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棱鏡迷宮·鏡中裂痕消毒水的氣味在金屬器械間游走,
沈知夏將棱鏡治療儀的探頭貼近林深的太陽穴。玻璃容器里的淡藍色液體泛起漣漪,
那是納米級傳感器在捕捉腦電波的震顫。她的白大褂口袋里,破碎的萬花筒硌著掌心,
邊緣的棱角提醒著她昨晚那個夢——妹妹的手穿過鏡面,指尖滴落的不是血,
而是水銀般的液態(tài)光?!斑@次會看到什么?”林深的聲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鐵絲,冷得發(fā)脆。
他盯著天花板上的圓形吊燈,瞳孔里映著十七個重疊的光斑,“是提線木偶的劇場,
還是鏡中燃燒的19世紀?”沈知夏沒有回答,按下啟動鍵。儀器嗡鳴著運轉,
監(jiān)護儀的綠色曲線突然飆升,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意識深處蘇醒。
她的視網(wǎng)膜上閃過一道極光般的彩光,緊接著,重力感消失,整個人墜入靛藍色的漩渦。
再次睜眼時,沈知夏站在一個懸掛著無數(shù)鏡子的空間。鏡面反射出無限延伸的走廊,
每塊玻璃都在輕微震顫,像是某種生物的呼吸。她低頭看自己的手,
皮膚下流動著淡金色的脈絡——這是棱鏡療法的視覺化反饋,
說明她的意識正在與患者的精神世界同步?!皻g迎來到我的劇場?!绷稚畹穆曇魪念^頂傳來。
沈知夏抬頭,看見他穿著黑色提線木偶戲服,四肢系著透明的絲線,
正倒掛在天花板的鏡面上。那些絲線穿過鏡面,延伸向未知的高處,“可惜沒有觀眾。
”“觀眾在哪里?”沈知夏向前走,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
她注意到左側鏡面里的場景:林深穿著白大褂,正在給坐在診療椅上的自己講解腦波圖,
“這是……”“鏡一?!绷稚钶p揮手臂,絲線帶動他的身體翻轉,“在這里,
我是治愈你的醫(yī)生,你是被現(xiàn)實困擾的患者。有趣的是,
你手腕上的疤痕和我現(xiàn)實中的位置一模一樣?!鄙蛑拿偷亓闷鹦淇冢?/p>
淡粉色的疤痕在意識體的手腕上若隱若現(xiàn)。她想起十二歲那年,
妹妹玩鬧時推她撞碎了梳妝鏡,玻璃碎片在她手腕劃開的傷口,和鏡中林深的疤痕完全重合。
“看這個?!绷稚畹箳熘拷硪粔K鏡面,鏡中浮現(xiàn)出燃燒的建筑,
穿著束腰長裙的女護士抱著病歷本奔跑,“鏡二,1895年的圣克萊爾瘋人院。
現(xiàn)在的療養(yǎng)院地基下,埋著當年的焚燒爐殘渣?!彼穆曇敉蝗粔旱停?/p>
“知道他們怎么處理‘治不好’的病人嗎?”沈知夏的后頸泛起涼意。鏡中火焰突然暴漲,
她看見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少年被按在焚燒爐前,他的臉與現(xiàn)實中的林深完全一致。少年抬頭,
目光穿過鏡面與她對視,唇形無聲地說:“救我?!薄暗谌骁R子呢?”沈知夏后退半步,
撞到身后的鏡面。這次她沒有轉身,
而是從玻璃反光中看到了鏡三的景象——妹妹站在一片純白的空間里,
穿著失蹤當天的淡紫色連衣裙,正用手指在空氣中畫著什么。“鏡三是最危險的。
”林深不知何時落到地面,提線木偶的關節(jié)發(fā)出細碎的聲響,“這里照出的不是過去或現(xiàn)在,
而是‘可能’。醫(yī)生,你妹妹在這里過得很‘好’?!鄙蛑拿偷剞D身,鏡面卻只剩下空白。
她伸手觸碰冰涼的玻璃,指尖傳來電流般的震顫。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十三歲生日那天,
妹妹舉著偷藏的萬花筒對她說:“姐,你看,碎掉的鏡子能看見更多世界?!毕乱幻?,
萬花筒掉在地上,鏡片裂成七塊,每塊碎片都映著不同的天空?!熬€要斷了。
”林深突然抬頭,望著天花板。沈知夏這才注意到,那些透明的絲線正在逐一崩斷,
斷裂處濺出金色的光點,“操控者要來了,他們不喜歡有人亂看。
”遠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所有鏡面同時浮現(xiàn)出血色紋路。
沈知夏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身后逼近,回頭卻看見鏡中的自己正在咧嘴微笑,眼神里充滿惡意。
那個“她”抬起手,指尖滲出黑色的液體,在鏡面上寫下:你才是病人?!翱炫?!
”林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木偶關節(jié)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他們在鏡廊中狂奔,
身后的鏡面紛紛破碎,黑色的霧氣從裂縫中涌出,霧氣里隱約可見無數(shù)張扭曲的臉,
每一張都戴著沈知夏的面具?!盀槭裁磶襾磉@里?”沈知夏躲避著墜落的鏡塊,
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識體正在變得透明,“你到底是誰?”林深突然停下,扯斷最后幾根提線。
木偶戲服剝落,露出他現(xiàn)實中的白色病號服,胸口別著的患者名牌閃爍著詭異的紅光:林深,
編號0713,入院日期:1995年4月1日。
這個日期讓沈知夏渾身發(fā)冷——那是她妹妹失蹤的第二天。“鏡子碎了,才能看見真相。
”林深抬起手,掌心躺著一片鏡面碎片,碎片里映著療養(yǎng)院的監(jiān)控畫面。
沈知夏看見現(xiàn)實中的自己正瘋狂敲擊治療儀,而病床上的林深,
嘴角揚起了與鏡中“她”如出一轍的微笑。意識空間開始崩塌,鏡面如雪花般飄落。
沈知夏在墜落中抓住林深的手腕,卻發(fā)現(xiàn)他的皮膚下隱約可見齒輪與發(fā)條的輪廓。最后一刻,
她聽見他在耳邊低語:“第七面墻就在你萬花筒的碎片里,醫(yī)生。
當月光照在磚縫上……”現(xiàn)實中的儀器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沈知夏猛地摘下頭盔,
冷汗浸透了內襯。林深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她顫抖著翻開他的病歷,
入院原因一欄寫著:因目睹姐姐殺害妹妹,精神崩潰。沈知夏踉蹌著后退,
撞上身后的治療車。金屬器械散落一地,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那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新鮮的劃痕,形狀與鏡中林深的疤痕完全吻合。深夜的辦公室,
沈知夏鎖上門,從抽屜深處取出那個破碎的萬花筒。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面投下條形光斑。
她屏住呼吸,將碎片拼在光斑交錯處——七塊鏡片突然發(fā)出微光,
在墻上投射出一扇門的輪廓,門的縫隙里,隱約可見淡紫色裙擺閃過。走廊里傳來腳步聲。
沈知夏迅速收起碎片,轉身時看見陳默院長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本泛黃的日記。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疤痕上,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微笑:“沈醫(yī)生,
你相信鏡子能照見靈魂嗎?”窗外,烏云遮住了月亮。萬花筒碎片在抽屜里輕輕震顫,
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鏡的另一邊,等待著突破現(xiàn)實的薄膜。
2 棱鏡迷宮·顛倒王國的兔子洞清晨的療養(yǎng)院走廊彌漫著烤面包的焦香,
沈知夏握著蘇晚的病歷本,指腹反復摩挲著「愛麗絲漫游綜合癥」的診斷欄。
昨晚在林深意識世界的遭遇讓她徹夜未眠,抽屜里的萬花筒碎片似乎還在發(fā)燙,
而此刻蘇晚病房傳來的動靜,像極了瓷器碎裂的聲音?!坝职炎o士站的花瓶砸了?
”沈知夏推開門,看見滿地的碎瓷片和縮在墻角的蘇晚。
二十三歲的女孩穿著印有兔子圖案的病號服,正把碎瓷片拼成某種幾何圖形,
聽見聲音便抬起頭,瞳孔因興奮而收縮成圓潤的黑點?!搬t(yī)生姐姐,你看!
”她舉起一片菱形碎片,瓷片邊緣映著窗外的梧桐樹,卻詭異地扭曲成螺旋狀,
“這是兔子洞的入口,昨天夜里它會發(fā)光哦!”沈知夏蹲下身,
注意到蘇晚拼出的圖形是個倒置的沙漏,時針方向的箭頭被畫成了兔子耳朵。病歷記載,
蘇晚發(fā)病時會感知物體大小變化和時間流速異常,此刻她眼中的世界,
或許正經(jīng)歷著一場瘋狂的縮放。“蘇晚,能告訴姐姐兔子洞在哪里嗎?
”沈知夏掏出隨身攜帶的棱鏡掃描儀,淡藍色光束掃過地面的碎片,
在視網(wǎng)膜上投射出疊加的影像——正常視角下的碎瓷片,與蘇晚感知中的「發(fā)光入口」重疊。
“在這里!”蘇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沈知夏的掃描儀掉在地上,
鏡頭對準天花板,顯示出扭曲的光譜。順著蘇晚的視線望去,
她看見病房的白熾燈變成了巨型懷表,指針逆時針轉動,玻璃罩上凝結著細小的水珠,
像是誰的眼淚。“滴答滴答,時間在融化呢。”蘇晚松開手,
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筆記本,封皮上畫著叼著懷表的兔子,“昨天夜里,
穿馬甲的兔子先生來過,他說找到第七面墻就能救小白?!鄙蛑牡暮粑!感“住?/p>
是她妹妹的小名,這個名字從未出現(xiàn)在蘇晚的病歷里。她搶過筆記本翻開,
會飛的茶壺、長著人臉的玫瑰、以及鏡中世界里穿著維多利亞服飾的少女——那個少女的臉,
赫然是失蹤的妹妹。“這是誰?”沈知夏指著畫像,聲音發(fā)顫。蘇晚歪著頭,
指尖戳著畫像的眼睛:“小白呀,她住在鏡子后面,總說外面的時間走反了。
我們約好要一起去參加茶會,可是兔子先生說……”她突然噤聲,恐懼爬上臉頰。“說什么?
”沈知夏抓住她的肩膀,掃描儀在地面投射出不穩(wěn)定的光圈。蘇晚的瞳孔突然擴散,
盯著沈知夏身后的空氣,發(fā)出幼童般的尖叫:“紅皇后的士兵!他們來砍頭了!
”病房的電燈瞬間熄滅。黑暗中,沈知夏聽見瓷器碎裂的聲音和布料摩擦聲,緊接著,
有什么冰涼的東西纏上她的手腕。她正要掙扎,
卻聽見蘇晚在耳邊用截然不同的語調說:“穿過鏡湖,九點差一刻,老地方見。
”恢復供電時,護士們沖進病房,看見沈知夏獨自坐在碎瓷片中,手里緊攥著蘇晚的筆記本。
蘇晚蜷縮在床底,正用指甲在金屬床架上刻著兔子圖案,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沈醫(yī)生,您受傷了!”實習護士指著她的手臂。沈知夏這才發(fā)現(xiàn),
手腕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三道抓痕,形狀像極了兔子的爪子。更詭異的是,抓痕之間的皮膚下,
隱約可見淡藍色的血管紋路,如同某種神秘的地圖。深夜,沈知夏再次進入蘇晚的意識世界。
棱鏡治療儀的探頭接觸皮膚的瞬間,
她的視網(wǎng)膜上炸開大片橙紅色——那是蘇晚的恐懼具象化的顏色。當視覺恢復時,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條流淌著蜂蜜的河流旁,兩岸是高聳的撲克牌樹,
每張牌都長著皺眉的人臉。“您遲到了,醫(yī)生小姐?!鄙硢〉穆曇魪念^頂傳來。沈知夏抬頭,
看見穿馬甲的兔子正蹲在樹枝上,懷表鏈垂在她面前,“白皇后的茶會就要開始了,
而紅皇后的士兵正在追捕逃犯?!蓖米涌v身躍下,落地時變成正常大小,
西裝口袋里露出一截胡蘿卜。它領著沈知夏穿過撲克牌林,
牌面人物紛紛低語:“是鏡外人……她帶著裂痕的氣息……”河流的盡頭是一座懸浮的城堡,
由無數(shù)個倒置的茶杯組成,茶杯里飄出的蒸汽在空中凝成云朵?!靶⌒呐_階,它們會咬人。
”兔子提醒道。沈知夏這才注意到,通往城堡的臺階是巨大的茶匙,邊緣布滿尖牙。
當她踩上第一級臺階時,茶匙突然咬合,險些夾住她的腳。城堡內部,
所有家具都在逆時針旋轉。巨大的茶壺懸浮在空中,正往倒著的茶杯里倒茶。
蘇晚穿著藍色洋裝坐在主位,
對面的空位上擺著一套繪有蝴蝶的茶具——那是沈知夏妹妹最愛的圖案?!八攘撕芫?。
”兔子遞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茶水表面漂浮著細小的鏡片碎片,“自從鏡子裂了以后,
小白就再也沒法參加茶會了?!鄙蛑慕舆^茶杯,碎片觸碰到她的嘴唇,
突然在舌尖綻開冰涼的觸感。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妹妹失蹤那天,她們在老宅的閣樓玩耍,
陽光透過破碎的萬花筒,在地板上投射出七彩光斑。妹妹踩著光斑轉圈,突然被鏡面絆倒,
整個人撞向那面古老的落地鏡——“她沒有掉進去。”蘇晚突然開口,洋裝袖口滑落,
露出與沈知夏 identical 的蝴蝶胎記,“她被鏡子吃掉了,又被吐出來,
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彼斐鍪郑菩南蛏?,鏡中世界的雪花落在她手上,
瞬間變成黑色的螞蟻。沈知夏的茶杯摔在地上,鏡片碎片刺入掌心。
鮮血滴落在旋轉的地板上,形成一個不斷擴大的紅色圓圈。她看見圓圈中央浮現(xiàn)出妹妹的臉,
皮膚透明如玻璃,血管里流淌著銀色的液體?!敖憬?,你終于來了。
”妹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他們說,只要找到第七面墻,就能修補所有的裂痕。
可是紅皇后的士兵……”她的臉突然扭曲,像是被外力拉扯,“他們來了!
”整座城堡劇烈震動,撲克牌士兵從四面八方涌來,手中的長矛尖端是燃燒的蠟燭。
兔子急忙推開沈知夏:“快帶她走!從鏡湖下去,找白皇后!”沈知夏抓住蘇晚的手,
兩人跌進蜂蜜河流。粘稠的液體包裹著她們下沉,透過半透明的蜂蜜,
沈知夏看見紅皇后的轎子從上方經(jīng)過,轎簾掀開一角,露出林深的臉——他戴著金色的王冠,
嘴角掛著殘忍的微笑。當她們墜入湖底時,蜂蜜突然變成清澈的湖水,
湖中央漂浮著一面巨大的鏡子。蘇晚松開她的手,游向鏡面,指尖觸碰的瞬間,
鏡子泛起漣漪,露出背后的白色房間。沈知夏跟上去,看見房間中央擺著一張病床,
床上躺著的,是與蘇晚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手腕上沒有蝴蝶胎記。
“這是……”“我的‘正?!姹尽!碧K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的洋裝已經(jīng)變成了病號服,
“醫(yī)生姐姐,你說我們誰才是鏡子里的那個?”現(xiàn)實中的警報聲驟然響起。沈知夏摘下頭盔,
發(fā)現(xiàn)蘇晚正抓著她的手,指甲幾乎掐進她的皮膚。護士站的時鐘顯示時間是21:15,
而蘇晚的筆記本上,用鮮血般的紅筆寫著:九點差一刻,鏡湖見。
沈知夏顫抖著翻開自己的工作日志,赫然發(fā)現(xiàn)今天的記錄欄里,
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字跡——那是她妹妹的筆跡:姐,不要相信穿白大褂的人,
他們的眼睛是鏡子做的。窗外,暴雨傾盆。沈知夏望向蘇晚的病房,
看見女孩正對著窗戶揮手,玻璃上的雨痕竟組成了兔子的輪廓。她摸出兜里的萬花筒碎片,
碎片上倒映著自己的臉,卻有兩行黑色的淚水,正從鏡中「她」的眼中滑落。
3 棱鏡迷宮·19世紀的瘋人日記暴雨敲打著療養(yǎng)院的百葉窗,宛如無數(shù)雙急于叩問的手。
沈知夏站在陳默院長的辦公室門前,掌心的萬花筒碎片因體溫而發(fā)燙。
她想起昨夜蘇晚病房玻璃上的兔子雨痕,以及工作日志里那行不屬于自己的字跡,
指甲不自覺掐進掌心的傷口——那里還殘留著鏡中世界的蜂蜜氣息?!罢堖M。
”陳默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帶著某種刻意的溫和。沈知夏推開門,
消毒水混合著舊書的霉味撲面而來。院長坐在皮質轉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枚青銅鑰匙,
背后的書架上,19世紀的瘋人院模型在落地燈的光暈里投下復雜的陰影。
“聽說你對林深的病歷很感興趣?”陳默將鑰匙放在桌上,金屬表面刻著模糊的玫瑰花紋,
“或者說,你更想知道圣克萊爾的過去?”沈知夏的目光落在書架最上層的牛皮日記本上。
泛黃的封皮上,“林深”兩個字用暗紅墨水寫成,字跡與現(xiàn)代林深的簽名驚人相似。
她想起棱鏡治療中看到的1895年火場,那個被按在焚燒爐前的少年,
手腕上同樣有蝴蝶形狀的燒傷——和她妹妹的胎記位置一致。“1895年,
這里確實是座瘋人院?!标惸樦囊暰€望去,手指敲擊著桌面,“當時的醫(yī)生相信,
精神疾病是因為靈魂被鏡子碎片割傷。他們用汞劑清洗患者的眼睛,
試圖讓‘看見真相’的人重新失明。”沈知夏的后頸泛起涼意。
她想起林深在意識世界的低語:“第七面墻就在你萬花筒的碎片里。
”當她昨夜將碎片拼合時,墻上浮現(xiàn)的門扉,正是瘋人院模型中焚燒爐的位置?!霸洪L,
林深的入院日期是1995年4月1日?!鄙蛑闹币曣惸难劬Γ?/p>
注意到他瞳孔右側有一塊淡淡的云翳,“而1895年的瘋人院火災,發(fā)生在同月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