇氣。
柳條兒見柳絮兒雙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她都覺得她之前的擔心是多余的。
就這么傻的一個人,怎么可能翻得出她的手掌心?
“開飯啦?!蓖跗抛雍傲艘宦?,頓時四個大孫子烏泱泱擠進堂屋坐在大方桌上。
萬引兒瞪了眼柳絮兒,說:“絮兒,跟娘一起去廚房端菜?!?/p>
柳絮兒正想拒絕,又覺得在堂屋和在廚房吃飯對她沒差,于是跟在萬引兒后頭朝廚房走去。
今晚的飯跟之前的如出一轍。
她真的困惑萬引兒是不是只會做這個?
就不能多點花樣?
比如炒洋芋?
洋芋絲、洋芋塊都行,為啥天天吃洋芋糙米飯。
心里腹誹不止,面上不顯。
她直接拿出一個小盆開始盛飯,萬引兒見狀還很欣慰,女兒恢復之前懂事的模樣了。
誰知下一刻,柳絮兒直接端起那個小盆坐在廚房的臺階上開吃。
她徹底傻眼。
“絮,絮兒,你怎么能先吃呢?你還懂不懂規(guī)矩?你要是吃了,你爺奶他們吃什么?”
“鍋里不是還有?”
萬引兒急忙走到鍋里一瞧,少了三分之一,這可是大鍋啊,全家人的飯都在里頭,這少了三分之一。
大方桌那些人不能餓, 那不是說小桌子這邊的人又吃不到?
她已經(jīng)連續(xù)餓了好幾個晚上了,晚上還要應付房事。
每天都是饑腸轆轆的睡去,這滋味兒一點也不好。
“你,你怎么能吃這么多???你是要氣死你娘我才罷休嗎?”
她真的是欲哭無淚。
這兩天白天都看不到柳絮兒,想要說教都逮不到人,不知道去哪里鬼混。
柳絮兒充耳不聞,原身在這個家從會走路就開始干活,五歲就要跟著下地。
別人家半大小子都還在跟著撿穗子或者其他一些輕省的活計,一個五歲小孩就拿著鐮刀開始學著割稻子。
手跟腳被割去后也只是用了點草木灰抹一抹。
就這還不讓吃飽飯。
簡直沒天理。
葛朗臺來了都得甘拜下風。
好在她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