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驚鴻云州市的雨下得纏綿,青石板縫里滲出深紅色的苔蘚,像未干的血漬。
陳默縮在公交車的最后一排,看著窗外快速后退的霓虹燈,手機屏幕在黑暗中泛著冷光。
新消息從微信群里跳了出來,“王家燈籠店”五個字刺傷了他的眼睛?!澳懵犝f過嗎?
城西老巷新開了一家燈籠店,據(jù)說用死人皮...“圖片是一張模糊的照片,
暗紅色的燈籠在雨霧中搖曳,燈籠表面隱約可見網(wǎng)狀線條,像緊繃的人皮。陳默的喉嚨很緊,
把照片放大了。照片右下角有一個小字,“13年的同治制度”,墨水被雨水暈倒,
但仍然顯示出難以形容的陰郁。他想起了三天前收到的匿名快遞,
半個銅扣躺在褪色的牛皮紙包里,就像他父親遺物里警服上的紐扣一樣。公共汽車突然剎車,
陳默幾乎摔倒了。抬頭一看,電子屏幕上顯示了“忠誠的小巷”。他下了車,
雨瞬間弄濕了衣領(lǐng)。巷子里歪斜的木頭在風(fēng)中搖晃,
“王家燈籠店”這個詞被苔蘚侵蝕得面目全非。只有“燈籠”這個詞的朱砂紅依然鮮艷,
像是用血寫的。當(dāng)斑駁的木門被推開時,銅鈴發(fā)出刺耳的嗡嗡聲。商店里彌漫著奇怪的香氣,
混合著桐油、艾草和一些魚腥味和甜味。貨架上掛滿了不同形狀的燈籠,白色的蓮花燈,
金色的宮殿燈,還有幾盞黑色的六角形燈,燈罩上繡著扭曲的藤蔓,
藤蔓間隙隱約可見深紅色的斑點?!翱腿讼肟词裁??”沙啞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
陳默僵硬地環(huán)顧四周,我看到一位白發(fā)老人蜷縮在太師椅上。老人的皮膚蒼白如紙,
眼窩深沉。渾濁的眼睛似乎覆蓋著一層灰色,但他的嘴角掛著奇怪的微笑,
露出一半發(fā)黃的牙齒。陳默強壓下恐懼:“我...隨便看看?!八傺b漫不經(jīng)心地踱步,
余光瞥見了角落里的燈籠。與其他燈籠的精致不同,燈籠表面粗糙,顏色暗紅色如凝血,
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fā)光。更奇怪的是,燈籠表面有細(xì)微的褶皺,就像伸展的皮膚。
“年輕人有很好的眼光?!崩先瞬恢朗裁磿r候到了他身后,腐肉般的氣息噴在陳默的后頸。
”這是我們商店的寶藏?!彼菹鞯氖种笓崦鵁艋\的表面。”你知道為什么它這么紅嗎?
因為它使用母親的皮膚,血氣最旺..."陳默的胃翻過河,跌跌撞撞地倒在木架上。
幾十盞燈籠倒在地上,粉碎了。暗紅色的碎片飛濺,其中一個擦過他的手背,留下了血跡。
老人的臉突然變了,憔悴的手指緊握著陳默的手腕:“你這個邪惡的障礙!壞我的大事!
”疼痛來自手腕。陳默低下頭,驚恐地發(fā)現(xiàn)老人的指甲縫里有黑血,沿著傷口慢慢注射。
他拼命掙扎,但他覺得自己的力量被抽走了?;秀敝校瑹艋\碎片在地上形成奇怪的圖案,
深紅色的線條形成了面部輪廓,空洞的眼窩反映了他恐慌的臉。
“你父親二十年前欠的債該還了?!崩先说穆曇糇兊眉怃J刺耳,陳默眼前一黑,暈倒了。
當(dāng)他再次醒來時,陳默躺在床上,手腕上的傷口結(jié)痂了,形狀與那半個銅扣完全一致。
床頭有一張黃色的剪輯報紙。
1998年《云州晚報》的頭條新聞突然寫道:“連環(huán)剝皮案告破,
兇手在監(jiān)獄里奇怪地死亡”。照片是一張模糊的現(xiàn)場照片。警戒線后面躺著一具女性尸體,
皮膚完全剝落,只剩下蒼白的肌肉組織。照片右下角有一個小字:“死者手腕上戴著銅扣,
與三年前失蹤的偵探遺物一致”。陳默渾身發(fā)冷。
起父親臨終前的胡說八道:“燈籠...別碰燈籠...“當(dāng)時以為是老人彌留之際的胡話,
此刻卻字字朱心。深夜,手機突然震動。一個奇怪的號碼發(fā)送了一段視頻,
照片是王家燈籠店的內(nèi)部。老人正在用鋒利的刀剝皮,一個年輕的女人躺在案板上,
她的臉和陳默辦公室的新實習(xí)生一模一樣。視頻結(jié)尾,老人對著鏡頭笑了笑,
舉起一張紙條:“兒子,忠誠的小巷?!标惸テ鹜馓讻_了出去。我不知道雨什么時候停了。
月光透過云層灑在青石板上。巷子里的木牌在風(fēng)中搖曳。這一次,
“王家燈籠店”五個字清晰可見,朱砂紅得刺眼。他拿著父親口袋里留下的警徽,
推開了商店的門。商店的場景與白天大不相同。所有的燈籠都亮著,
深紅色的燈光把墻染成血色。老人坐在太師椅上,懷里抱著人皮燈籠。
燈籠表面的線條在蠕動,仿佛有生命?!澳憬K于來了?!崩先说穆曇衾锍錆M了病態(tài)的興奮,
“你父親破壞我的計劃現(xiàn)在應(yīng)該由你來完成?!彼褵艋\推給陳默,“把你的血滴在燈籠上,
你可以看到你想見的人?!标惸⒅鵁艋\,恍惚中看到母親的臉浮現(xiàn)在線條上。
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來。在八歲的雨夜,我母親出去后沒有回來。警方調(diào)查了幾個月,
但沒有結(jié)果,最終成為懸案。...“不要相信他!”熟悉的聲音來自燈籠。
陳默的瞳孔突然收縮,那是他父親的聲音!他仔細(xì)看了看,
燈籠表面的線條實際上形成了他父親的臉,雖然扭曲和變形,但可以清楚地識別眉毛和眼睛。
“當(dāng)我追查剝皮案時,我發(fā)現(xiàn)兇手與你母親有關(guān)...“父親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他們想用人皮做鎮(zhèn)魂燈,復(fù)活百年前的邪物..."老人突然爆發(fā),
瘦削的手掌直接從陳默的喉嚨里拿出來。在關(guān)鍵時刻,陳默拿出警徽刺傷了老人。金光閃過,
老人尖叫著,變成了一灘臭黑水。人皮燈籠爆炸,暗紅色的碎片,
陳默看到母親微笑著向他揮手,然后被吸進(jìn)了黑暗的旋渦。黎明時分,
消防車上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王家的燈籠鋪著熊熊大火。在天空的火焰中,
陳默似乎看到無數(shù)的臉在火焰中扭曲和嚎叫。警方在廢墟中發(fā)現(xiàn)了許多骨頭,
其中一個手腕上戴著半個銅扣。2 血契迷蹤三個月后,陳默辭職,
在忠義巷開了一家新的燈籠店。商店門口掛著一盞普通的白色燈籠,上面繡著金色的蓮花。
每當(dāng)夜幕降臨時,燈籠都會點亮柔和的光,照亮整條小巷。有些人說,
他們曾經(jīng)看到陳默對著燈籠說話,燈籠表面,隱約出現(xiàn)了兩個人的形象,互相微笑。
第二章 血契迷蹤云州城的秋天被潮濕的寒意包裹著。陳默摩擦著父親警徽上斑駁的痕跡,
目光掃過案頭新收到的牛皮紙信封。信紙上只有一行蠅頭小楷:「城隍廟地底,徐時三刻,
見故人?!棺舟E工整得幾乎僵硬,但在筆畫的轉(zhuǎn)折點滲出暗紅色的痕跡,仿佛是用血寫的。
燈籠店后院的銅鈴?fù)蝗豁懥?,讓棲息在屋檐下的寒鴉大吃一驚。陳默抬頭一看,
看到穿著灰色長衫的老婦人靠在月洞門口,枯枝般的手指撫摸著掛在腰間的人皮燈籠。
燈籠只有手掌那么大,表面的線條竟然呈現(xiàn)出孩子稚嫩的臉龐,
黑眼睛隨著老婦人的動作奇怪地旋轉(zhuǎn)著?!感±删犝f過血契嗎?」老婦人張開嘴時,
臉頰松弛的皮膚像皺巴巴的羊皮一樣抖動,「王家燈籠鋪的鎮(zhèn)魂燈,需要以親人的鮮血為引,
才能喚醒沉睡的邪惡?!顾萑醯氖种竿蝗蛔プ£惸氖滞?,
指甲縫里滲出的黑血沿著傷口蜿蜒而上,「你父親用血契封印了燈靈,現(xiàn)在...」
陳默突然抽回手,傷口像燒傷一樣劇烈疼痛。老婦人的身影在暮色中逐漸透明,
只留下漂浮在空中的人皮燈籠。燈籠表面,孩子的臉突然裂開了血盆,
發(fā)出了尖銳的笑聲:「找到你了...」徐時三刻,
城隍廟的屋檐在月光下投下了兇猛的陰影。陳默握緊警徽,沿著長滿苔蘚的石階向下走。
地下密室的石門被掩蓋了,腐爛的氣味撲面而來。燭光搖曳時,
掛在墻上的人皮燈籠連接成一片暗紅色的海洋,每一個「人皮」它們都烙上了扭曲的咒語,
燭淚滴在咒語上,變成了細(xì)小的血珠?!改憬K于來了。」沙啞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
陳默的瞳孔突然縮小——本該被埋葬在火海中的老人坐在石臺上,
胸前插著的銅釘閃爍著奇怪的光芒,「那一年的火,只是金蟬脫殼的計劃?!估先颂鹗?,
墻上的人皮燈籠同時亮起,「你父親用自己的生命設(shè)置了一個血契,把燈靈封在這些燈籠里。
但是血契需要鮮血來維持。在過去的20年里,...」陳默的眼睛掃過角落里堆積的麻袋,
袋口滲出暗紅色的液體。他想起了最近城市中頻繁的失蹤案件。失蹤者是年輕男女,
與20年前剝皮案的受害者一模一樣?!缚催@個?!估先巳恿艘槐痉狐S的書,
紙邊上長滿了黑棕色的痂。陳默打開,密密麻麻的字跡記錄了人名、生日和「血契生效」
「燈靈蘇醒」等等奇怪的注釋。在1998年的記錄頁上,父親的名字赫然列出,
旁邊寫著朱砂:「以命為契,封燈靈,二十年為期?!姑苁彝蝗粍×艺饎樱?/p>
人皮燈籠開始扭曲變形,咒語變成猩紅色鎖鏈纏住陳默的腳踝。
老人瘋狂地笑了笑:「子時一到,血契失效,燈靈將借你的身體重生!」
胸前的銅釘爆發(fā)出刺眼的紅光,墻上的人皮紛紛脫落,變成了張牙舞爪的黑影。在關(guān)鍵時刻,
陳默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個銅扣。當(dāng)銅扣與警徽碰撞時,一道金光沖向天空。
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來——八歲的雨夜,母親在離開前把銅扣塞進(jìn)他手里,說這是「保命符」
;父親臨終前顫抖著寫道「城隍廟」三個字,
用血在床頭畫出與銅扣形狀相同的印記...「原來如此!」陳默將銅扣嵌入警徽凹槽,
金光所及,黑影發(fā)出凄厲的尖叫聲。老人驚恐地后退:「不可能!你怎么能?...」
聲音沒有落下,地面裂開了巨大的縫隙,無數(shù)的鏈條從地下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