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懷疑
段懷川陪著楊素云母子吃完飯，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過去找夏小滿，房間里沒人，角落的箱子不見蹤影，托盤里的車票不見了，飯卻沒動。
段懷川定定地看了那碗飯一會，忽然別過臉，呼了一口氣。
不吃算了。
走了就好，免得還要繼續(xù)傷害楊素云母子。
他看了一眼跟之前沒太大區(qū)別的房間，轉身端著托盤出去，正收拾著碗筷，屋外有人敲門。
早上去給夏小滿買車票時，他托了大院里相熟的大嬸幫忙，放出消息說要請人照顧楊素云坐月子。
來的人是李大嬸，她熬到中年才來隨軍，家里幾個孩子都大了，自己又沒工作，聽到這活就趕著過來，生怕這份活被人搶走。
李大嬸跟楊素云聊了幾句，楊素云點頭，段懷川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無外乎是安全營養(yǎng)之類的，聽得李大嬸直點頭。
等段懷川走后，李大嬸看著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比別人當家的要求還多，就這還恩人呢，情人差不多?！?/p>
下午，段懷川接到上級聯(lián)合警方打擊人販子的任務，最近人販子猖獗，頻繁作案，警方主動申請了援助，任務落到段懷川頭上，他帶著下面的人跟警局開會，制定追蹤抓捕人販子的計劃。
行動開始前，他回家看了楊素云母子一趟，見李大嬸做事很細心，母子倆都很滿意，才安心出任務。
夏小滿也在此時到達了北城火車站。
莊詩悅早已在火車站等著，人群中遠遠見到夏小滿的身影便迎了上去。
走近一看，莊詩悅心疼的眼淚簌簌落下來，忍不住抱著夏小滿哭了起來。
夏小滿看起來實在太狼狽了，臉上和手臂上有些擦傷和淤青，面容消瘦蠟黃，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而且很虛弱，好像隨時要暈過去似的。
莊詩悅帶著夏小滿打車回家，一進家門，莊家父母已經把飯菜擺在桌上了。
莊家父母聽到開門聲都迎了出來，見夏小滿狼狽的樣子也都心疼得不行。
莊母上前拉夏小滿，握著她的手道：“小滿，你來了北城，以后就是我們莊家的閨女，千萬不要跟我們客氣，當年要不是你，悅悅可就沒命了。”
“要是有什么我們能幫得上忙的，你盡管開口。”
面對他們的熱情，夏小滿感激地點頭，跟莊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了飯，又回了莊家給她安排的房間，才洗漱完，房門便被敲響。
莊詩悅拿著外傷的藥膏進來，給她上藥。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弄得這么狼狽？”
“小滿，現(xiàn)在就我們兩個人，你有什么委屈都跟我說，別憋在心里?！?/p>
夏小滿看著莊詩悅關心她的樣子，心中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有些收不住情緒地放聲大哭，仿佛要將這段時間的委屈全部釋放出來。
大哭之后，夏小滿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整個人也放松了。
這天晚上，莊詩悅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聽夏小滿講著隨軍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牙齒都要咬碎了。
她緊緊地抱著夏小滿：“小滿，你放心，段懷川和楊素云這么欺負你，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
段懷川蹲點了一周，終于將省城的一個人販子窩點一網(wǎng)打盡。
警方押著嫌疑犯上車的時候，段懷川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當初菜市場門口逃脫的那個。
段懷川眼前忽然出現(xiàn)夏小滿躺在地上的模樣，想起她連聲地否認，倔強絕望的樣子。
直到完成任務回到部隊，夏小滿絕望的樣子依舊不斷地在他眼前浮現(xiàn)。
段懷川有些煩躁地丟下手中的筆，起身去了警局。
嫌疑犯要一個一個審，段懷川直接點名，要求協(xié)同審查。
那人叫李四，被老家的一個哥哥帶到城里，稀里糊涂就入行了，他入行時間短，業(yè)務還沒有其他人熟練，但早已被巨大的利益迷了眼，良心什么的都是沒有的。
如今窩點都被端了，又聽說坦白從寬，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將自己犯過的案子說得詳細。
段懷川耐心聽他說完，著重問了菜市場門口的案子。
李四舔了舔唇，才繼續(xù)說道：“一開始我是沒往那邊去的，我去了紅星小學蹲點，想拐幾個小學生的?！?/p>
“誰知道那邊的警衛(wèi)員特別難搞，連續(xù)幾天都把我趕走了，我本來都打算放棄了，忽然有個小男孩叫住我，問我想不想要剛出生的男孩。”
段懷川淡定的神色一僵，放在桌上的手指蜷縮起來。
李四繼續(xù)說：“他給了我一百塊錢，讓我第二天去菜市場門口等著，將那個女人的樣子特征都告訴我，連那個孩子用的包被都說清楚了，我就去那邊蹲著，帶著幾個同伙，讓他們去菜市場里面作案，吸引人們注意力?！?/p>
“后來那個女人果然來了?！崩钏闹噶酥付螒汛ǎ骸暗冗@位同志進去了，我就開始動手?！?/p>
“后面被抓說的那些話也都是那個小男孩教我的，還是他那天早上告訴我那個女人兜里有五十塊的?！?/p>
李四說完，低著頭不敢抬起來，段懷川臉色鐵青，又問了他幾個小男孩的細節(jié)，才起身出去。
他怎么也沒想到，李四搶孩子，誣陷夏小滿居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而且，根據(jù)他的描述，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陸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