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傷處都已經(jīng)止血了,她這么連撞兩下,又開始滲出血來。
她痛得“嘶嘶”的,卻聽見房門響了。
他回來了!
她趕緊躺好。
只見門一開,果然是他進(jìn)來了,什么也沒穿,但用一塊舊舊的布把自己裹起來了。
林清霜看著那塊布,莫名覺得有些失望。
他卻黑著一張臉,在桌上看見了自己的衣服。
“你把我的干凈衣服拿走了!”他冷著聲音說。
林清霜:……
當(dāng)時(shí)心里眼里全都亂成一鍋粥,哪里顧得上是干凈的還是臟的??!本來就是借口!
但,不能讓他占理!
“誰……誰讓你兇我?你一兇,我就……就……”她憋啊憋的,憋得兩眼淚光瑩瑩,委屈極了的樣子。
顧懷成:……
顧懷成一時(shí)語塞,拿上衣服又出去了。
再回來時(shí),已經(jīng)穿上了褲子和背心,軍綠色的背心,手臂和肩膀都露在外面,殘留的水珠順著肌肉的紋理往下淌……
林清霜看得失了神,直到他走到她床邊站定了,才恍然回神。
他看著她,微微瞇了瞇眼,似乎在思考。
她的呼吸都凝滯了。
上輩子沒有這一出!
空氣里忽然全都是潮濕的水汽,堵得人喘不過氣來。
“你……啊——”她剛想說話,就感到自己的手被拉了起來。
她驚呼。
“痛?”他忽然問。
突如其來的低沉的壓在喉嚨里的聲音打斷了她亂七八糟的思緒。
“沒……”痛也要虛偽地咬緊牙關(guān)!
但顯然,他不信。
不知他從哪里弄來紅色的藥水和藥棉,托著她的手,給她細(xì)細(xì)把傷處都涂了一遍。
藥水涼涼的,刺激一下傷口,可真疼啊……
她疼得咬緊了嘴唇,五官都皺到一起了也不吭聲。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自找的?!?/p>
說完他就松開了她的手,將藥水什么的收了起來,準(zhǔn)備開門。
眼看他又要出去了,她急得大喊,“你去哪里?”
他被她喊得錯(cuò)愕,回過身來。
“你為我想過嗎?你不跟我睡一個(gè)房間,你媽知道了會(huì)怎么說我?”她嗆道。
“媽不會(huì)……”
“她當(dāng)著你不會(huì)!你走了后呢?”她一臉不高興,“我不管!你今天走出這個(gè)門試試看!”
他似乎有些無奈,但終究還是沒有走,只是從柜子里取了被子,打了個(gè)地鋪,一聲不吭地躺下了。
夜,死一般的寂靜下來。
靜得,她能聽見自己慌張凌亂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她覺得,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她按住狂跳的胸口,直接小聲尖叫一聲,跳下床就往他的地鋪奔去,并且順利地,和他擠在了一起。
他猛地坐了起來,黑暗中的眸子閃動(dòng)著獸一樣戒備的冷光,“干什么?”
像是她做了什么錯(cuò)事,審問的語氣。
她整個(gè)人都是抖的,腦子卻轉(zhuǎn)得飛快,指著自己的床,“有……有老鼠……”
他起身打開燈,在她被子里翻騰了好一陣,回身冷著臉問她,“哪里有老鼠?”
鐵塔一樣的身形,虎視眈眈的銳利眼神,她頂著他給的威壓小聲嘀咕,“就是有……現(xiàn)在,可能跑了……”
他便杵在那里,鐵塔似的,不說話。
她干脆眼睛一閉,你不說我也不說!
最終,還是他先開口,“現(xiàn)在沒有了,回你床上睡!”
“哦……哦……”林清霜磨磨蹭蹭從他地鋪上起來,坐到自己床邊,再看著他關(guān)燈,看著他重新在地鋪睡下。
她狡黠一笑,再度奔向他,熟練而又迅速地?cái)D在了他身邊。
“又怎么了?”他的聲音在黑暗中炸開。
她明顯聽出他的不耐煩,但那又怎么樣?她擠得更緊一些了,緊緊地貼著他,“還……還是怕,萬一老鼠又回來了呢?”
顧懷成:……
“隨便你?!彼淅涞囊痪?,算是結(jié)束了今晚的談話,睡得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好像再也不想理她了。
她貼著他,閉上眼,嘴角彎起弧度。
他身上真的好熱啊,大夏天的,她貼著他,就跟貼著個(gè)火爐似的,可她也沒打算動(dòng)一動(dòng)。
然而,黑暗中,他卻忽然開了口。
“這次我正好有幾天假,我們找個(gè)時(shí)間,去把婚離了?!?/p>
林清霜:???
什么意思?居然要離婚???上輩子沒這個(gè)事???
她豁地一下坐起來,直視著黑暗中的他,繃著臉直接爆發(fā),“顧懷成!你可真夠渣的!”
顧懷成被她罵得一懵。
林清霜一臉憤怒,“我已經(jīng)跟你結(jié)婚了!婚禮也辦得熱熱鬧鬧,十里八鄉(xiāng)的誰不知道我是你顧懷成的老婆?這才結(jié)婚多久?你就要跟我離婚!你讓我往后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