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
白衣老者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能夠在這里參觀的,除了必須是圍棋高手外。
還得是知名的企業(yè)家。
紛紛看向棋盤的他們,一時間并不能看懂棋局。
而就在這時,羅久英突然笑了起來。
“這步棋,妙哉,丟七子反殺十二子,若是不殺,可吞三子,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棋真是太妙了,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名人現(xiàn)身,我服了!”
羅久英的解釋,頓時讓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林凡。
這二十出頭的年紀(jì),應(yīng)該毛毛躁躁的性格。
可如此深謀遠(yuǎn)慮的一步,卻讓局勢瞬間扭轉(zhuǎn)。
“這……這不算……不算啊!”
白衣老者拍著棋盤。
這進(jìn)退兩難的選擇是他之前從未想到過得。
林凡剛才的落子,確實(shí)徹底改變了一切。
他救與不救,都得輸。
“老李頭,你少給老子玩這套,剛才是你說的落子無悔,難道現(xiàn)在還想耍賴不成,手下敗將,這次你算是丟老人了?!?/p>
羅久英一臉得意。
林凡剛才那一步,絕對是神來之筆。
徹底勝利的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邀功了。
“別著急,你再給我點(diǎn)時間……不可能啊……明明是絕殺?!?/p>
白衣老者的眉毛已經(jīng)擰成了麻花。
自己現(xiàn)在反倒被綁住手腳,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就算再給你一百年,你也就這水平了,小伙子棋藝精湛,今晚我做東請你吃飯,咱們好好的研究研究,你也都給我指點(diǎn)指點(diǎn),今天可多虧了你,才讓這個老東西吃癟?!?/p>
羅久英親切的走到林凡身邊。
主動伸出寬厚的手掌。
“吃飯就不必了,而且你恐怕沒時間吃飯,還不如安排一下自己的身后事,也省的一會手忙腳亂?!?/p>
握著羅久英的手,林凡可以肯定沒錯。
眼前這精力旺盛、眉飛色舞的盟主,生命已經(jīng)快要走到盡頭了。
“大膽,敢詛咒我父親,給我宰了他?!?/p>
羅少勇緊握著拳頭,再一次帶著人圍了上來。
這家伙竟然能讓父親處理好身后事,簡直就是尋死。
“住手?!?/p>
羅久英再次喝止住兒子,同時看向林凡。
“你說我到底怎么就不久于人世了,今天你若說不出來,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p>
“我斷你最近胸口悶疼,每每想要睡覺,都呼吸困難,每天起床也都是頭疼難耐,即便是服藥也沒有明顯好轉(zhuǎn),一般的庸醫(yī)怕是告訴你并無大礙,不是肺部寒火,就是呼吸道感染所致吧?!?/p>
林凡笑瞇瞇的看著羅久英。
只見他臉色大變,很明顯癥狀都被說清楚了。
“不是肺部寒火,那會是什么?”
“據(jù)我推測,應(yīng)該是二十年前的暗傷留存下來,每年的梅雨季節(jié)都會發(fā)作,疼起來渾身上下骨頭縫都疼,但一般只是疼痛三日,可對?”
林凡的話,再一次讓羅久英驚呆。
所有癥狀,都被他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既然是舊傷,都二十年了,怎么可能還能致命?”
“誰說要你命的是舊傷,你前些天應(yīng)該受過內(nèi)傷,雖不致命卻引動舊傷復(fù)發(fā),新舊交替早已引動你經(jīng)絡(luò)病癥,剛才你全身心于棋局上,心神合一之時,早已引發(fā)經(jīng)絡(luò)逆行,我要是不給你指明棋路,恐怕你現(xiàn)在早就口吐鮮血而亡,留下輸棋不認(rèn),被人活活氣死的臭名,但也活不過午時三刻?!?/p>
林凡胸有成竹道。
就是看到他瀕臨氣絕,他才出口提示。
“大膽……”
羅少勇怒目而視,在他看來這家伙簡直就是胡言亂語。
“你給我閉嘴,張嘴大膽閉嘴大膽,你個不孝的東西,你是不是盼著你老子趕緊嗝屁,無人約束就自由自在了?”
林凡回過身,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這么想,反倒是你跑到這里胡言亂語,你可知這白衣老人,就是名震江寧的神醫(yī)李一針,如果我父親有如此病癥,他怎能棄之不顧?”
羅少勇憤怒的握著拳頭。
神醫(yī)當(dāng)前都沒有說過一句。
他一個愣頭青卻敢斷定父親不久于人世。
“那只能說明,他就是那個庸醫(yī)?!?/p>
林凡的話一出,全場再一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兩人的身份的地位已經(jīng)超然。
可被他連續(xù)不斷的羞辱。
放眼江寧,怕是找不出第二人。
這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林凡……你別再亂說話了?!?/p>
寧鎮(zhèn)岳現(xiàn)在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這好不容易找來觀棋的機(jī)會。
他是非要將寧家往火坑里推。
“我沒亂說,這都是事實(shí)而已,況且人家本家都沒有辯駁,你們急什么?”
林凡不以為然的看著李一針。
這老頭依舊專注于棋盤上,仿佛并沒有聽到周圍的議論聲。
“喂,老李頭,人家說你是庸醫(yī)害人呢,你聽到?jīng)]有?”
羅久英在棋盤上擺了擺手。
李一針這才反應(yīng)過來的抬起頭。
“庸不庸醫(yī)無所謂,只是小伙子,這棋真的沒救了嗎?”
卻不想,他并沒有生氣,反倒小心的求教道。
那份灑脫讓周圍人不由豎起拇指。
就憑李一針今時今日在江寧的地位,他確實(shí)無須辯駁。
“當(dāng)然有救,不過若是你贏了棋,對面可就要丟命的?!?/p>
林凡看著棋盤,又看了看羅久英。
“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沒什么區(qū)別,但這棋局千年恐怕也就這一局,你快點(diǎn)指點(diǎn)我一下,倘若有事算我的。”
李一針滿臉不屑的說道。
也只有生死老友,才能拿這事開玩笑。
“老李頭,為了贏棋,你連我的命都不顧了?”
羅久英苦笑道。
“你的命我能救,但這棋我是真救不來,你放心吧,你若是死了,我下去陪你就是了,不就是換個地方下棋嘛,有何不可的?!?/p>
李一針拍了拍胸膛,信心十足的說道。
“行,那就來吧,誰讓我也想知道,這棋怎么救呢?!?/p>
羅久英看向林凡,爽朗一笑。
“我說會死,就活不了了,既然二老愿意赴死,那可別怪我多事了?!?/p>
林凡拿起白子,直接放在了棋盤上。
隨著黑子氣門被封,整個棋局頓時翻天覆地。
“好棋……這一步神之一手,堪稱……噗……”
羅久英驚得不由豎起大拇指。
可話音未落,他突然一口老血噴涌而出。
隨即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