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侯府流落在外的真千金。當(dāng)我被馬夫奸污時,母親卻一把將我抱在懷里:“不怕不怕,
清婉不怕,娘在呢?!逼饺绽镆恢迸c我作對的兄長,
也跳出來將看熱鬧的賓客全都趕走:“哥哥一定會保護(hù)好你的,以后不會再有人欺負(fù)你了。
”連父親也發(fā)了話,直接叫下人將那馬夫打死。
我天真地以為自己終于得到了家人的關(guān)心與愛護(hù)。
卻意外聽到了母親與兄長的對話:“只要清婉沒了清白,太子妃的位置就只會是依依的。
”兄長提起我更是恨得咬牙切齒:“謝清婉就是仗著得了太后的機(jī)緣,才會被賜婚給太子,
是她搶了依依的位置?!蔽业男乃查g涼透,這才發(fā)現(xiàn)心心念念的家人其實是我的地獄。
既然如此,我離開便是。可與侯府?dāng)嘤H后,他們卻瘋了,求我不要離開。
1 陰謀初現(xiàn)“還是娘親和兄長對依依最好,給謝清婉下藥,讓她被那馬夫奸污,
現(xiàn)在她失貞的事已經(jīng)傳遍京城了?!蔽覄傋叩綍块T口就聽到了謝依依得意揚(yáng)揚(yáng)地說著,
敲門的手一頓,整個人如墜冰窟。從未想過上個月遭受的噩夢另有隱情。屋內(nèi)響起一聲輕笑,
接著是母親寵溺的聲音:“你是娘看著長大的,禮儀才情樣樣都是京中貴女中最優(yōu)秀的,
這太子妃也只有你當(dāng)?shù)?。”我的兄長謝知遠(yuǎn)聽到后連連點頭,
附和道:“清婉一個在尼姑庵長大的野丫頭,若不是整日就會在太后面前裝乖賣巧,
又怎么被許配給太子?為了依依,就是讓她去死也應(yīng)該?!敝x依依笑得開心,
但下一瞬卻靠在了母親的懷里,
故作擔(dān)憂地問:“萬一謝清婉日后得知此事到太后那兒告狀怎么辦?
”母親溫柔地?fù)崦x依依的臉頰,
聲音傳到我耳中時卻格外冰冷:“我們這一個月來對她的照顧可以說無微不至,
她不會懷疑的?!敝x知遠(yuǎn)冷哼一聲:“就算知道了又何妨,她的名節(jié)已經(jīng)毀了,誰會相信她?
”謝知遠(yuǎn)眼神陰狠,又補(bǔ)上一句:“下藥就是給她搶依依位置的懲罰,
要是還學(xué)不乖我就把這藥下得再狠一點,然后把她丟進(jìn)乞丐堆了,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母親握著謝依依的手輕聲安慰:“等你的賜婚圣旨下來,我們就把她送到鄉(xiāng)下的莊子上,
你還是侯府唯一的嫡女。”謝依依聽到這話眼睛瞬間就紅了,
哽咽道:“依依就知道娘還記著依依的委屈,自從謝清婉回來后,
依依每次參加宴席都會被其他的姑娘小姐議論,說依依來路不明,搶了謝清婉的氣運(yùn)。
”話說到這里,謝依依忽然放聲大哭,仿佛自己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母親和謝知遠(yuǎn)見狀連忙你一言我一語的哄著謝依依,場面看著格外溫馨。
而屋外的我只覺得渾身冰冷,險些連手中的姜湯都沒端穩(wěn)。心似被人死死地攥住,
只傳來無法呼吸的疼痛。腦中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被下藥后身體癱軟無力,
我只能一遍遍求他,求他放過我。但一切都是徒勞。
身體被撕裂的痛和馬夫言語上的羞辱都讓我痛苦不堪。不知過了多久,
我變成了一個破布娃娃,呆呆地望著屋頂,試圖將自己的靈魂抽離出去。
好在后來母親出現(xiàn)了,她一把將男人推開,把我摟在懷里輕聲安撫:“不怕不怕,清婉不怕,
娘在呢?!蔽揖o緊抓著母親的衣袖,仿佛溺水之人終于找到了救命稻草。
門口的賓客越來越多,他們指著我竊竊私語,說我不知檢點?!鞍?,怎么發(fā)生這樣的事。
”“這就是那位從尼姑庵接回來的真千金吧,怎么與一個粗鄙不堪的馬夫私會?
”“沒教養(yǎng)的野丫頭罷了,干出這樣的事也不稀奇。”我想要辯駁,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都滾開,別在這里胡說八道,我妹妹才不是這種人!”謝知遠(yuǎn)大聲呵斥,
驅(qū)散了看熱鬧賓客。他轉(zhuǎn)頭看向我,眼中充滿愧疚:“哥哥一定會保護(hù)好你的,
以后不會再有人欺負(fù)你了?!蔽毅躲兜乜粗麄€人仿若被重錘擊中一般,
眼眶瞬間蓄滿淚水。心中壓抑已久的委屈瞬間沖破喉嚨,我抱起母親哭了許久,
連自己什么時候昏過去都不知道。再次醒來時,我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皝?,
先把參湯喝了?!蹦赣H坐在床邊滿臉疼惜地看著我,好像在看一件易碎的寶物。
淚水涌上眼眶,我撲進(jìn)母親懷里又是一陣痛哭。“那馬夫不知發(fā)了什么瘋,
竟敢肖想侯府的千金,好在你父親已經(jīng)下令將他仗殺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母親輕柔的聲音讓我逐漸安心。接下來的這一個月,
我收到了回府后從未有過的關(guān)愛與呵護(hù)。他們不再像我剛回到侯府時那樣將我視作空氣,
甚至還會在我與謝依依發(fā)生爭執(zhí)的時候會偏向我。我天真地以為自己終于被家人接納,
沒想到是掉進(jìn)了他們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他們知道我有太后撐腰,便設(shè)計害我失去貞潔,
好讓謝依依嫁給太子。事后,他們再無微不至地照顧我,讓我不會對他們產(chǎn)生懷疑,
絕了我向太后告狀的可能。2 親情幻滅我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小院,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我再也承受不住。整個人雙腿一軟直接暈死過去,
連手中的姜湯也打翻在地。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瞬只聽到了丫鬟小翠的驚呼。不知過了多久,
我悠悠轉(zhuǎn)醒,床邊依舊是母親關(guān)懷備至的目光:“怎么忽然暈倒了,
小翠來通報后娘就立馬趕過來看你了?!彼窒朊业念~頭,為我測量體溫,
卻被我側(cè)身躲過。母親面上露出一絲尷尬,緊接著是羞惱,像是在怪我為何不順從。
“只有從小養(yǎng)在身邊的才是自己的孩子嗎?”我愣愣地看著她,
豆大的淚水不自覺地從眼眶中滾落。書房內(nèi)三人的話語還在腦海中回蕩,
我試圖從母親面上找到一絲愧疚。不明白自己才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親骨肉,
為何會被這樣對待。母親像是被我戳中心事一般,瞬間換上一副憎惡的神情,
冷聲斥責(zé):“你回來后侯府已經(jīng)給了你名分,依依什么都沒有了,只有我與你父兄的關(guān)愛,
你連這些也要搶,實在惡毒萬分!”說罷,她似乎又想起來什么,連忙換回平日慈母的樣子,
拿出手帕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你與依依畢竟是姐妹,
娘只是擔(dān)心你們感情生分才多說了兩句,你千萬別放在心上?!蔽覐埩藦堊?,
卻什么話也說不出,最后只勾起一個自嘲的笑容。從前我被謝依依各種刁難,
甚至在寒冷的冬日里被她推入湖中,母親卻裝作什么都沒看見,
從來未說過“姐妹情深”這種話。如今我不過質(zhì)問她一句,卻換來這樣的指責(zé)。
“明日有宴席,你同依依一起參加,衣裙首飾娘都給你們準(zhǔn)備好了。
”母親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但語氣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qiáng)勢。我搖了搖頭,
直接拒絕:“我不會去的,京中如今人人都在議論我,
母親是想要女兒在宴會上被千夫所指嗎?”我抬頭徑直迎上母親的視線,
心底還抱有最后一絲幻想,想著她會疼惜我的處境,讓我不用去宴會?!芭荆?/p>
”房間里響起一聲脆響,我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巴掌。
“謝清婉你不要仗著有太后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是你母親,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母親尖銳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我徹底死心。你總要承認(rèn),
世上就是有不愛孩子的父母?!拔抑懒耍魅盏难鐣視鱿??!蔽掖瓜骂^,
聲音極其平靜,仿佛被打的人不是我。房間歸于寂靜,最后還是母親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她裝作一副心疼的模樣:“娘知道你心里苦,但明日宴席依依說她一個人去害怕,
想讓你陪她,你們是姐妹要相互扶持?!蹦赣H一邊說一邊將我抱在懷里,
懷抱和我被奸污那日時一樣溫暖,但此時我只覺得無比惡心。等到母親離開后,
我拿出枕頭下的一串佛珠將它交給小翠:“明天我們?nèi)パ缦穆飞希?/p>
你帶著佛珠找機(jī)會去一趟云華寺,請?zhí)罂粗逋穸嗄晔谭钤趥?cè)的情分上,準(zhǔn)清婉回云華寺。
”小翠聽到后半句后猛地抬頭看向我,眼里閃爍著淚花:“姑娘是要離開了嗎?
”我疲憊地靠在床邊,輕輕點了點頭。整個人好像一只破舊的風(fēng)箏,再也沒有力氣沖向天空。
小翠是侯府里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只可惜我們也要就此分離了。
當(dāng)年我與謝依依同日出生,她的母親是侯府的下人。為了讓自己的女兒過上好日子,
她將我和謝依依偷偷調(diào)換后,把我扔在郊外寒冷的雪地里,想將我凍死。幸好上天垂憐我,
云華寺的尼姑恰巧路過,將我?guī)Щ厮聫R撫養(yǎng)。而太后一心向佛,一年中有半年就住在云華寺,
她見我一個孩童孤苦伶仃,便時常叫我陪她說說話。時間一天天過去,
太后卻瞧著我這張臉愈發(fā)熟悉,竟與平安侯夫人的面容十分相似。便連忙派人去查,
才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她先是派人將此事告知了侯府,但我父母的表現(xiàn)卻異常冷漠。
他們推三阻四不愿接我回府,說我既然與太后有緣,就應(yīng)該留在太后身旁伺候。
太后見狀也明白了我父母的心意,不再強(qiáng)求他們來云華寺與我認(rèn)親。
可我得知此事后喜不自勝,從未想過自己在這世上還有家人,便主動同太后說愿意回侯府。
想著我回去后,父親母親就算不喜歡我,真正相處后也會放下那些成見。“傻孩子。
”太后搖頭嘆息,見勸不動我便只得同意。她怕我回府后受委屈,特意給我和太子賜婚,
想著有準(zhǔn)太子妃的身份,侯府的人再不喜歡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fù)我。
可沒想到這紙婚書落在侯府眼里,卻成了我故意搶謝依依的位置。在云華寺的最后一晚,
太后將一串佛珠交到我的手上,說日后受了委屈就派人將這佛珠送到云華寺,
她會幫我最后一次。我那時滿心感激,只覺得太后多慮了,這佛珠根本用不上。
便只把它放在枕頭下,讓它日日夜夜陪伴著我,好像我還在太后身旁一樣。卻不承想,
我最后會用這佛珠幫我離開侯府,離開這吃人的窟窿。3 絕地反擊很快就來到宴會當(dāng)日,
在前往宴席的馬車上,謝依依趾高氣揚(yáng)地看著我:“你是爹娘的親生女兒又如何?
爹娘還不是什么都向著我。”她說這話時目光像淬上毒藥一般陰狠,
好像我的一切本該就屬于她,是我擋了她的道。但現(xiàn)在我沒工夫理會她,
只不著痕跡地向馬車外看去,見小翠已經(jīng)偷偷離開后,才稍稍松了口氣。
謝依依見我不為所動,猙獰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其實那馬夫沒有死,
他現(xiàn)在正在宴席上和眾人講著你的好呢,講你如何在他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甭牭竭@話后,
我臉上血色盡失,不可置信地看著謝依依。
原來就連“已經(jīng)將那馬夫處死”的話也是拿來誆騙我的嗎?馬車也在此時到了宴會的場地,
車外是那道令我恐懼的、馬夫的聲音:“謝清婉不僅腰細(xì),身子更是軟得不像話,
知道的是在尼姑庵長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妓院長大的,學(xué)了一身床上的本事。
”話音未落,就傳來眾人的哄笑:“我說一個侯府千金怎么會與馬夫有染,
原來是故意送上門的。”我的面色愈發(fā)慘白,牙齒更是控制不住地打戰(zhàn)。
心中翻騰著無數(shù)個念頭想要這些人都閉嘴,但干澀的喉嚨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謝依依得意揚(yáng)揚(yáng)地欣賞著我的不堪與難過,一把掀開馬車的簾子,將我暴露在眾人面前,
大聲說道:“清婉姐姐,你怎么這樣不知廉恥地與一個素不相識的馬夫廝混!
虧我還在太子哥哥面前說你的好話,想著你也是受害者,讓他不要解除與你的婚約。
”謝依依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看著我,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一瞬間,
在場的所有人都朝我看來,嫌棄的、厭惡的、猥瑣的目光一道道落在我身上,讓我無處遁形。
“這樣的女子怎配做太子妃?我要是謝清婉就一條白綾把自己吊死,免得給家中丟人。
”一位富家小姐滿臉嫌惡地看著我說道?!霸挷荒苓@樣說,這謝清婉雖做不成太子妃,
但嫁與我做個賤妾還是使得的,讓我也嘗嘗她的滋味?!币晃还痈缟[瞇地打量著我,
說話時雙手還不忘在空中比畫兩下,引得其他人看向我的眼神中又多上了一些鄙夷。
謝依依見此情形,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笑得更開心了,
只用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繼續(xù)說:“別怕呀姐姐,好戲還在后頭呢?!闭f完,
我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用力拽下馬車,來到那馬夫的面前。
油膩兇惡的臉上一雙渾濁不堪的眼睛正猥瑣地朝我看個不停,還伸手想要來抓我?!皾L開!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一把將馬夫的手揮開??謶峙c仇恨如洶涌潮水快要將我吞沒,
我死死盯著他,雙眼泛紅,幾欲迸裂。“清婉姑娘,你怎么翻臉不認(rèn)人呢?
咱們畢竟做過一次夫妻。”馬夫淫邪的目光繼續(xù)在我身上游走,恨不得將我當(dāng)場剝光,
污言穢語更是一句接著一句:“當(dāng)婊子還想立牌坊,
你干脆直接嫁給我還能勉強(qiáng)挽回一點名聲?!眱H存的理智被憤怒徹底淹沒,
我拔下頭上的發(fā)簪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馬夫刺去。下一瞬,一道鮮紅的液體噴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