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困在女生宿舍,和三個素不相識的女生。外面是末日,
里面是...比末日更恐怖的深淵。1.“喂,李陽!女生宿舍3號樓的下水道又堵了,
趕緊去處理一下!”主管老張的嗓門隔著電話都能震聾我耳朵。我放下手中的扳手,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五月的天氣,還沒到盛夏就熱得要命,
尤其是在學校這種沒什么風的地方。作為維修部的勤工儉學學生,
我早就習慣了——哪里有又臟又累的活兒,哪里就有我。沒辦法,學費和生活費,
都指著這份微薄的收入呢。我拎起工具箱,里面叮當作響,
都是些老伙計——鉗子、螺絲刀、扳手、還有一把用了好幾年的錘子。一邊走一邊琢磨,
3號樓啊,那可是大三女生的宿舍,平時進去一趟比登天還難,今天怎么這么急?
校園里出奇地安靜。平時這個點,教學樓下、食堂門口、小徑上,到處都是來往的學生,
背著書包,抱著書本,談笑打鬧。但今天,稀稀拉拉的,偶爾見到一兩個人也是行色匆匆,
神色緊張。一種莫名的壓抑感籠罩著校園。走到3號樓下,宿舍管理員王阿姨正站在門口,
臉色煞白,不停地搓著手??吹轿遥袷亲プ×司让静荩骸靶±?!你總算來了!快快快,
308室,下水管爆了,樓下都遭殃了!趕緊上去!”“電梯呢?”我問?!皦牧耍?/p>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停了!”王阿姨的聲音帶著哭腔,“小李,你小心點,
外面好像不太平...”不太平?我心里犯嘀咕,但任務在身,也顧不上多問。我點點頭,
快步?jīng)_進樓道。樓道里光線昏暗,空氣悶熱得像是要凝固。平時走這種樓梯,
總能聽到某個宿舍里飄出的歌聲或笑聲,今天卻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偶爾伴隨著樓上傳來的隱約的尖叫和嘶吼。那嘶吼聲聽著不像人聲,
更像是某種被激怒的野獸,帶著非人的瘋狂。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但還是咬牙往上爬。
三樓到了,那聲音更近了,伴隨著砰砰的撞擊聲。是樓上嗎?308室在三樓最里面。
我走到308門口,門虛掩著,露出一條縫隙。我能聽到里面有壓抑的哭聲和低語。
“維修部的,來修下水道!”我敲了敲門,提高了嗓門。門“砰”地一聲被猛地拉開,
一個馬尾辮的女生一把將我拽了進去,然后立刻反手關上門,迅速落鎖,又拿鏈條扣上。
我被拽得一個趔趄,手里的工具箱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澳?、你們這是干什么?!
”我站穩(wěn)身體,看向房間里的人。除了拽我的馬尾辮女生,還有另外兩個女生,
她們都用一種混雜著恐懼、不安和審視的眼神盯著我,仿佛我不是來維修的,
而是某種闖入者。拽我的女生大口喘著氣,臉色比王阿姨還白。她指了指窗戶,
聲音發(fā)抖:“外面...出事了!到處都是瘋子!見人就咬!進來的人都被咬死了!
”我將信將疑,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拉開窗簾一角。
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和混亂的景象撲面而來。校園里,
平時綠意盎然的草坪上躺著幾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幾個行動僵硬、步態(tài)怪異的人正撲在另一個倒地的人身上撕扯著什么。遠處,
更多的學生在驚慌失措地奔跑,但很快就被追上,然后倒下,加入到怪物的行列。
有幾輛校車停在路上,車窗碎裂,里面似乎也發(fā)生了可怕的事情。這哪里是瘋子,
這分明是……喪尸?“這、這是怎么回事?”我的聲音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我在電影里看過類似的場景,但親眼看到,才知道那種絕望和恐懼是多么真實?!安恢?,
上午還好好的?!闭f話的是另一個女生,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臉上沒什么表情,
聲音卻異常冷靜,“十點左右,突然有人開始發(fā)狂攻擊他人,被咬到或者抓傷的人,
很快也會變成那樣。”最后一個女生縮在靠墻的床上,抱著膝蓋,渾身顫抖,
眼淚止不住地流?!拔沂抢铌?,學校維修部的?!蔽疑钗豢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們是?”“我叫陳雪,她是林小雨,那是蘇雅。”馬尾辮女生陳雪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然后焦急地問,“現(xiàn)在怎么辦?外面全是那些怪物,我們出不去了!”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維修部主管老張。我趕緊接起來,手還有點抖:“喂,張師傅?我在308室,
下水道還沒修...”“李陽!你在哪?!趕緊找地方躲起來!城里爆發(fā)了不明病毒,
感染者有極強攻擊性!軍隊已經(jīng)封鎖了校園,任何人不準進出!
救援…救援至少要48小時才能到!”電話那頭老張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急促和驚恐,
背景音傳來陣陣嘈雜。“我在女生宿舍3號樓308室,這里還有三個女生...”“聽著!
李陽!保護好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包括那些看似沒被感染的人!
食物和水一定要藏好!明白嗎?!”老張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尖銳,
帶著某種近乎哀求的警告?!皬垘煾担课??張師傅!”電話突然中斷,只剩下忙音。
我舉著手機,怔怔地站在那里。保護好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沒被感染的人?
張師傅最后的話像一根冰冷的針扎進我的腦海。我放下手機,發(fā)現(xiàn)三個女生都死死地盯著我,
眼神中充滿了詢問和不安?!八f什么?”陳雪緊張地問。我咽了口唾沫,
感覺喉嚨干澀:“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糟很多。城市爆發(fā)了病毒,軍隊封鎖了校園。
我們…我們都被困在這里了。救援…救援至少要兩天后才能到?!薄皟商??!
”蘇雅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大哭,“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冷靜點。”林小雨推了推眼鏡,
她的聲音雖然冷靜,但眼底深處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哭沒用。首先,
我們需要盤點一下現(xiàn)有的物資?!本瓦@樣,在這個突如其來的末日爆發(fā)的下午,
我和三個素不相識、甚至連名字都剛知道的女生,被封死在了一間狹小的宿舍里。
誰也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我們唯一的共同點,
就是都想活下去。誰也沒想到,這場被迫的共處,會以那樣恐怖、扭曲的方式結束。
2.盤點物資是當務之急。林小雨果然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邏輯清晰,條理分明。
她指揮著我們翻遍了宿舍的每一個角落?!八钠康V泉水,這是沒開封的。
”林小雨一邊記錄一邊說,“還有一些瓶裝水,但好像開了,
不敢確定有沒有被污染…先放一邊?!薄帮灨?,兩盒。”陳雪從桌子上拿來,
“還有幾包泡面,都是普通口味的?!碧K雅擦了擦眼淚,
指了指自己的小零食袋:“我…我這里有幾包小餅干,還有一些巧克力和堅果,
平時備著晚上看劇吃的…”林小雨看了一眼:“按熱量算,
這些加起來大概夠我們四個人吃三天,前提是省著點吃。
”我撓了撓頭:“我的工具箱里…嗯,
有鉗子、螺絲刀、扳手、錘子、還有一卷電線和一些繩子??赡軟]什么吃的,
但工具也許有用。”“你會修東西?”林小雨突然盯著我,眼鏡片反著光?!班牛?/p>
我是機電系的,在維修部打工?!蔽医忉尩??!疤昧?。”她眼睛一亮,
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那些感染者看起來力氣很大,而且數(shù)量不少。我們需要加固門窗,
防止他們闖進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們忙得腳不沾地。我成了主要的勞動力,
林小雨則負責指揮和協(xié)助。我們搬來宿舍里所有能移動的重物——床架、書桌、衣柜,
將門堵得嚴嚴實實。我用螺絲刀和木板將窗戶也加固了一遍,陳雪則找來膠帶,
在玻璃上貼出網(wǎng)狀,說是萬一玻璃碎了,也能防止飛濺傷人。蘇雅雖然膽小,但也努力幫忙,
疊被子,清理地面,將食物和水集中放在一個地方。忙碌讓恐懼暫時退居次位,
合作帶來了一絲久違的安全感。我們就像臨時組成的螞蟻小隊,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
“為什么你這么冷靜?”趁著休息的間隙,我坐在地上,靠著墻,問林小雨。
她之前表現(xiàn)出的那種理智和鎮(zhèn)定,在末日環(huán)境下顯得尤其難得。
她推了推眼鏡:“我父親是軍人,
從小他就教我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和遇到危險時的應對方法。他說永遠不要慌亂,
先分析情況,再做決定?!彼D了頓,“沒想到…真能用上?!标愌┳陂T邊,
手里緊緊握著那把水果刀。這把刀是我們在盤點時找到的,算是唯一的武器。她身材不高,
但眼神里透著一股倔強。蘇雅則還是有些怯怯的,時不時看向窗外,
眼神里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驚恐。夜幕降臨后,外面的慘叫聲、嘶吼聲、撞擊聲更加清晰了。
我們關掉了所有燈,只靠陳雪找到的一個小手電照明。搖曳的光暈在房間里投下晃動的影子,
顯得分外詭異。蘇雅縮在床上,用被子蒙著頭,身體不停地發(fā)抖,偶爾發(fā)出低低的啜泣聲。
陳雪坐在門邊,像一尊雕塑,手里緊握著水果刀,警惕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林小雨則站在窗邊,拉開一條極小的縫隙,借著微弱的月光觀察著外面的情況。我坐在地上,
背靠著堵住門的衣柜,聽著外面的聲音,心臟怦怦直跳。一天前,
我還在為明天的期末考試發(fā)愁,還在計算這個月的生活費怎么支配,
還在想什么時候能約到那個心儀的女生…而現(xiàn)在,我卻被困在女生宿舍里,
和三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女生一起,為能否活過今晚而擔憂。這一切太荒謬了,
荒謬到像一場噩夢?!澳銈冋f…那些被感染的人,還是人類嗎?”蘇雅突然從被子里探出頭,
小聲問道。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充滿了困惑和恐懼。林小雨轉過身,
手電筒的光束在她臉上晃過,顯得有些冷漠:“從醫(yī)學角度看,他們應該已經(jīng)腦死亡了,
只是病毒控制了運動神經(jīng)。就像狂犬病晚期患者,失去了理智,只有攻擊本能。
”陳雪突然看向我,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絲期望:“李陽,你力氣大,也懂維修。
如果我們遇到危險,比如有感染者闖進來…你能保護我們嗎?
”我沒想到她會這樣直接地問我。保護她們?說實話,我連打架都沒打過幾次,
更別說對抗那些速度快、力量大、不知疼痛的怪物了。
但看著三個女生在末日中脆弱又期待的目光,我心里涌起一股說不清的責任感。
也許是因為我是這里唯一的男生,也許是因為我不能看著她們絕望。我挺直了腰背,
雖然心里沒底,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會盡力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
就不會讓它們進來。”我的回答讓她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放松。
盡管這份安全感可能非常脆弱,但在那個時刻,它給了我們一絲活下去的勇氣。那天晚上,
我們輪流守夜。輪到我時,我坐在門邊,手里拿著那把錘子,聽著外面不時傳來的可怕聲音。
隔壁宿舍偶爾傳來微弱的呼救聲,很快就被野獸般的嘶吼淹沒。
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它不再是新聞里的數(shù)字,而是近在咫尺的現(xiàn)實。
3.時間在煎熬中流逝。三天過去了,我們盼望的救援并沒有來。校園里依舊一片死寂,
只有那些感染者時不時發(fā)出的聲音提醒著我們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危險。
我們的食物已經(jīng)消耗過半。林小雨重新計算了一下,按照最省的吃法,
剩下的食物最多夠我們再撐兩天。水也快沒了,每人每天只能喝半瓶。
饑餓感開始像毒蛇一樣,一點點侵蝕著我們的理智和耐心。更糟的是,第四天早上,停水了。
這意味著廁所也不能用了。我們只能用垃圾袋解決生理問題,然后從窗戶扔出去。盡管如此,
狹小的宿舍里還是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讓人心煩意亂?!拔覀儽仨毘鋈フ尹c食物和水。
”第四天早上,林小雨再次召開簡短的“會議”,語氣堅定?!叭ツ睦镎??”蘇雅小聲問,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外面太危險了?!薄案舯?10室。
”林小雨指了指我們宿舍的隔墻,“那天病毒爆發(fā)的時候,
我看到住310的兩個女生尖叫著跑了出去,應該是沒回來。她們宿舍里應該有食物。
”陳雪皺了皺眉:“打通這面墻?太危險了吧!萬一弄出聲音引來感染者怎么辦?
”“我們有選擇嗎?”林小雨反問,語氣有些冷硬,“坐在這里等死嗎?食物快吃完了,
水也快沒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餓死或者渴死?!比艘黄鹂聪蛭遥却业臎Q定。
我突然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在這個小小的求生團體里,我這個唯一的男生、維修工,
成了實際上的決策者。我的意見,某種程度上決定了大家的命運。我深吸一口氣,
權衡了風險和收益:“可以試試。這面墻聽起來不是承重墻,應該不厚。但必須非常小心,
盡量不要發(fā)出太大的聲音?!蔽覐墓ぞ呦淅锬贸雎萁z刀和錘子。這面墻確實是石膏板隔開的,
并不像外墻那么結實。我小心翼翼地開始鑿墻,盡量控制力度。林小雨和陳雪幫我清理碎屑,
蘇雅則負責在門口和窗邊聽外面的動靜,一旦有異常立刻示警。鑿墻的過程比想象中順利,
但也持續(xù)了近兩個小時。碎屑簌簌落下,噪音還是避免不了。
每當外面?zhèn)鱽砀腥菊呖拷穆曇?,我們都會立刻停下,屏住呼吸。那種緊張感,像繃緊的弦,
隨時可能斷裂。終于,“砰”的一聲,我鑿穿了墻壁,露出了隔壁宿舍的景象。
林小雨立刻用手電筒照了照:“安全?!?10室果然沒人,而且,比我們幸運得多。
這里的兩個女生似乎是囤貨愛好者,床上、桌下堆了不少零食。我們興奮地鉆過去。
兩箱泡面、一箱礦泉水,還有各種薯片、餅干、膨化食品…雖然不健康,但在末日里,
這些簡直是天降的甘露!“夠我們撐一周了!”蘇雅小聲歡呼起來,
臉上露出了這幾天難得一見的笑容。正當我們高興地搬運物資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