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退下,江瑗這才輕輕褪去衣物,緩緩躺入浴盆。
溫?zé)岬乃魉查g將她包裹,然而體內(nèi)卻有股熱流沿著經(jīng)絡(luò)肆意亂竄。
她趕忙閉目凝神,調(diào)息靜心,也不知過了多久,氣息才逐漸平穩(wěn)。
時已入秋,九月中旬的江面寒意漸濃,水溫更低。
感覺身上的燥熱之氣已褪去,水也涼了下來,江瑗趕緊搓洗身子,竟然搓出好多泥來。
她不禁暗忖,這二姑娘以往怕是從未洗干凈過。
看來往后每晚得麻煩綠濃準(zhǔn)備洗澡水,日日搓洗才是。
她又順帶清洗了粘膩的頭發(fā),直至額頭布條浸濕,才想起那兒還有個傷口。
雖說已經(jīng)結(jié)痂,可這般碰了水,萬一引發(fā)感染可就糟了。
心下一驚,她匆忙解開裹頭布,拿過干衣擦拭,所幸并未碰到痂。
江瑗擦干手,輕輕觸碰額頭,觸感光滑,毫無不適。
她心里不免佩服起郁無雙的醫(yī)術(shù),這傷放到現(xiàn)代來說也沒有這么快長好的,日后有機(jī)會一定要與他好好交流一番才行。
想到這兒,她又琢磨著,不知傷口愈合后顏色會不會很粉嫩?
明日得跟綠濃討個鏡子瞅瞅,順便瞧瞧這二姑娘究竟生得如何模樣。
江瑗起身擦干身子,細(xì)細(xì)打量這副身軀。
嘖嘖,這姑娘不過十四歲,身高竟已一米六幾,身形發(fā)育得極好。
雙腿纖細(xì)筆直,堪稱完美;纖纖細(xì)腰不盈一握;還有那挺翹的臀部,彈性十足;更別提胸脯,發(fā)育得著實過早。
這幾日穿著肚兜,她都沒留意,如今看來,胸罩、底褲之類的得盡早籌備。
這里的人不穿底褲,每次下床總感覺有股涼意從下往上竄,實在尷尬。
江瑗對這身體滿意至極,這恰似日系動漫里的美少女戰(zhàn)士的身材,以前覺得動畫片畫的很夸張,現(xiàn)在看來這世間還真有這般得天獨厚的人。
而自己現(xiàn)在就是這位二姑娘,此刻還有了意識空間,說不定等空間拓展后,自己便能回去了。
如今這般境遇倒似有神明庇佑。
江瑗越想越開懷,快速穿上衣衫,擦干頭發(fā)上床歇息。
既來之則安之,權(quán)當(dāng)是一場別樣的旅行。
這般奇遇,幾人能有?
念及此,她心寬入眠。
次日清晨,郁家叔侄前來求見。
綠濃本想讓江瑗多睡會兒,可想到按輩分講,郁無雙應(yīng)是姑娘的長輩,自是不能讓其久等,更何況郁公子好像還有要事相商。
猶豫再三,還是抬手敲響房門,連敲幾下,屋內(nèi)毫無動靜,想必姑娘仍在酣睡。
無奈之下只好推門而入,抬眼望去,頓時呆立當(dāng)場。
只見江瑗躺在床上,長發(fā)如瀑散落在枕間,肌膚泛著粉白柔光,額頭包頭布已取下,傷口處竟真的不見絲毫疤痕。
此刻的她,仿若誤入凡塵的精靈,下一秒便會振翅飛走。
綠意恰在此時被桑嬤嬤差遣來服侍江瑗梳洗,見綠濃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趕忙上前輕拍一下:“郁公子已到多時,嬤嬤讓咱們快服侍姑娘起身,耽擱久了,恐惹人怪罪?!?/p>
綠濃回過神來,疾步走向江瑗床邊。二人手腳麻利地喚醒江瑗,為她盤起發(fā)髻,換上一襲粉白色外卦襦裙。
江瑗被兩人一陣搗鼓,已經(jīng)徹底醒了,便聽見綠意驚喜喊道:“郁公子醫(yī)術(shù)當(dāng)真高明,那么深的傷口,竟一點疤都沒留下!”
說著,綠意還歪著頭,滿眼疑惑地看向江瑗,“我咋覺著姑娘今兒格外好看呢!
江瑗心情本就愉悅,聞言伸出手指扶正綠意的歪頭,笑嗔道:“就你嘴甜,會哄人?!?/p>
綠意一怔:“我啥時哄人了?!?/p>
綠濃忙扶江瑗起身:“無雙公子和景浩公子在前廳等候多時,郁公子輩分高,不可讓他久等,省得落人口舌。”
“郁公子找我何事?” 江瑗隨著綠濃走出臥室,穿過外間,繞過兩道門,踏入前廳。
這是她醒來后首次出門,周遭陳設(shè)盡是古董擺件,陌生而新奇。
前腳剛踏入前廳門檻,江瑗抬眸便望見一位美男。
這是她穿越以來邂逅的首位古代男子,只見他面如冠玉,星眉劍目,鼻梁高挺,唇色天然嫣紅,目測身高一米八有余,一襲月白色長衫襯得身姿修長。
江瑗瞬間看直了眼,這般模樣,竟都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郁無雙昨夜徹夜未眠,心情激蕩難平。
為了確認(rèn)那株藍(lán)草真身,他進(jìn)了書房后,雙眼便未從仙草上挪開過。
夜幕降臨,他也不點燈,在黑暗中凝視仙草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仙草通體泛起幽光,深藍(lán)色光芒如星閃爍,照亮四周。
那一刻,郁無雙眼眶發(fā)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師父苦尋五十余載的仙草,此刻就在眼前,壽王爺有救了!
可這仙草為江瑗之物,無論他多么渴望,也不能隱瞞真相,那絕非君子所為。
他暗自思忖:“我定要與她交換,無論何種條件,只要能拿到仙草救王爺,圓師傅夙愿,我都應(yīng)允。若她以出嫁為條件,我便即刻下聘。”
懷著這般心思,他難以成眠,天一亮就在會客廳來回踱步,又差小廝叫醒郁景浩。
估摸著眾人早膳已畢,他再也按捺不住,帶著侄子前來求見江家小姐。
桑嬤嬤一早見郁家叔侄求見自家姑娘,心頭一緊,忙在前廳招呼二人坐下喝茶,小心翼翼問道:“無雙公子,可是那物有毒?”
郁無雙瞥了桑嬤嬤一眼,心中一凜,此事重大,除了仙草主人,絕不能讓第三人知曉,以免橫生枝節(jié)。
他神色淡淡:“無毒,嬤嬤莫要多慮?!?/p>
說罷,便坐在太師椅上,悠然品茶。
早膳未食,茶卻已下肚幾杯,苦等大半個時辰,仍不見江瑗身影。
郁無雙心中焦急,面上卻不露分毫,慢悠悠起身踱步,佯裝欣賞廳內(nèi)裝修,目光卻始終鎖定通往內(nèi)院的門口。
終于,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他忙調(diào)整呼吸,轉(zhuǎn)身面向門口,靜候江瑗。
只見江瑗在兩名丫鬟攙扶下步入廳中,今日一襲粉白色衣裙,身姿婀娜,頭上僅簡單盤髻,無任何發(fā)釵點綴。
郁無雙對上她的目光,心頭猛然一震,呼吸都為之一滯。
那日救人匆忙,未及細(xì)看她容貌,今日才算得見真容。
只見她臉若銀盤,略帶嬰兒肥,肌膚勝雪,柳眉彎彎,毛茸茸的,大眼睛眼梢微揚,睫毛濃密卷翹,黑眸又大又亮,靈動逼人,鼻梁高挺,鼻頭粉嫩,小嘴飽滿,天然透著粉色光暈。
雖是個小女孩模樣,卻不難想象日后的傾城風(fēng)姿。
郁無雙心中暗忖,難怪王七郎那廝一向眼高于頂,竟會應(yīng)允這花癡姑娘的示愛。
郁景浩被小廝從睡夢中叫醒時,本有些起床氣。
一聽三叔要帶他去見江瑗,瞬間精神抖擻,匆忙梳洗,也未用早膳。
同樣灌下幾杯茶后,見三叔起身踱步,等得越顯不耐,便決定老實坐著,免得自己也起身踱步,倒顯得江瑗待客不周。
終于等到江瑗進(jìn)來,郁景浩心神也是一動,只覺阿瑗今日似與往日不同,除了好看,竟還透著股仙氣。
可瞧見江瑗望著自家三叔發(fā)呆,他心頭一緊,扭頭一看,三叔竟也和江瑗一般模樣,頓時滿心悲涼,莫不是兩人看對眼了?
趕忙起身走到郁無雙身側(cè),低聲提醒:“三叔,江小姐到了!”
綠意見自家姑娘花癡病又犯了,礙于眾人在前,悄悄扯了扯江瑗后襟。江瑗這才回過神來,踏入屋內(nèi)。
桑嬤嬤瞧在眼里,心中大喜。
自家姑娘什么脾性,她最清楚不過,從小就愛美色,凡是遇到好看的人,心腸都格外的好。
像郁公子這般人物,怎會入不了小姐法眼?
想必那日剛醒來腦子糊涂,才拒絕自己的撮合。
如今瞧這模樣,可不就是看對眼了?
幸好自己沒聽姑娘的,沒跑去跟郁公子說提親之事作罷。
桑嬤嬤笑得滿臉褶子,對江瑗道:“姑娘呀,快快進(jìn)屋,郁家公子已候多時啦?!?/p>
江瑗見嬤嬤這般高興,自己也是一臉笑意,朝郁無雙微微欠身:“讓郁公子久等了,望見諒!”
這禮儀還是剛向綠濃請教的,江瑗心想,往后要學(xué)的還真多呀!
郁無雙上前一步,身姿挺拔,衣袂輕拂,雙手抱拳,微微躬身,神色間滿是歉意,朗聲道:“本是無雙冒昧打擾小姐,還望請海涵!”
言罷,他動作利落地向江瑗作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揖禮,長身玉立,風(fēng)度翩翩。
這一下卻把江瑗整不會了,她心下暗自詫異:古代男人的禮儀都這般客氣?見面就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