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合適
莊父生日這天，夏小滿和徐清都去了莊家，他倆早在之前就提前安排好了假期。
莊家和徐家算是世交，兩家交情一直很深，徐清跟莊詩悅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交情。
飯桌上，莊詩悅看著一直在細節(jié)上照顧夏小滿的徐清，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們都在同一家醫(yī)院，盡管科室不同，但對于兩人的八卦也是沒少聽。
飯后，她拉著夏小滿到院子里說悄悄話：“你有沒有覺得徐清對你有點意思？”
夏小滿被莊詩悅問得沉默了一會，她沒有否認(rèn)，只淡淡道：“我們不合適?！?/p>
“怎么不合適！”莊詩悅有些著急，她很看好兩人：“徐清跟段懷川不一樣，他人品信得過?！?/p>
夏小滿露出一絲苦笑：“我知道他很好，可我配不上他?！?/p>
莊詩悅還要開口，被夏小滿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覺得我值得最好的。”
她將頭放在莊詩悅肩膀上：“可是姐姐，你客觀地看我們的條件，真的合適嗎？就算不看條件，我離過婚，流過產(chǎn)，真的合適嗎？”
她不是沒有對徐清動心，他長得好，學(xué)識高，總是很耐心地指導(dǎo)自己。
他身邊有很多鶯鶯燕燕，可他邊界感很強，將男女關(guān)系處理得很好。
他跟段懷川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是自己完全不敢想的類型。
她喝了點酒，這會有些落寞，靠在莊詩悅的肩膀上釋放自己的脆弱。
回廊的角落里，拿著水果的徐清停駐了一會，轉(zhuǎn)身折回了客廳。
回去的路上，夏小滿很沉默，徐清便也沒有多話，他將夏小滿送回宿舍樓下，看著夏小滿低著頭跟他道別。
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他拉住了她的袖子。
“小滿，我有話想跟你說。”
夏小滿回頭看他，她這會的酒意已經(jīng)散去，眼神恢復(fù)了清明，也收起了那一絲脆弱。
徐清已經(jīng)打了一路腹稿，此刻還是有些緊張：“小滿，你剛來醫(yī)院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你看起來是個有故事的人，有時候看到你的眼睛，我知道你一定受到過傷害，這讓我對你有些好奇?！?/p>
“后來，我發(fā)現(xiàn)你是一個很堅韌的女孩子，努力，有上進心，每次你向我請教問題時，我都忍不住偷偷看你?！?/p>
夏小滿有些無措，她后退了一步，想打斷他，但徐清好像沒看到她的肢體語言，繼續(xù)說著。
“上次段懷川來醫(yī)院找你，我就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了，也知道你們有過一個孩子?！?/p>
夏小滿臉色白了幾分，又聽他說：“可我不在乎。小滿，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很喜歡你，不管你經(jīng)歷過什么，我都喜歡你。”
他的語氣平緩又鄭重：“你不一定要馬上答復(fù)我，或許你還不喜歡，都沒關(guān)系。我只是想把心里話說出來，我覺得你有權(quán)利知道，我會是你的一個選擇。”
夏小滿本來一直在醞釀著怎么拒絕他，可聽到最后，她眼神復(fù)雜。
“徐清，我目前暫時還不考慮......”
“我知道?！毙烨逍χ驍嗨骸靶M，我尊重你的選擇，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我們依舊像往常一樣相處就可以了?！?/p>
“很晚了，你上去休息吧，晚安?！?/p>
......
夏小滿跟徐清之間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又好像發(fā)生了什么。
段懷川敏銳地發(fā)現(xiàn)，夏小滿落在徐清身上的視線比往日還要多。
徐清更是毫不掩飾對夏小滿的好感，用行動告訴所有人他在追求夏小滿。
段懷川牙都要咬碎了，嫉妒得坐立難安。
他趁著徐清值班的時候找上他，開門見山地警告：“離夏小滿遠一點，你們不合適?！?/p>
徐清忍不住皺眉：“段同志，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的。”
他看了眼門外，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跟小滿如今都是單身未婚，工作也很合適，在一起有共同語言還能一起進步?！?/p>
“我家庭關(guān)系簡單，家里只有一個已婚的姐姐，小滿跟我在一起不用照顧全家人，我的工資可以全部交給她，她想怎么花怎么花，難道不好嗎？”
“我清清白白，對別的女同志一眼都不多看，不會有作風(fēng)不正的問題，她和我在一起再也不用受這些不明不白的委屈，難道不好嗎？”
在跟小滿表白后，他就跟莊詩悅打聽了夏小滿和段懷川的過往，如今連聲的反問，讓段懷川的臉鐵青。
段懷川一拳砸在他的辦公桌上，憤怒地叫囂：“小滿是我的人！她遲早會原諒我的，她不會答應(yīng)你的?！?/p>
徐清的臉也冷下來：“小滿不是誰的人。段懷川，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
“她有自己的人生和選擇，任何人都無法干涉。她愛你的時候你不當(dāng)一回事，現(xiàn)在你后悔了想挽回，也依舊沒有真正替她考慮?！?/p>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深情很偉大？你的糾纏除了給她帶來困擾，阻礙她的進步，還帶來了什么？”
段懷川冷著臉不說話，這段時間科室里對夏小滿的議論，他剛開始不覺得有什么，但自從隔壁病床的老太太找事之后，他也意識到自己錯了。
也不怪夏小滿一直對他沒有好臉色。
他有些頹喪，徐清湊到他耳邊：“邊境一直有摩擦，你要是真為小滿考慮，就不該再來糾纏她?！?/p>
徐清說完，率先走了出去，門外已經(jīng)沒有夏小滿的身影。
下午，段懷川給自己辦理了出院，坐上回去的火車，夏小滿得知消息，也只是淡淡點頭，表示知道了。
如今段懷川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病人。
段懷川這次出任務(wù)又受傷住院，離隊一個多月，回部隊的時候，就聽到楊素云的消息。
聽說她的小寶生病住院了，還挺嚴(yán)重的，這段時間一直找不到段懷川，手上的撫恤金快花完了，將家屬院的人借了個遍。
畢竟是戰(zhàn)友遺孀，大家也都借了點，部隊也去了解情況了。
是神經(jīng)母細胞瘤。
幾個戰(zhàn)友商量著去醫(yī)院看看，段懷川考慮了很久，也拄著拐杖跟著去了。
小寶才幾個月，當(dāng)媽的要一直陪護，如今家里請不起人幫忙，陸建華也從學(xué)校退學(xué)了，就在醫(yī)院幫忙。
一段時間沒見，他瘦了很多，變得沉默內(nèi)向。
見到段懷川跟其他人過來，也只是縮在角落里，不上前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