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逐漸離去。
再次清醒時,我躺在病房里,睜眼就看見媽媽和哥哥關切的臉。
我輕輕動了動腿,腿部一點知覺都沒有。
“你別亂動,我們鈴蘭可是藝考的人,護士說可以用最好的材料,明天就能從別的醫(yī)院調(diào)過來,到時候咱們再做手術?!?/p>
“媽媽肯定讓你恢復的和以前一樣好?!?/p>
我回想起進入手術室之前聽到的話,輕聲問道:
“媽媽,我還能跳舞嗎?”
媽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肯定能!即使今年趕不上藝考,明年我們鈴蘭肯定也是考場上最美的!”
“真的會有那天嗎?”
我低下頭。
我渾身上下只有手臂能動,護士來幫我換藥,掀開身上的紗布。
哥哥瞪大眼睛,然后轉(zhuǎn)頭不忍直視。
媽媽倚靠在身后的桌子上,瞪大眼睛,身體搖搖欲墜。
“這……怎么會這樣?”
我麻木道:“他們說我是藝術生,肯定身體柔韌性很好,就把我折疊裝在行李箱里,從樓上往下扔?!?/p>
“還往行李箱里扔石頭、藤條,看看我到第幾層的時候會忍不住求饒,看看放什么東西我叫的最慘?!?/p>
“換不同尺寸的行李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媽媽和哥哥聽不下去了,捂著眼睛走出了房間。
我看著他們出去的背影開始走神。
走廊。
哥哥皺著眉頭問:“媽,鈴蘭這樣的身體肯定參加不了今年的藝考了,沒必要再偽造之前賄賂考官才獲得的獎項,還有她亂來的那些丑聞了吧?!?/p>
媽媽咬唇,半晌后堅定回道:“繼續(xù),萬一呢?萬一真恢復了,茉莉怎么辦?”
我躺在病床上,眼淚橫淌。
我日夜努力練舞備戰(zhàn)藝考,獲得的那些成就都是我的汗水累積的。
現(xiàn)在就連這些也要奪去嗎?
這薄薄的病房門根本阻擋不了他們對我未來的踐踏,也阻擋不住我對這親情的失望。
真不知道明明做了10多年相依為命的家人,怎么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我把嘴唇都咬出血,因為傷勢的原因,就連翻身哭泣這件事都做不到,淚水洇入枕頭。
一陣鈴聲喚醒了我。
正在給我做創(chuàng)口清潔的護士拿起手機,好像是誰給她發(fā)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