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流音這話聽的王管家眉心一跳。
恰在此時,丞相府的馬車從不遠處走來,王管家急忙下了臺階去迎接。
“老爺回來了……”
“嗯,何事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p>
聶正德見王管家欲言又止,不悅的看向他。
“老爺,有人來咱們府上鬧事?!?/p>
聽到王管家這樣說,聶正德這才看到倚靠在門口石獅子上的女子,那張臉與那位足足像了八分。
想到那道士的話,聶正德便下意識不想認她。
“你是何人,為何來府中鬧事。”
“哎呀,丞相大人不想認我怎么辦呢?”
聶流音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只是那笑在聶正德眼中卻顯得有些刺眼。
“陰陽怪氣做什么?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敢來這里鬧事,腦袋不想要了是不是?!?/p>
“呵,這是什么地方,這難道不是丞相府嗎?丞相府不就是我家嗎?我回我自己家,一個奴才攔著不讓進便罷了,丞相大人這是何意?是覺得我給你們丞相府丟臉了?”
“丞相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這人最喜歡的便是不讓別人如愿,只有別人失意了,我才能高興,才能開心?!?/p>
聶流音這話,明晃晃的告訴了聶正德,她就是來找茬的。
十幾年的不管不顧,原主與他們之間早已沒了關(guān)系,若不是身上留著他的血,原主也不會過的那般苦,原主所遭受的所有苦難,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聶正德好面子,此刻街上來往的行人多了起來,已經(jīng)有一些偷偷往這邊瞧了,于是低聲道,“有什么事下次再說,不管你為何而來,本官都勸你歇了這份心,十五年前本官能將你送走一次。十五年后的現(xiàn)在就能將你送走第二次。”
“呵,下次?丞相大人,我今日若是回去了,還能活到明天嗎?”
聶流音的話戳中了聶正德的心思,自從坐上丞相之位后,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威脅他,面前這個雖然是他親生女兒,但是自小也沒養(yǎng)在跟前。沒有多少的感情,更何況她還是煞星,能夠影響丞相府氣運的煞星。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戾氣,瞇著眼睛,看向聶流音。
“你想做什么?本官警告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則本官不介意殺了你?!?/p>
“沒關(guān)系,正好我也不介意弒父,不如丞相大人和我比比,是你的速度快還是我的速度快?”
說話間,聶流音手中的匕首抵著聶正德的腹部,嘴角上揚,很明顯,心情很好。
聶正德低頭看著抵在腹部的匕首,強裝鎮(zhèn)定。
“說,你想要什么!”
他不信她來這一出無所求。
“呵呵呵,丞相大人早說不就好了嗎,其實我想要的也不多,不過是想要回丞相府看看罷了,看看這座府里住的都是什么豺狼虎豹?!?/p>
“你想回府?”聶正德瞇著眼睛,有些想不明白她的意思。
“丞相大人果真聰明絕頂,自然是想要回府,畢竟也是府上的人不是嗎?怎么能一直養(yǎng)在外面呢?!?/p>
聶流音的要求也很簡單,她就想回丞相府,至于回來后會做什么,全憑她的心情。
聶正德思索著讓她回去的可能性。
如今的聶玲瓏正是與太子定親的關(guān)鍵時刻,萬萬不能讓人打擾。
若是此時讓聶流音回來,萬一沖撞了聶玲瓏,攪亂了她的婚事。
不過想到那件事……
“怎么,丞相大人是怕我搶了你那好女兒的婚事嗎?呵,放心吧,我對太子妃之位不感興趣?!?/p>
聶正德卻不相信她。
“丞相大人不相信我又能怎么樣呢,你現(xiàn)在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聶流音手中的匕首又往前送了幾分,聶正德便感覺到了疼。
額頭冒出了冷汗,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當年只是將她送走而不是直接活埋是一個多么錯誤的決定。
然而他現(xiàn)在別無選擇,只得壓低聲音。
“進去?!?/p>
“呵,還是丞相大人識相,不像有些人。”
聶流音收起手中的匕首,收到袖子里面,施施然進了丞相府的大門。
看著這座被裝飾的十分雅致的宅子,聶流音便忍不住嗤笑。
明明骨子里壞透了,卻偏偏要裝出一副文人儒雅的模樣,當真是可笑至極。
偏偏就是這樣的偽君子,卻能一生榮華富貴活到老。
聶正德跟在她身后,臉色鐵青,腳步邁的沉穩(wěn)卻又有些慌亂,他也說不出來為什么會如此。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下人,在看到聶流音的時候眼中充滿了好奇與嘲諷,看她身上穿的那衣服,便知道定然是從那個犄角旮達里出來的,說不定又是那個窮親戚。
旁人如何想,聶流音自然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在乎。
聶正德將人帶到正廳,吩咐王管家去將其他人都喊過來。
聶流音吊兒郎當?shù)淖谝巫由希恢荒_踩在上面,十足的流氓氣息,聶正德看著她這般模樣,氣得頭疼,索性閉上眼不去看她,暗中思索著她這次的真實目的。
不一會兒,丞相府其他人便陸陸續(xù)續(xù)到了正廳。
聶正德的現(xiàn)任夫人宋傾是第一個到的,遠遠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因為聶流音偏著頭,所以沒看清楚模樣,宋傾還以為這是聶正德從外面帶回來的女人,眼中閃過一抹譏誚,如此模樣也敢跟著回府。
“老爺?!?/p>
宋傾將主母的范拿捏的很準,進門后只朝著聶正德微微俯身問候,就好似沒有看到聶流音一般。
直到坐在聶正德右手旁的位置上,這才開始打量起坐在下面的人。
“不知這位是?”
宋傾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剛來就給這賤人來了一個下馬威,然而卻在看清聶流音容貌的那一刻,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怎么在這里!”
“哦?宋姨娘這話說的可笑,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p>
聶流音慵懶的抬眸,那份懶散的氣質(zhì)便顯露了出來,她這話將宋傾那不堪回首的過往提了出來,宋傾最討厭的就是她的妾室身份,雖然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個要仰仗主母鼻息過日子的姨娘了,但是曾經(jīng)的那些對她而言是絕對不可被提起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