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該喝藥了。"
唐蓮端著藥碗站在龍榻前，看著蕭瑟像孩子似的把臉埋進(jìn)錦被里，只露出一雙寫滿抗拒的眼睛。
"苦。"九五之尊的帝王此刻竟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朕已經(jīng)好了。"
唐蓮不為所動(dòng)，在床邊坐下："三師尊說還需再服三日。"他舀了一勺湯藥遞到蕭瑟唇邊，"張嘴。"
蕭瑟?jiǎng)e過臉："除非師兄答應(yīng)朕一個(gè)條件。"
"什么條件？"
蕭瑟突然伸手扣住唐蓮的后頸，將他拉近："喂朕。"
溫?zé)岬暮粑蝗冢粕徥忠欢?，藥汁差點(diǎn)灑出來。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陛下，別鬧..."
"朕很認(rèn)真。"蕭瑟的拇指輕輕摩挲他的頸側(cè)，"就像朕昏迷時(shí)，師兄喂朕那樣。"
唐蓮耳根一熱："你怎么知道..."
"小荷告訴朕的。"蕭瑟笑得像只偷腥的貓，"說師兄用嘴..."
"胡說什么！"唐蓮手忙腳亂地捂住他的嘴，"我只是...只是用勺子..."
蕭瑟趁機(jī)含住他的手指，舌尖輕輕掃過指腹。唐蓮如遭雷擊，猛地縮回手，藥碗差點(diǎn)打翻。
"陛下！"他又羞又惱，"再這樣我走了！"
"好好好，朕自己喝。"蕭瑟見好就收，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隨即皺起臉，"真苦..."
唐蓮下意識(shí)從袖中取出蜜餞："給。"
蕭瑟沒接蜜餞，而是直接湊上來吻住他的唇?？酀乃幬对诖烬X間蔓延，卻又帶著一絲甜意。唐蓮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弄得手足無措，等回過神來，已經(jīng)被蕭瑟壓在榻上。
"甜多了。"蕭瑟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師兄嘗嘗？"
唐蓮紅著臉推開他："傷還沒好就胡來..."
"哪里胡來了？"蕭瑟無辜地眨眼，"朕只是想感謝師兄這幾日的照顧。"
唐蓮整理被扯亂的衣襟："那也不必...這樣..."
"怎樣？"蕭瑟變本加厲地貼上來，鼻尖蹭著他的耳垂，"是這樣？"手指滑入他的指縫，"還是這樣？"
唐蓮被他鬧得渾身發(fā)燙，正不知如何是好，殿外突然傳來唐荷的聲音：
"哥哥！我的木鳥飛不起來啦！"
唐蓮如獲大赦，連忙起身整理衣衫："我去看看。"
蕭瑟哀怨地倒在榻上："朕還不如一只木鳥..."
唐蓮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陽光透過紗帳，在蕭瑟俊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委屈巴巴的表情，哪里還有半點(diǎn)帝王威嚴(yán)？
他心頭一軟，快步走回榻前，在蕭瑟驚訝的目光中俯身一吻："晚上...再繼續(xù)。"
說完不等回應(yīng)，逃也似的離開了寢殿。身后傳來蕭瑟愉悅的低笑，讓他腳步更快了幾分。
御花園里，唐荷正撅著嘴擺弄他的新玩具。見唐蓮走來，立刻舉起木鳥："哥哥你看，翅膀不會(huì)動(dòng)！"
唐蓮接過木鳥檢查："這里少了個(gè)榫卯。"他從袖中取出小刀，三兩下修好，"試試？"
木鳥撲棱棱飛起，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唐荷歡呼雀躍："哥哥好厲害！"
"是李師傅教得好。"唐蓮揉揉他的腦袋，"這幾天有沒有好好練字？"
唐荷頓時(shí)蔫了："練了...一點(diǎn)點(diǎn)..."
"一點(diǎn)點(diǎn)是多少？"
"就是..."唐荷眼珠一轉(zhuǎn)，"陛下說等我練好一百個(gè)大字，就帶我去騎馬！"
唐蓮挑眉："所以你現(xiàn)在寫了多少？"
"三...三十個(gè)？"唐荷心虛地低頭。
"說實(shí)話。"
"......十個(gè)。"
唐蓮哭笑不得："去拿紙筆來，我看著你寫。"
一大一小在石桌前坐下。唐蓮耐心地糾正唐荷的握筆姿勢(shì)，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陛下不是要靜養(yǎng)嗎？"唐蓮頭也不回地說。
蕭瑟負(fù)手而立，一襲月白常服襯得他越發(fā)清?。?躺久了骨頭疼，出來走走。"
唐荷立刻獻(xiàn)寶似的舉起剛寫好的字："陛下您看！"
蕭瑟煞有介事地品評(píng)："嗯，比上次有進(jìn)步。"他看向唐蓮，"不過比起師兄的字，還差得遠(yuǎn)。"
唐蓮無奈："陛下別慣著他。"
"朕哪有。"蕭瑟一臉無辜，"要不師兄示范一個(gè)？"
唐荷立刻遞上毛筆："哥哥寫一個(gè)嘛！"
拗不過兩人，唐蓮只得提筆蘸墨。筆尖即將觸紙時(shí)，蕭瑟突然從背后握住他的手："朕教你寫個(gè)特別的。"
溫?zé)岬男靥刨N著他的后背，修長的手指引導(dǎo)著他的動(dòng)作。唐蓮能清晰地感受到蕭瑟的心跳，一下一下，與自己漸漸同步。
"永...安..."唐蓮輕聲念出紙上的字，耳尖悄悄紅了。
蕭瑟在他耳邊低語："朕的字，只給師兄一人。"
唐荷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沒看見！"
唐蓮羞惱地推開蕭瑟："陛下！孩子還在..."
"好好好，朕錯(cuò)了。"蕭瑟舉手投降，眼中卻滿是笑意，"對(duì)了，師兄今晚有空嗎？"
"何事？"
"陪朕下盤棋。"蕭瑟意味深長地補(bǔ)充，"就我們兩個(gè)。"
唐蓮哪會(hu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若陛下傷勢(shì)無礙..."
"早好了。"蕭瑟活動(dòng)了下手臂，"不信師兄檢查？"
說著就要解衣帶，嚇得唐蓮連忙按住他的手："光天化日..."
唐荷突然插話："哥哥，陛下，你們?cè)趺蠢鲜悄樇t??？"
兩人同時(shí)語塞。蕭瑟輕咳一聲："天熱。"
唐蓮附和："對(duì)，天熱。"
孩子狐疑地看了看陰云密布的天空："......"
傍晚，唐蓮正在書房整理軍報(bào)，雷無桀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了進(jìn)來：
"大師兄！南境送來捷報(bào)！"
唐蓮接過信函，眉頭漸漸舒展："鎮(zhèn)南侯大破南訣殘部，俘虜敵軍主帥...好消息。"
雷無桀撓頭："就是有個(gè)奇怪的地方...信上說敵軍主帥臨陣脫逃時(shí)，嘴里一直喊著'龍子'什么的..."
唐蓮手上一頓："信呢？"
"在這。"雷無桀遞上另一封密信，"陛下讓我轉(zhuǎn)交給您。"
唐蓮展開一看，神色逐漸凝重。信中提到，邊境多處發(fā)現(xiàn)黑袍人的蹤跡，特征與墨淵極為相似。
"這不可能..."唐蓮喃喃自語，"我們親眼看見他..."
"看見什么？"雷無桀好奇地湊過來。
唐蓮收起信件："沒什么。告訴陛下，我晚些過去。"
雷無桀走后，唐蓮獨(dú)自站在窗前出神。夕陽將云層染成血色，莫名讓人心緒不寧。如果墨淵真的沒死...他不敢想象蕭瑟會(huì)做出什么。
"在想什么？"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唐蓮還未來得及轉(zhuǎn)身，就被擁入一個(gè)溫暖的懷抱。蕭瑟的下巴擱在他肩上，輕輕蹭了蹭："師兄好香..."
唐蓮無奈："陛下，說正事..."
"朕在說正事啊。"蕭瑟理直氣壯，"師兄用什么熏的衣？"
"......"唐蓮放棄掙扎，直接遞上密信，"您看看這個(gè)。"
蕭瑟快速瀏覽信件，表情漸漸嚴(yán)肅："果然如此。"
"陛下早就料到了？"
"嗯。"蕭瑟將信紙放在燭火上燒毀，"墨淵的傀儡術(shù)遠(yuǎn)超我們想象。死的那個(gè)，很可能只是分身之一。"
唐蓮心頭一緊："那真正的墨淵..."
"還藏在暗處。"蕭瑟輕撫他的背，"不過別擔(dān)心，朕已有安排。"
唐蓮轉(zhuǎn)身面對(duì)他："什么安排？"
蕭瑟笑而不答，手指撫上他的眉心："師兄皺眉的樣子雖然好看，但朕更喜歡你笑。"
唐蓮拍開他的手："陛下！"
"好好好，說正事。"蕭瑟收斂笑意，"朕打算引蛇出洞。"
"怎么引？"
"三日后是春祭大典。"蕭瑟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朕會(huì)當(dāng)眾宣布，立小荷為太子。"
唐蓮倒吸一口冷氣："這太危險(xiǎn)了！萬一..."
"所以需要師兄配合。"蕭瑟握住他的手，"演一場戲。"
唐蓮警覺起來："什么戲？"
蕭瑟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唐蓮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紅："這...這..."
"不愿意？"蕭瑟委屈巴巴地眨眼，"那朕只能找別人..."
"你敢！"唐蓮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
蕭瑟得逞地笑了："所以師兄是答應(yīng)了？"
唐蓮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又被戲弄，羞惱地推開他："陛下！"
蕭瑟順勢(shì)將人壓倒在書案上，鼻尖相抵："叫朕的名字。"
"......"
"叫嘛。"
唐蓮別過臉，聲如蚊蚋："...蕭瑟。"
"聽不見。"
"...蕭瑟！"
"還是聽不見。"蕭瑟的唇幾乎貼上他的，"除非師兄親口告訴朕..."
唐蓮忍無可忍，仰頭輕輕吻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蕭瑟先是一愣，隨即反客為主，將這個(gè)吻不斷加深。
書案上的公文被掃落一地，但此刻誰還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