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宜臼癱在床上完全擺爛,像塊兒五花肉似任由李狗剩擺弄。
“痛不痛?”李狗剩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賀宜臼滿頭黑線:“……不痛老子上什么藥?盡問一些屁事兒!”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狗貨就是在故意戲耍他??!
等藥完全上好,他憤恨地問:“可以了沒?”
李狗剩收好了藥瓶子,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以了?!?/p>
隨后又抓著人的腳踝,給人套上了褲子,“不過張大夫說了,上完了藥得先趴上兩刻鐘才能移動身子。”
“行,你快走!”
賀宜臼痛苦又憋屈地閉上了眼,不想看人。
李狗剩以為人要睡覺了,就轉(zhuǎn)身去到了浴桶邊。
耳邊一直響著窸窸窣窣的聲音,賀宜臼不耐煩地睜開了眼。
一扭頭就看見了李狗剩那個狗貨已經(jīng)脫得一件不剩,大屁股蛋子正對著他的方向,此時正要邁腿跨入浴桶中。
“李狗剩,你作甚!”他失聲大喊。
李狗剩被嚇一跳,不明就里:“我洗澡啊,這樣就不用再燒水,浪費(fèi)柴火了?!?/p>
他以前都是用惡毒夫郎洗剩下的水洗的,有什么問題嗎?
“那你干嘛用我的浴桶?還有你要洗出去洗!”賀宜臼一臉的嫌棄與不滿。
辣誰眼睛??!
李狗剩不喜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皺起了眉:“惡毒夫郎,這浴桶是我搬的,水是我起早挑的,燒火的柴是我砍的,熱水是我燒的,屋子的衛(wèi)生是我負(fù)責(zé)的?!?/p>
“我身為一家之主,為什么就不能在屋子里用浴桶洗澡?!?/p>
賀宜臼被他這些強(qiáng)詞奪理的話給氣得不輕。
還有什么為什么。
當(dāng)然是他不愿意!
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允不允許本就全由他說了算??!
這狗貨還真把自己當(dāng)什么一家之主了,不就是給他當(dāng)牛做馬的奴仆!
別以為爬一次床就能蹬鼻子上臉了?。?/p>
要不是現(xiàn)在這狗貨還有點(diǎn)用,信不信他直接把人給發(fā)賣了?。?/p>
“那你就不能小聲點(diǎn)?吵到我了!”賀宜臼咬牙切齒地說完,立即就用被子捂住了頭。
他這重生來一天不到,就已經(jīng)被這傻狗氣得夠嗆。
真是夭壽了??!
而李狗剩卻是瞧得一愣一愣的,他還以為惡毒夫郎又要發(fā)火罵人了。
竟然就這樣算了。
果然,惡毒夫郎是真的有在變好了。
對此,他感到非常的欣慰與愉悅,不禁加快了洗澡的動作。
不知過了許久,屋內(nèi)的水聲才停。
然后又是一陣窸窸窣窣。
直到燈火熄滅。
一道高大的黑影腳步穩(wěn)健地靠近床鋪。
賀宜臼正睡得迷糊,就感覺有什么滾熱的東西靠了過來。
如今正值初春時節(jié),夜間寒涼。
賀宜臼一雙腳冰涼冰涼的,怎么也捂不熱,感受到熱源當(dāng)即就靠了過去。
一夜好眠。
天不亮,賀宜臼就被熱醒了。
迷迷糊糊地就喊著要喝水。
很快就有清涼的茶水灌入了口腔,滋潤著肺腑。
賀宜臼舒服地扭過身子繼續(xù)睡覺,立即就感受到后背貼上一具滾熱的身體。
腰間更是被一只粗壯有力的大手牢牢禁錮著。
他當(dāng)即就清醒了過來。
側(cè)頭去看,果然就看見了李狗剩那張呼呼大睡的臉。
幾乎是下意識地行為,他反手就抽在了人的臉上。
“李、狗、剩??!”
他飽含怒氣的叫喊聲成功驚醒了半夢半醒中的饞狗。
李狗剩騰地一下就從床上坐直,吸溜著口水,茫然地喊著:“雞腿,你怎么了?”
“雞你個大爺?shù)?,死貨,誰允許你上床的!”
賀宜臼剛罵完,又瞪直了雙眼。
這狗東西居然是光著身子的?。?!
“啊啊啊李狗剩!你睡覺為什么不穿衣服?。?!”
“快給我滾下床!!”
賀宜臼又氣又怒,反手就掐在人的腰部,卻發(fā)現(xiàn)這死狗腰部硬邦邦的,根本掐不動。
“惡毒夫郎,你又打我了!”李狗?;剡^神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痛,見狀當(dāng)即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我才不滾!”
他僵著一張臉,跟倔驢上身似的,態(tài)度極其強(qiáng)硬,“我是你的夫君,我就要在這屋子里睡覺!”
他身為一家之主,憑什么只能睡在破爛柴房,不能睡在軟綿舒適的木床上。
哼,他不僅要睡,從今以后還要睡大懶覺!
李狗剩重新倒回床上,一屁股就把賀宜臼給擠歪到床內(nèi)側(cè)。
四肢更是大喇喇地展開占據(jù)了一大半的床。
賀宜臼只覺得眼睛被刺得生痛,簡直要被他這無賴做派給氣瘋了。
張牙舞爪地就用腳蹬著人。
“你這死貨!趕快下去?。 边@傻叉玩意兒,有什么資格睡他的床。
李狗剩卻是充耳不聞,倔強(qiáng)、固執(zhí)如大山般躺在床上裝睡。
還故意扯出了呼嚕聲,寬厚的胸廓一起一伏的。
啊啊啊啊??!
賀宜臼有種被傻子氣到但無法說理、發(fā)泄的憋屈感。
李狗剩則為自己又成功打倒惡毒夫郎而沾沾自喜。
掀起眼皮就見人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他頓時就不樂意了。
這惡毒夫郎真是一點(diǎn)也不稱職。
他長手一撈,強(qiáng)勢地把人拉進(jìn)自己的懷里。
“?。 辟R宜臼被嚇得尖叫了一聲,一屁股就抵在人滾熱生硬的身軀上,痛得他齜牙咧嘴,表情扭曲。
這狗東西就是存心報復(fù)??!
感受到抵在腰間的危險,賀宜臼更是氣得破口大罵:“李狗剩你這傻叉、狗貨!你作死啊??!”
他扭著腰一個勁地想要遠(yuǎn)離。
李狗剩卻伸手一把捂住了對方那張淬毒的嘴,將人牢牢地禁錮在懷里,氣悶地警告著:“惡毒夫郎,不許罵我!”
明明他已經(jīng)警告很多次了,惡毒夫郎卻仍舊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
說什么改過自新,果然都是惡毒夫郎戲耍自己的把戲。
李狗剩周身的氣息將人包裹,壓得賀宜臼喘不過氣。
“惡毒夫郎,還鬧不鬧了?”
賀宜臼氣得臉都綠了,感受到那蓄勢勃發(fā)的危險,非常識時務(wù)地舉手投降。
“我錯了!”
李狗剩得意地輕哼了一聲,不容置喙地道,“那就乖乖的睡覺!”
頂著這么一個危險的姿勢,他大爺?shù)恼l敢睡!
賀宜臼暗自咬牙切齒。
昨日吃了藥,他現(xiàn)在身子也好了不少,那處雖然還有痛感,但不至于叫他難以承受。
想到前世趙青從他這獲得的機(jī)緣,他不搶先獲得,屬實寢食難安。
而且他要是獲得圣水,如今這折磨人的疼痛解決起來簡直輕而易舉。
賀宜臼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就轉(zhuǎn)身抱住了李狗剩的大膀子,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人的面頰。
一雙眼在昏暗的床帳內(nèi)異常的明亮,就聽人溫聲細(xì)語地求著:“狗剩,我想我娘了,趁現(xiàn)在天還沒大亮,你帶我去看看她好不好!”
說完,他還在人怔愣的臉上親了一下,滿心期待地瞧著人。
這突變的畫風(fēng)還是夠李狗剩喝一壺的了。
他面頰發(fā)燙,耳朵泛紅,迷迷瞪瞪地應(yīng)著:“那就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你了……”
賀宜臼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死樣,還不是輕松被他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