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痊愈后,男友拉黑了求復(fù)合的白月光,與我日夜相伴。我揉著酸疼的腰,羞惱地瞪他,
心中卻暗暗雀躍。直到那天聽見他兄弟的調(diào)侃:“喲,超薄0.01,還是囤貨裝的。
“怎么,白薇剛回來就按捺不住了?”男友咬著煙笑罵:“去你的,這是買來跟許悠用的。
“想晾著白薇幾天,但這妖精磨人得厲害,所以先拿許悠瀉瀉火?!卑邹笔撬陌自鹿?。
而許悠,是我。我什么都沒說,只是將男友病情惡化的復(fù)診報告扔進(jìn)了垃圾桶。
1聽見周淮的話,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扶著身旁的樹干,這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那邊,
周淮和他兄弟的對話仍在繼續(xù)。“那你這火氣挺大啊,就這些,要用完少說也得一個月吧?
“你真舍得晾著白薇這么久?”周淮摘下煙,嗤笑一聲。“當(dāng)初老子車禍,她一走就是兩年,
晾她一個月還算少了!”見他面色不虞,他兄弟又將話題轉(zhuǎn)到了我身上。“就許悠那身板,
能經(jīng)得住你這么折騰?”周淮懶洋洋地掀起眼皮,沖他勾了勾唇角。笑意里,
盡是男人間的心照不宣。他兄弟頓時發(fā)出一聲怪叫?!耙彩?,人許悠苦戀你這么多年,
當(dāng)初你都那樣了還不離不棄的?!肮烙嬙缇拖霌涞鼓懔?,
如今這也算是得償所愿啊……”周淮修長的手指彈了彈煙灰,不置可否。
“連累她守了兩年活寡,我也挺過意不去的,現(xiàn)在就當(dāng)是對她的補(bǔ)償吧。
”“想不到許悠看著清純,開了葷胃口還挺大。”他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可不敢打擾你了,你趕快回去好好補(bǔ)償人家。”“補(bǔ)償”兩個字被他刻意咬重。
刺耳的哄笑聲傳來。我揉了揉酸脹的雙眼,慌不擇路地跑進(jìn)了單元樓。2半年前,
周淮癱瘓的雙腿奇跡般地好轉(zhuǎn)了。曾經(jīng)拋棄他的白薇得到消息,便立即回了國。
和周淮的這段關(guān)系里,一直以來,我都是主動的那一方。
是這兩年日日夜夜、不離不棄的守護(hù),才令周淮松了口,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我知道,
我們這段感情里,始終是感激居多。所以當(dāng)曾經(jīng)與他愛得轟轟烈烈的白薇回國,
我整個人就慌了。我忐忑不安地想,或許周淮會回到她身邊。或許他會就此跟我提出分手。
可誰知,周淮竟然當(dāng)著我的面,直接將白薇拉進(jìn)了黑名單。他抱著我,
嘴唇湊在我耳邊小聲哄道:“現(xiàn)在滿意了吧?小醋精。”低啞的嗓音,混著男人呼出的熱氣,
激起從尾椎蜿蜒而上的一片顫栗。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一杯滾燙的液體。我紅著眼眶,
以為夙愿終償。之后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周淮的熱情險些讓我招架不住。腰間酸疼一片,
卻被心底涌起的密密麻麻的甜蜜與雀躍覆蓋。今夜,周淮纏著我要來第二次時,
才發(fā)現(xiàn)盒子里早就空了。他罵了句臟話,披了件衣服就下樓了。
恰巧這時窗外下起了蒙蒙細(xì)雨,我出門給周淮送傘。誰知竟撞見這樣一幕。
面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我眨了眨眼睛,溫?zé)岬臏I水已經(jīng)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以為他拉黑別人,一次次肆無忌憚地占有,是在愛我、在乎我的表現(xiàn)。卻不曾想,
只是被當(dāng)作了瀉火的工具。是他和別的女人play中的一環(huán)?;腥婚g,
我竟然有種第一次才認(rèn)識這個愛了多年的男人的錯覺。周淮他,怎么能這么殘忍呢?
淚水仿佛決了堤,臉上一片狼藉。我正要去拿紙巾,腰間突然環(huán)上了一雙有力的手。
3我渾身一僵。周淮的手已經(jīng)順著衣擺探了進(jìn)來。他呼吸粗重,低頭咬住了我的耳垂。
“悠悠,等急了吧?”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向我襲來。被他觸碰過的地方,
冒出了一顆一顆的雞皮疙瘩。我猛地推開他,朝床的另一邊跑去。周淮一愣,
抬頭看見我紅腫的雙眼,無奈地?fù)u頭笑了笑?!安贿^是去買了個東西,怎么就哭成這樣了?
“就這么粘人?嗯?”他朝我走近,伸出一只手。視線一轉(zhuǎn),我看見他手里拎著的東西。
心臟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狠狠刺了一下。我慌亂地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爸芑?,
我來大姨媽了!”話落,周淮果然停下了腳步。他臉色一變,將購物袋扔到了一邊。
腮幫鼓了鼓,沒好氣地開口了:“不是吧?許悠?!辟徫锎?,激起一聲響。
在安靜的臥室里格外刺耳。我本能地縮了下肩膀。周淮恍若未覺。他點(diǎn)了支煙,
大步往門外走。輕嘖一聲,嘟囔了一句話。我聽清了。他說的是:“真特么掃興。
”4周淮離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他給我發(fā)來消息,說朋友有約,今晚不回來了。
我摁熄屏幕,望著窗外的夜景發(fā)呆。突然就想起了出車禍前,他與白薇在一起的時候。那天,
是一個大學(xué)同學(xué)的生日聚會,周淮接了個電話就要提前離席。他說白薇生理期,
他要回去陪她。有人打趣:“都生理期了還回去做什么?回去做和尚?
”周淮收斂了表情:“去你的,老子又不是禽獸?!斑€有,以后這種玩笑少開,對女生不好。
”你看,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臥室里充斥著周淮的氣息。
凌亂的床鋪也昭示著幾個小時前都發(fā)生了些什么。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就連多一秒也在這里待不下去了,干脆起身開始收拾東西。衣帽間里,
我的衣服和周淮的交織在一起。睡衣是我特意買的情侶款。周淮曾說過用情侶款的東西很傻,
所以我只能在這種私密物品里滿足自己的小心思。我盯著那件藏青色的絲綢睡衣看了兩秒,
最終還是沒有把它帶走。收拾好一切,正要離開時,我在大衣口袋里摸到個東西。
是周淮的復(fù)診報告。幾天前,他的雙腿突發(fā)不適,去醫(yī)院進(jìn)行了檢查。結(jié)果是今天出的,
但還沒等我細(xì)看,就被周淮纏著與他廝混到了一起。他的東西,自然要留下給他。
我將報告放下,正要走人,余光瞥見了上面的診斷結(jié)果。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周淮的雙腿,
竟然重新惡化了!5周淮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處理。所以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不知情。
我扔開行李箱,征愣地在沙發(fā)上坐下。我記起兩年前,剛得知周淮出車禍,
去醫(yī)院看望他的場景。還未等我走進(jìn)病房,一個陶瓷花瓶就狠狠朝門口砸了過來。
從來意氣風(fēng)發(fā)的、風(fēng)度翩翩的周淮,瘦了一大圈。他胡茬滿面,雙眼猩紅,漲紅了臉,
激昂地對我怒吼:“你來做什么?!許悠,我問你來做什么?!“你也是過來看我笑話的!?
”后來他出院,拒絕接受治療。是我深夜悄悄潛進(jìn)他的房間,給他按摩肌肉萎靡的小腿。
誰知他根本就沒睡著。他指節(jié)分明的手捂住雙眼,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折射一抹月光。“別按了,許悠,沒用的,真的?!八阄仪竽懔??!痹俸髞?,是不抱希望時,
驟然燃起的光亮。康復(fù)訓(xùn)練后,徹底擺脫輪椅的周淮扭頭朝我一笑。那笑容似孩童,
眼底倒映一片星海?!霸S悠,你都看見了吧?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紛亂的回憶甚至沖刷了聽見那些對話后的憤恨。我不禁想,
還有什么會比給一個人希望,再將這希望收回更殘忍的呢?我更不知,
該怎么將這一殘忍的真相告知周淮。就這么在沙發(fā)上坐了一夜。天光大亮?xí)r,周淮回來了。
即使一夜未眠,但他整個人從上到下透著一股慵懶的愉悅。想必是在朋友那里玩得很開心。
看著他蕩漾著笑意的雙眼,原本要說的話就這么哽在了喉頭。周淮脫了外套,往浴室走。
“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兒再去我家?!蔽疫@才回過神,今天是周淮媽媽的生日。
和周淮在一起的這兩年,周夫人始終對我照顧有加。早在她過生日的前一個月,
就跟我打過招呼,讓我務(wù)必去給她慶生。長輩的面子不好拂。我決定先壓下這一切,
等過了今天再和周淮說清楚。誰知到了周家,竟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6白薇身穿一條黑色的小禮服裙,漂亮的身材線條被完美勾勒。
整個人從腳底精致到了頭發(fā)絲。她挽著同樣打扮考究的周夫人,兩人正笑說著什么,
親密得宛若母女。抬頭看見周淮,眼睛一亮。只是睨見周淮身旁的我時,那光芒又暗了下去。
她自上而下輕掃了我一眼,眉梢輕挑,神情似笑非笑。很不巧,
我今天穿的是件與她款式相似的裙子。明明也是精心打扮過的,卻很輕易就被她的光芒淹沒。
我攥著手心,看了眼周淮。他神情自若,似乎并不驚訝于白薇的出現(xiàn)。在餐桌前坐下時,
周夫人突然指著一盤石斑魚對周淮道:“小淮,這魚可是薇薇釣回來的。
“她知道你最愛吃石斑,特地派人空運(yùn)回來的。”白薇小心翼翼又期待地看著周淮。
“這次的魚雖然比不過我們之前在馬耳他釣的,但味道應(yīng)該也不錯。
”這話似乎勾起了周淮的回憶?;丶疫@么久,他終于掀起眼皮給了白薇一個眼神。
白薇淺吸了一口氣,像被他的舉動鼓舞到。又如數(shù)家珍地聊起更多屬于他們的回憶。
從初中畢業(yè)那年暑假兩家一同飛往非洲看動物大遷徙一直聊到在阿爾卑斯山滑雪的酣暢。
我望著面前小小一盤卻抵得過普通人一整月餐食錢的珍饈,發(fā)現(xiàn)自己就連一句話也插不進(jìn)去。
周淮聽得入神,沒注意到我的沉默。還是周夫人側(cè)頭問了我一句。我這才訥訥地開口,
提了句自己從前乏善可陳的假期。我是個小鎮(zhèn)做題家,能與周淮白薇就讀一所大學(xué),
全是多年來深夜挑燈夜讀的成果。沒有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條件。
每年的寒暑假都是在鄉(xiāng)下奶奶家度過。
周夫人溫婉地笑了笑:“那小淮你這次去滑雪可要帶上悠悠一起?!斑@兩年你受傷,
是人家悠悠一直陪在你身邊。“這么好的朋友,你可要好好珍惜?!卑邹敝敝钡赝^來,
漂亮的眼睛閃爍著嘲諷的光。周淮點(diǎn)頭應(yīng)是,似乎并不認(rèn)為這話里有哪里不對。
看著周夫人那張端莊優(yōu)雅的臉,我終于覺察出一絲不對勁。7我的預(yù)感沒錯。一吃完飯,
周夫人就將我拉到了她房間。她開門見山,遞過來一張銀行卡。笑得依舊無害,
就如過去兩年里,說出那些令人誤解的話時那樣?!坝朴?,這兩年你怎么照顧我家小淮的,
阿姨都看在眼里?!拔覀兗倚』从心氵@么好的同學(xué),是他的福氣?!斑@卡你收下,
全當(dāng)是阿姨的感激之情?!蔽乙暰€順著這張卡一路往上。經(jīng)過她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雙手,
最后落到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她似乎忘了,她早就感激過我了。
不過那時她用來感激的物品是周家的傳家寶手鐲?,F(xiàn)在看來,在周淮雙腿痊愈后,
她大概是后悔了。叮囑我前來慶生、明里暗里強(qiáng)調(diào)的階級差異。都是為了這一刻做鋪墊。
甚至白薇的到來也是她刻意安排的。她未必這么快就接受了這個曾經(jīng)拋棄她兒子的女人。
只是要告訴我,真正能與周淮相配的人。該是什么樣子的。見我沉默,
周夫人嘴唇翕動:“悠悠……”“那就謝謝阿姨了。”我接過了那張卡。
周夫人似乎沒想到我會放手得這么爽快,愣了一瞬。趕在她開口前,
我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傳家寶手鐲拿了出來?!斑@東西太貴重了,我戴著也不是,
摘下又心驚膽戰(zhàn)生怕弄丟,大概是跟它沒有緣分。“阿姨,還是還給你吧。”周夫人接過,
微不可查地吁了一口氣。我轉(zhuǎn)身就走。離開前,她突然喊了我的名字?!坝朴?,你別怪阿姨,
阿姨這也是沒有辦法……”我腳步?jīng)]停。這話真是太沒誠意了。哪里是沒有辦法呢?
無非是覺得,如今我已經(jīng)配不上周淮了。卻又想用輕飄飄的一句道歉,
維持自己偽善的面孔罷了。仿佛無意瞥見華服上的虱子,我壓下心中的不適,去找周淮。
等將檢查報告還給他,這一切就能結(jié)束了。8我給周淮發(fā)了消息,
約他在庭院的人工湖前見面。誰知沒等來周淮,先等來了白薇。沒有周淮和周夫人在場,
她抱著雙臂,又變成了我熟知的那副趾高氣昂模樣。曾經(jīng),
在她那位企業(yè)家父親親自給我頒獎后。她當(dāng)著我的面,
傲慢地對她那群小姐妹說:“拿獎學(xué)金又怎么樣?得獎又怎么樣?“窮鬼一個,
將來還不是要給我們打工的。“得意什么?。俊贝藭r此刻,她也是這么一副表情。
“我要是你啊,就識相點(diǎn)主動離開,順便再裝裝可憐?!罢f不定周淮心一軟,
還能拿筆護(hù)工費(fèi)什么的?!胺駝t啊,這么狗皮膏藥似地纏著他,最后只怕是會被一腳踹開,
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白薇說得竟然很有道理,周淮確實(shí)正在琢磨怎么將我甩掉。
可惜他沒有這個機(jī)會了。這次,先選擇離開的那個人。是我。但白薇沒必要知道這些。
我不贊同地沖她搖搖頭。“我看不見得。“論狗皮膏藥,我怎么敢跟你比呢?
不遠(yuǎn)萬里地回國,甚至跑到他家里來也要纏著他?!澳氵@不是也沒被踹嗎?”白薇一愣,
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氣得眼睛都瞪大了?!澳恪闼闶裁礀|西,竟然敢跟我比!
”我目不斜視地繞開她,徑直往回走。這時,她突然拽住了我。我抬起頭,
看見她面容扭曲的臉。下一秒,我與她雙雙摔進(jìn)了湖里。9我在水里浮沉的時候,
看見姍姍來遲的周淮跟著跳進(jìn)了湖里。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游向了白薇。
千萬次在我與白薇的選擇中,他會選擇的人,都只有白薇。這我早就知道了。
可是鼻子還是忍不住發(fā)酸。大概是被湖水嗆得吧,我想。我是被周家的傭人救上來的。
我上岸的時候,白薇正依偎在周淮懷里。她渾身濕透了,妝也花了,但還是那么漂亮。
看上去更惹人憐惜了。我抿了抿嘴唇,還是準(zhǔn)備解釋一下。但周淮看著我,眼神很復(fù)雜。
里面各種情緒交織,唯獨(dú)沒有我預(yù)想的責(zé)怪與敵意。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