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清明的雨水是亡人的眼淚。也有人說過，親人的離去不是一場暴雨，
而是此生漫長的潮濕。古鎮(zhèn)天空陰郁，透著股厚重的陰霾。1空中的鞭炮聲聲脆響，
空氣中時不時彌漫硫磺味以及香紙的煙火氣。阿棠上完墳回小院一眼看到旅館來了一位熟人。
曦二十四五歲，是一個江南水鄉(xiāng)姑娘，眉眼彎彎似新月，溫柔而靜美。
奶奶滿臉皺褶的臉上洋溢著笑容招呼阿棠，「棠棠回來啦，快來，曦丫頭來找你玩?！?/p>
曦聲音拔高也清脆悅耳，身子側(cè)彎搖擺著手：「阿棠，好見不見啊，有沒有想我??？」
相對于曦的熱情，阿棠神情顯得平淡了點，可是一雙黝黑的瞳孔顯得亮晶晶的，
也提現(xiàn)了阿棠的好心情，不過被曦大膽的說話方式弄的阿棠的小臉黑中透紅。阿棠有些惱羞。
「曦！」曦好笑看著阿棠，「好了，還是和以前不經(jīng)逗，阿棠你一點都不好玩?！?/p>
2阿棠不理沒個正經(jīng)的曦，回廚房放下籃子，洗漱了下。
阿棠出來就看見曦正仔細擦拭柜臺黑檀木貔恘木雕。曦每年都會來古鎮(zhèn)，
阿棠也漸漸和曦熟識。給阿木上墳，每次都會宿在阿棠小院。奶奶正跟曦聊著天，
「釣魚灣個老李哇，前日做事情個辰光還好好哩，第二日就唔得了。屋下人發(fā)現(xiàn)佢個辰光，
人都凍到硬邦邦哩，才四十八虛歲就突然走哩，還咁后生，真系可惜哦。」
曦插一句：「得了什么?。俊鼓棠贪欀碱^思忖片刻，「好像是突發(fā)腦溢血?！?/p>
阿棠安靜坐在旁邊聽兩人聊天，奶奶是個話簍子，喜歡有人在。
曦抬眸仔細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阿棠，語氣很是認真道：「阿棠，你長高了哎?！?/p>
阿棠露出幾分孩子氣，靠在門框用手在頭頂比了比然后發(fā)現(xiàn)是比以前長高了不少?！甘菃幔?/p>
有長高嗎？」阿棠再次確定問兩人。阿棠一直很注意身高，
長高就意味離長成大人又近了一步。奶奶展開話題也笑瞇瞇的點頭，
「我家阿棠是長高了不少，所以奶奶說每天要吃一個雞蛋準(zhǔn)沒錯?！?/p>
3幾人說說笑笑時間就過去了，奶奶犯困了就回屋里。阿棠看著曦：「曦，這一年里，
你有沒有好好生活?！龟販厝釗崦⑻牡念^發(fā)，「有我過得很好，努力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接濟了流浪的人，貓啊，狗啊。」阿棠：「那你這一年過的快樂嗎？」曦：「快樂，
我去看了我沒有看過的風(fēng)景，也品嘗我以前沒吃過的食物?！?/p>
曦說著停頓了一下從包里拿出一個紅木盒子遞給阿棠?！钢Z，阿棠給你的禮物。」
阿棠亮晶晶的眼睛里閃著疑惑，「哪有清明節(jié)給人禮物的？」曦滿不在乎，
興致勃勃催促：「別說廢話，我很用心做的?？齑蜷_看看！」
木盒面上精雕細琢粉紅藍三色的奇異花卉的藤蔓纏枝，
盒底鋪貼著天青色錦布上躺著個精巧的瓷器人偶，玉質(zhì)釉面，憨態(tài)復(fù)萌，寓意著平安喜樂。
「曦，謝謝，我很喜歡。」「嘻嘻，我還擔(dān)心，小阿棠你不喜歡呢。你喜歡就好?！?/p>
4十一點左右，連綿的細雨初停，曦和阿棠告別打算古鎮(zhèn)看看。
曦撐傘到了古鎮(zhèn)集市買了祭祀用品，又至后山采摘一束各色的不知名充滿生機的小花，而后，
腳步停，前往阿木的墓地。來到墓前，墓碑已有人打掃沒有凌亂很高的雜草，
墓碑前還有燃燒的紙錢。阿木葬在連綿青山間，山中清泉汨汨流淌。5「阿木，我來看你了。
」曦看著遠處云霧繚繞的青山?！高@一年里我復(fù)檢了，沒有不良反應(yīng)?！埂肝乙埠煤玫纳?，
也結(jié)交了好友，阿宜性格直爽幽默，總能給周邊的人帶來歡樂?！?/p>
「你還記得以前我給你說的阿娟結(jié)婚了，我參加過兩人的婚禮，看起來是一對很幸福的夫妻，
最近聽說阿娟已經(jīng)懷孕了肚子里就有了小寶寶?！埂笇α耍?/p>
我來的時候看到你的以前捕魚岸邊幾顆桃樹開花了，也不知道六月份桃子甜不甜?！?/p>
曦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木盒子從里面拿著一個很精巧的木雕。激動的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
曦說著這話時眼眸里藏著的星辰似海?！高@個是我做的，阿木你看，像不像你？
我是覺得很像啦?！?「我學(xué)木雕很有天賦，不知道是因為你還是因為我?！?/p>
曦說完摸著心臟的位置，觸摸心臟跳動的聲音，眸光柔和溫婉。曦把貢品一一擺在墓碑前上，
拿出新鮮采摘的花滴著露珠并排放在石座上。曦蹲下燒紙時，喃喃自語道：「古鎮(zhèn)酷愛下雨，
這幾天小雨不斷，我的衣服都快發(fā)霉了。阿木你說這雨明天能不能停呢？」
……曦一個人在冷風(fēng)中對著冰冷的墓碑說著自己的喜樂，在這里只有喜樂。
微風(fēng)吹亂她垂下的發(fā)，曦眼底的熱烈也沒有消散下去，神采飛揚的自說自話。
曦每次來都會呆到天空之只剩下最后的光輝，剛好照亮下山到路。7清明節(jié)，古鎮(zhèn)驛口。
賣鮮花的，經(jīng)典糖人畫，炸黃魚，桃花糕，編制的工藝品，游客都會被好奇的物件停留，
四處看看。阿棠像個木樁子矗立在門口處拿著一塊方方正正的標(biāo)牌，標(biāo)牌寫著：【阿棠小院，
旅館誠信惠】。阿棠眼睛掃過每一名游客，只要有人看到自己標(biāo)牌停留幾秒的，
阿棠立即上去對著游客介紹小院的優(yōu)點，努力把客戶拿下，
古鎮(zhèn)的居民就指望這幾天能把自己的產(chǎn)品賣出去增加一部分收入。
阿棠小院是一家由阿棠和奶奶開了十多年的民宿，從小阿棠和奶奶相依為命。
所幸鎮(zhèn)里花銷不大兩人生活沒有想象中的艱苦，加上阿棠勤勞，
把小旅館經(jīng)營的可以保障兩人的溫飽，一般節(jié)假日阿棠的小院都會在阿棠的努力下住滿人。
中午的一場大雨讓攬客的阿棠最終迎回來最后一個客人。游客是一名畫家叫阿文，
阿文能成功來被阿棠撇腳的忽悠依靠天公作美下了一場及時雨。
8一場大雨來的迅猛下到兩三點，便看到下著雨天上還掛著明晃晃的太陽，雨漸漸停息，
太陽升溫，地面，房屋的水跡在太陽下被烤干，也只用了一個小時左右。夜幕降臨，
清明節(jié)古鎮(zhèn)集市有三天燈會。很多湊熱鬧旅客都出去了，古鎮(zhèn)挨家挨戶也比以往晚些睡覺，
燈火繚繞，行人結(jié)伴穿梭在裝扮的精致古鎮(zhèn)感受煙火人間。阿棠完成了今天的事情，
路過庭院看見曦坐在院子，顯得格外的孤寂。阿棠端著盤子，
盤子上放著花茶和一些自己做的果干，放在曦面前的桌子上，也一并坐下。此時月正明，
云正眠。9「曦，古鎮(zhèn)街道今晚很熱鬧，你不去看一看嗎？」曦的臉上怔愣片刻，
隨即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人太多了，不喜歡，躺著這里就好?！?/p>
曦掃了一眼阿棠貼心準(zhǔn)備的果干和果茶，美美的嘗起來。「再說，還有阿棠的送溫暖服務(wù)。」
曦一副很享受喝著果茶，眼睛哀傷被一股溫柔籠罩。阿棠看著曦，借著今晚的月色：「曦，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曦抬眸看了阿棠一眼，「嗯，可以?！拱⑻模骸肝也欢?，曦，
對于阿木哥你把他當(dāng)做怎樣的存在？」曦眉頭微擰，凝望前方的眼底微動，幾秒后轉(zhuǎn)瞬即逝，
臉上重新展露更加真誠的笑容。「阿木他是我的朋友，我之前和你說過的，
我答應(yīng)過他每天來看他?！拱⑻牟恢涝撜f些什么，她把曦當(dāng)成朋友：「曦，
我希望你開開心心的，每個來古鎮(zhèn)的人都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埂嘎灭^來過很多的客人，
開始來的時候渾身死氣沉沉，可是來了幾天后，恢復(fù)生機臉上也逐漸有了笑容。」
10「游客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來到了這里，都能找到歸屬感，他們對未來很清晰，
就算還是迷惘卻不再頹廢?！拱⑻囊粫r不知道該說什么，她認識曦這么多年，
曦一直表面嘻嘻哈哈，愛開玩笑，似乎努力的感受美好的生活，可是這些都停留在表面。
曦垂下視線，羽睫顫動，「阿棠，我只是…總是愛記起過去，我也控制不住。我想著，
既然不能忘記，人生還要向前。那么，就順其自然，這也是我的生活方式?！?/p>
阿棠和曦在涼風(fēng)中各種陷入了沉默。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阿城踏著月色，提著啤酒走來。
阿棠先開口：「阿城，你這么早就回來，怎么不多玩一會兒？」「酒癮犯了，
聽說桂嫂的青竹釀不買了一點回來?！拱⒊菗u搖頭，頗為不解?！附裢碓律ㄉx，
當(dāng)然應(yīng)該是喝酒賞月啊?！埂竵韥韥?，嘗嘗我這酒怎么樣？」
隨即阿棠和曦兩人手中被塞了一杯。阿棠喝了一口酒，清烈如火炙烤喉嚨，阿棠臉浮痛苦色。
阿城看到這一幕笑得沒心沒肺。阿城是個租客四月四號凌晨四五便來的倒霉人，
阿城性子外向，自來熟，很快和這里人打成一片?！鸽y喝，你這人心眼子太壞了?！?/p>
【禁忌：未成年人禁酒喔】阿棠怒瞪著阿樂，最后只能忍了忍。阿城無奈的搖搖頭，
「阿棠你還小，濁酒澆愁，等你成年了就會知道這酒是好東西。」曦喝啤酒一口接著一口，
很享受酒精帶來的微醺感。11曦眼神帶著謝意看了一眼阿城。「好酒，謝謝，我叫曦?！?/p>
阿城臉上的笑容加深?！肝医邪⒊?，相逢就是緣分?！拱⒊嵌似鹁票茏匀坏暮完嘏霰?，
阿城隨即問道，「曦以前來過？」曦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焉，「對，每年都來，
所以想要去哪，我可是很清楚的?！拱⒊牵骸感邪。沂且幻每?，途徑此地，
就停下來歇一歇。作為旅行者我不想錯過沿途中的任何風(fēng)景?！?2曦滿臉羨慕：「真自由，
只長著翅膀的鳥兒一樣。如果吃著饅頭看著梅林雪山也是很幸福吧?！?/p>
阿城：「只要你隨時做好準(zhǔn)備和不顧一切的勇氣，你也可以去看這些景色，
美麗的景色都是給加倍努力走過來的我們，準(zhǔn)備的禮物?！拱⑻难劬﹀P亮，
「阿城你能說說你在旅途中遇到過什么趣事沒？」阿城：「我上次去爬山，本來是大晴天，
爬到半山腰突然大霧彌漫，啥都看不見，我還以為要迷路了，
結(jié)果霧散之后居然看到了超美的云海！」曦：「我也有類似的經(jīng)歷，去海邊露營，
半夜起來看星星，沒想到看到了流星，太幸運了！」……談?wù)摳髯缘睦Ь澈蛦栴}，
聊著天南地北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幾人也漸漸熟識起來。
阿文不知道什么時候端著咖啡出現(xiàn)在幾人的身后。阿文一身駝色毛衣搭配白色的牛仔褲，
帶著眼睛，微長的頭發(fā)遮住眼睛，眼睛顯得深邃，氣質(zhì)沉穩(wěn)，儒雅端方。
13阿文看著幾人醉眼朦朧望著自己，開口解釋。阿文點頭算是向幾人打了招呼。
「下來沖咖啡，看見你們，便過來看看?！拱⒊桥e起酒杯看向阿文眼神示意，「來點兒？」
阿文搖搖頭，舉起酒杯朝阿城方向隔空敬酒。「謝謝，我喝咖啡?！拱⒊亲髁T，
訕訕然繼續(xù)喝酒，喝的有些頭暈，視線也有些模糊，便懶懶的躺在躺椅上。
阿文也找一個位置就坐下來，今晚沒有雨，周圍螢火蟲發(fā)出點點光暈，
讓小院今晚的夜色格外美麗?！赴⑽模銥槭裁磿砉沛?zhèn)？」「散心吧，
我想找一個清幽一點的地方放松心情來到了這里?！埂砩夏翘焱砩狭牡暮芡?，
第二次幾人也都中午才起來。14次日，碧空如洗，萬里烏云古鎮(zhèn)顯得干凈明媚。
阿棠從后山回來，看見奶奶和鄰居老人聊天，手不閑拾掇針線剌鞋底子。
阿棠看見后笑著和幾人打了招呼回了屋內(nèi)。阿棠放下背簍，
拿出簍里濕漉漉的菌菇和野菜攤在簸箕上。
阿棠快速洗漱后隨后從鍋里端出奶奶留下的雪豆燉豬腳，涼拌麻辣豆腐。
阿棠本就餓了看著菜吃的有些著急，從小吃著奶奶的飯菜長大，奶奶的廚藝很對阿棠的胃口。
吃完飯后看著曦也起來了，正加入奶奶和桂嫂的聊天中。桂嫂打完招呼，
繼續(xù)和奶奶說剛才話題：「劉姨誒，你不知道嘞！之前在外面賺錢的阿東回來啦，
聽說是因為他爸媽太想念老家，想古鎮(zhèn)想得厲害，所以他就回來了?！?5桂嫂搖頭嘆氣，
「我去看了那對老倆口，這些年精神頭冇以前那么好了。回來也好哇，家鄉(xiāng)嘅水滋養(yǎng)家鄉(xiāng)人。
」針頭發(fā)澀，正在納鞋墊的老人順手在頭發(fā)上滑了滑，接過話也跟著嘆息，「唉，
我們老不死的也就剩下這幾個了，古鎮(zhèn)的人總歸是想要回到自己生根的地方。」奶奶納鞋墊，
這時才想起坐在旁邊的曦，也轉(zhuǎn)頭笑得慈愛瞇起眼?！戈匮绢^，你給阿木燒紙了沒？」
曦點了點頭。奶奶滿慈愛，「你是個好細伢子。不過你得有自己的生活。
這么多年也真是辛苦你了。」「我不覺得辛苦，我喜歡古鎮(zhèn)，水好人也好。」
奶奶：「說起阿木，他是個好孩子。他還小的時候，從來不會給別人添麻煩，
沒有父母的孩子總歸是格外懂事的，每天都笑嘻嘻的，而且還特別勤快。
我們把他當(dāng)作自己的孩子一樣，有可以照顧他的地方就會照顧他一下?！?/p>
桂嫂附和：「阿木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們心疼他。但孩子自尊心很強，
我們的同情反而會讓阿木心里的石頭越來越重?！?6奶奶納鞋墊子的動作也停頓下來，
「細伢子在外面過得好冇？你好似又瘦了些?！龟卣{(diào)皮的笑道：「哪有，
奶奶不覺得我越來越美了嗎？」桂嫂也聽到了，笑得高興，「曦妹仔系靚好多咯，
鬼馬得嘿甘！」曦也笑得開心，隨即曦開口問，「后來阿東怎么了？」桂嫂興致又高了起來，
「阿東，佢嘅爺娘轉(zhuǎn)來了……」曦陪著桂嫂還有奶奶說說笑笑，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煙柳畫橋，青石小巷旁。阿文找到河柳岸邊，一處不錯的架子搭好準(zhǔn)備寫生。
阿城感概「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總于天晴了，阿文，清明節(jié)怎么不回老家呢？」
阿城看著眼前溪流，岸邊停著幾只床，左邊有一座石橋，橋上行人幾只，岸邊垂柳，青山，
飛鶴…山水畫的意境不言而喻。阿城欣賞美景朝阿文拋去一個贊美的表情，
「這里風(fēng)景的確很美，還別說你還真會找地方。」阿文也贊同的點點頭：「青黃交接，
花紅柳綠，小橋流水，亦是人間仙境?！拱⒊悄贸稣障鄼C，咔嚓一聲，幾秒功夫完成留影。
阿文看著用照相機記錄的阿城，隨后坐在石階上手枕著腦袋曬太陽一臉享受的阿城。
「用照相機留下的景色都會失真?！拱⒊切Φ碾S性，「可是只要我知道，
每次看到照片我也能想到此時此景還有你，有這段記憶。」
「這么多年我都是這么留下我走過的每一個地方。」17阿文專注的在紙描繪眼前的景色，
抽出一點思緒回答：「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旅途中的人看見的風(fēng)景或者畫家看見的景色想要記錄的心情一樣，都是想要記錄這一刻?！?/p>
阿文問道：「這些年你都在旅途中？不會感到疲憊嗎？」「在旅途中也會很累，
可是讓我讓放棄旅行那是萬萬不可能。因為夠自由，因為沿途的風(fēng)景讓我上癮?！埂赴⑽模?/p>
你會因為別人不給你一分錢或則你的畫在別人眼中一文不值的時候，你會停止畫畫嗎？」
「我有認真想過，可是我做其他什么都做不好，畫畫，我不是最好的，
可是我很喜歡畫畫的過程，我認真畫過的每幅畫都會讓我滿足感?！埂赴⒊牵?/p>
你去過哪些地方？」阿城如數(shù)家珍：「漠河的極光，海南的半月形海灣，
喀什古城的西域風(fēng)情……」兩人在聊天中，阿文的畫也接近的完結(jié)?！赴⑽?，
細膩筆觸勾勒煙火日常，看畫時，我仿佛已踏入那寧靜美好的古鎮(zhèn)，太妙了！」阿城驚呼，
一陣贊嘆。阿文矜持的笑笑，沒有說話。阿文畫完后，阿城幫忙收拾畫畫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