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防彈玻璃上鑿出冰裂紋,程予蜷縮在翡翠灣書房角落,指尖摩挲著程父遺物箱的青銅鎖。這把戰(zhàn)國錯金鎖的云雷紋間,嵌著粒與童年耳墜同源的翡翠珠。當(dāng)?shù)谌篱W電劈裂夜空,鎖芯突然滲出熒光液體,在檀木地板蜿蜒成三星堆神樹圖騰。
"您無權(quán)訪問。"
智能管家的警告聲被雷聲碾碎。程予將染血的指紋按在鎖眼——那是鄧硯深昨夜在他肩頭留下的傷口。青銅鎖裂成兩半的瞬間,腐壞的羊皮卷軸自動舒展,露出程父用甲骨文與二進制混寫的日記。
【1997.12.24 平安夜】
"三星堆八號坑的青銅器在共振,當(dāng)小予的血滴上神樹紋飾..."字跡被血跡暈染,全息投影自動補全:五歲的程予正在祭祀坑嚎哭,手中翡翠耳墜刺破掌心,血液滲入青銅器縫隙的剎那,坑底傳來機械齒輪啟動的轟鳴。
程予的量子義眼突然過載。視網(wǎng)膜上跳動的不是數(shù)據(jù)流,而是程父臨終前最后的監(jiān)控畫面——老人癱在量子計算機前,胸腔插著青銅神樹造型的匕首,屏幕上滾動著外星文字:【播種者第49代候選基因驗證通過】。
"找到你了。"
機械女聲混著潤滑油的氣味刺入鼻腔。程予轉(zhuǎn)身時,林悅的螳螂刀臂劈開紅木書柜,古籍碎片如垂死蝶群紛飛。她的機械右眼泛著翡翠冷光,左臉殘留著與程予近乎復(fù)刻的輪廓:"父親說你會來偷看這個。"
纏斗中程予扯落她的戰(zhàn)術(shù)腰帶,青銅神樹U盤墜地彈開。全息投影在硝煙中鋪展:翡翠灣地底埋著直徑三公里的青銅齒輪組,每個齒槽都嵌著程家直系子孫的乳牙。林悅的機械手指突然扣住他咽喉:"我們本是雙生子,憑什么你能活在日光下?"
防彈玻璃突然量子結(jié)晶化,鄧硯深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悅悅,你越界了。"林悅的機械關(guān)節(jié)迸出電火花,她撞破落地窗前最后回眸,那眼神讓程予想起母親火場中的凝望。
暴雨沖刷著林悅留下的血跡,那灘液體正凝聚成甲骨文"逃"字。程予拾起她斷裂的機械指甲,內(nèi)側(cè)刻著與自己后頸芯片同款的編號:β-049。
鄧硯深踏入書房時,程予正將翡翠耳抵入青銅神樹浮雕。地磚轟然開裂,升降臺載著他們沉入地底。五千平方米的實驗室里,四十九具程予克隆體在培養(yǎng)艙中沉睡,每具鎖骨都嵌著三星堆玉璋。
"這才是程家真正的遺產(chǎn)。"鄧硯深撫過中央控制臺的青銅紋路,"從商朝開始,你們就是外星文明的活體密鑰。"他的金絲眼鏡映出全息星圖,獵戶座某處閃爍著與翡翠灣相同的量子信號。
當(dāng)程予的血液滴入控制臺,實驗室突然響起古蜀祭樂。青銅齒輪組開始咬合,地殼深處傳來心跳般的震動。林悅的警告聲突然從通風(fēng)管炸響:"快走!他們在喚醒——"
突然,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空間,后半句的聲音被硬生生地切斷,變成了持續(xù)不斷的長鳴。在這令人心悸的警報聲中,培養(yǎng)艙的艙門緩緩打開,一股白色的蒸汽噴涌而出,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透過朦朧的霧氣,可以看到培養(yǎng)艙內(nèi)的初代克隆體正靜靜地躺著。它們的身體被一層透明的液體包裹著,仿佛還在沉睡之中。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卻隱藏著一場驚心動魄的變故。
仔細觀察可以發(fā)現(xiàn),初代克隆體脖頸處的翡翠編碼正在燃燒!那原本應(yīng)該是冰冷的翡翠,此刻卻像是被點燃了一般,散發(fā)出熾熱的光芒。而在那熊熊燃燒的火光中,隱約可以看到四個古老的甲骨文:【天罰將至】。
這四個甲骨文仿佛是一種神秘的預(yù)言,預(yù)示著一場可怕的災(zāi)難即將降臨。而這一切,都是程父親手刻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