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扶光拿著毛筆的手一頓,然后很漫不經(jīng)心的的朝著自己身邊的看去。
便見對方的手機上赫然是一只正仰躺在精致窩窩里呼呼大睡的黑白相間的小毛團,毛團圓滾滾胖乎乎,額頭上的火焰花紋熠熠生輝。
可能是因為怕冷,毛團白嫩嫩的毛肚皮上還搭了一塊不到成年人巴掌大的小毯子。
謝青衍:“它是不是很可愛?”
“是!”
“這是……北長尾山雀?”
謝青衍:“算是,所以這種小鳥不能隨便飼養(yǎng),需要有許可證才能養(yǎng)?!?/p>
樓遠(yuǎn)林驚嘆:“它好圓??!我就沒見過這么圓的鳥??!”
謝青衍憐憫的看了一眼瘋狂踩雷區(qū)的樓遠(yuǎn)林。
謝扶光:“……”
很圓的謝扶光幽幽的看了樓遠(yuǎn)林一眼,殘酷的在心中做了放生樓遠(yuǎn)林十分鐘的決定。
“哇塞,它好可愛啊,它居然是仰著睡的,而且還知道蓋被子?。 ?/p>
“它有名字嗎?”
謝青衍沒有半分猶豫:“謝狗蛋?!?/p>
正在豎著耳朵的謝扶光:“……??!”
當(dāng)事鳥還在就給起上外號了?
他想也沒想的反駁:“明明是謝啾啾!”
謝青衍表情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家鳥的名字?”
謝扶光冷漠:“……隨便猜的?!?/p>
謝青衍:“那也太巧了……是的它叫謝啾啾,不過它更喜歡狗蛋這個小名?!?/p>
謝扶光就很難以置信,怎么會有人能毫無心理壓力的當(dāng)著當(dāng)事鳥的面造謠啊,他覺得自己非常有理由懷疑他老師壓根沒失憶,而是在裝腔作勢!
謝青衍邊將自己手中調(diào)和好的朱砂推給謝扶光,邊唏噓:“可惜后來我家狗蛋和我說世界那么大它想去看看,然后我就被棄養(yǎng)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一個沒有狗蛋的野人了?!?/p>
謝扶光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謝謝。”
謝青衍笑了一下:“不客氣?!?/p>
【謝影帝還養(yǎng)了鳥?】
【謝啾啾好可愛啊,尤其是額頭上那團火,哈哈哈……】
【狗蛋又是狗蛋,哈哈哈哈哈,謝影帝到底是多喜歡狗蛋這個名字啊。】
記仇啾謝扶光單方宣布了和自家老師的冷戰(zhàn),他面無表情的拿著毛筆蘸滿了朱砂,開始畫符。
筆鋒如靈蛇,暗紅色的朱砂隨著謝扶光的動作流淌,線條或剛勁有力,或婉轉(zhuǎn)靈動,每一次落地,都沒有絲毫的停頓。
晦澀難懂的符紋隨著謝扶光的動作出現(xiàn)在黃紙上,隨著最后一筆的落下,黃紙上靈光閃動,赫然是已經(jīng)成符了的表現(xiàn)。
紅色長發(fā)的青年眉目低垂,露出的側(cè)臉美麗,他手中毛筆不停的在紙張揮動,不消片刻,便有十幾張黃符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邊。
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喬洋當(dāng)然能看出對方這十幾張符都成功了。
幾分鐘的時間畫十幾張黃符,其中甚至還有幾張五雷符……
就算他師父晚風(fēng)道長,也不可能會有這樣的速度。
謝扶光一口氣畫了二十幾張黃符之后才終于收了手,收手之后,他從黃符中抽出了七八張,然后直接丟給了正站在一旁的喬洋。
喬洋下意識的伸手接過朝著自己丟過來的東西,在意識到那是謝扶光剛剛畫好的黃符之后,他有些摸不清頭腦的朝著謝扶光看了過去。
“給你的,拿著玩吧?!?/p>
喬洋呆了,好半天他才反應(yīng)過來開口拒絕:“我不能要,這太貴重了?!?/p>
謝扶光打了個哈欠:“拿著吧,萬一你要是在這里有什么好歹,我怎么和你師父交代?”
喬洋小心翼翼:“您……您認(rèn)識家?guī)?。?/p>
謝扶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不光是認(rèn)識你老師,你整個師門我都很熟?!?/p>
喬洋的心中有了個猜測,但目光在看到對方酒紅色長發(fā)的時候卻又否定了自己的那個猜測,那位應(yīng)該是白發(fā)才對……
【家人們咱們好像搞到真大佬了?!?/p>
【看喬洋的眼神,這個謝扶光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畫出這么多張黃符好像不是一般的牛逼……】
【就是很牛啊,即便是有天賦的道士也不敢這么畫好么,我門派以符箓擅長,就算我老師,他也沒辦法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畫這么多符??!這位到底是誰啊?】
【???我就說喬洋這臭小子最近為什么一副鴻運當(dāng)頭的樣兒,感情是遇到他小師叔祖了!憑什么是他先遇到啊,可惡的臭小子?!?/p>
【?。堪。堪。亢鋈话l(fā)現(xiàn)咱們這個直播間的觀眾好像有點不對勁?!?/p>
【如果謝扶光是真大佬……那他之前說劉大年的那些話……臥槽細(xì)思恐極?!?/p>
【細(xì)思恐極加一?!?/p>
劉大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然后提了個建議:“還不到晚上七點,村民估計也沒睡,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出去再轉(zhuǎn)一圈,萬一能有什么其他的線索呢?”
秦驚鴻想也沒想:“不用了吧?扶光不是說已經(jīng)清楚情況了嗎?”
劉大年一噎:“但他也很難保證自己的猜想就是對的。多調(diào)查一些總是沒有毛病的,我還是出去走一趟吧。”
喬洋:“外面很危險,最好不要隨便出去?!?/p>
謝扶光靠在沙發(fā)上,語氣中帶著戲謔:“如果你去外面是為了聯(lián)系自己老家的父母轉(zhuǎn)移罪證,那就不用去了,因為整個英山村都沒有信號?!?/p>
劉大年皺著眉:“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過是為了盡快完成任務(wù)而已!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再出去,那我自己去也是一樣的?!?/p>
話落,似是怕謝扶光再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又或者是害怕其他人阻攔,撂下這句話,劉大年動作飛快的出了門,當(dāng)然,為了證明自己真是出去調(diào)查證據(jù)的,也沒忘了帶上獨屬于他鏡頭的直播設(shè)備。
喬洋見狀,也立刻起了身。
謝扶光:“你這是去保護劉大年?”
喬洋點了點頭:“對?!?/p>
“你也能看出劉大年有問題吧?”
喬洋繼續(xù)點頭,然后又認(rèn)認(rèn)真真的解釋:“我知道他有問題,但他不管怎么樣,都應(yīng)該交給法律制裁,而不是在這里被邪祟害了性命?!?/p>
謝扶光牙酸:“你確定是晚風(fēng)的徒弟,而不是晚清的??”
不等喬洋再說什么,謝扶光便揮了揮手道:“走吧走吧,沒有生命危險就不要掙扎等著我去撈你,有生命危險就用那些黃符?!?/p>
喬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會兒后,還是出去找劉大年了。
【……這個叫謝扶光的貌似和白云觀的道長們很熟?!?/p>
【用很熟來形容都有點不恰當(dāng)了,應(yīng)該用關(guān)系匪淺來形容,他給喬洋的那十幾張黃符放在市場上幾百萬都有了好么?。?!】
【啊哈?前面說幾百萬的不是在搞笑吧?】
【還真沒搞笑,那些黃符真值那個價,而且有時候就算你想花錢買也買不到?!?/p>
【貌似咱們直播間里的道士含量貌似正在不斷的攀升?!?/p>
等喬洋走了之后,謝扶光便從桌上拿了兩張黃符,施施然的走到了門邊,將自己手中的兩張黃符分別貼在了門框的兩側(cè)。
樓遠(yuǎn)林小心翼翼的發(fā)問:“為什么要在門上貼黃符啊,扶光大佬。”
謝扶光:“防止亂七八糟的東西打擾我睡覺。”
秦驚鴻好奇:“貼上這個那些妖魔鬼怪就進不來了嗎?”
謝扶光:“嗯,”
等謝扶光上了二層的房間休息后,剩下的幾個人商量了下便決定在一層的大廳里看起來王大年的直播。
探秘沒有流程,解決任務(wù)是嘉賓們的唯一目的,但在已經(jīng)初步了解謝扶光很不一般的情況下,只要是個聰明人就不會和謝扶光唱反調(diào)。
劉大年的個人直播間內(nèi),劉大年正和喬洋一前一后的走著。
其實沒人比劉大年更清楚謝扶光的能力,但越是清楚,他就越是要出門,英山村沒有信號,那英山村外總有信號。
他必須要盡快聯(lián)系到自己的父母。
劉大年回憶著白天進村的路,不動聲色的為自己規(guī)劃了一條出村的路,反正他是第一天來英山村,走著走著出了村子也很正常。
就是這個喬洋著實是有些礙事了。
劉大年如同閑話家常一般的和自己身邊的喬洋閑聊:“喬洋道長知道咱們今天遇到的謝扶光是什么來歷嗎?”
喬洋:“不知道。”
劉大年驚訝:“不知道,我還以為他應(yīng)該很有名呢!”
喬洋:“……那是因為謝扶光只是他的俗家名字,這并不代表什么?!?/p>
其實喬洋的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扶光,日也,而他白云觀就有一位道號為:“東君”的師叔祖。
【喬洋真不適合撒謊……他臉上的表情分明就說了他知道點什么。】
【扶光……實不相瞞,我也和喬洋一樣有了點眉目,該不會是白云觀的那位吧?】
【等我發(fā)財了一定要把你們這群謎語人吊起來打!】
【到底是誰???好奇死我了?!?/p>
劉大年一路帶著喬洋問過去,大抵是英山村的村民早就知道會有節(jié)目組來,所以倒也算的上是配合。
又過了會兒,劉大年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劉大年飛快的拿起手機放到了耳邊:“喂,宋姐,你找我有事?。俊?/p>
那面不知道說了什么, 劉大年的眉頭先是一皺,繼而開口:“你說誰出事兒了?”
可能是信號很不好,所以劉大年說完這句話之后,又往旁邊走了幾步:“這信號怎么斷斷續(xù)續(xù)的?”
喬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便見手機上代表信號的地方空白一片:“……你有信號?”
劉大年并沒有回答喬洋的問題:“我經(jīng)紀(jì)人給我打電話,說我表妹出事了,我得找信號好的地方給她打回去?!?/p>
說罷,劉大年也不等喬洋再有什么反應(yīng),徑直拿著自己的手機著急忙慌的跑了。
【……雖然這很像是一個巧合,但這個電話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p>
【就是有問題啊,劉大年用的手機是出了名的信號差,喬洋的手機都沒有,他的手機憑什么有?!?/p>
【可能是某品牌手機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迎來了史詩級的加強,狗頭.JPG?!?/p>
【還真有人相信謝扶光說的那些話啊?你們看著吧,這肯定就是個劇本?!?/p>
【……劉大年貌似是沒有表妹的吧?我記得早年在采訪里他說過自己母親的幾個姐妹生的都是兒子,和和尚廟一樣……】
喬洋在短暫的愣怔幾秒過后,很快便追了上去。
因為劉大年刻意規(guī)劃過路線,所以沒用太久,劉大年便見到了他們來時的那座木橋。
劉大年心底一喜,但也知道做戲要做全套:“這里的信號好一點了,我要是站在木橋上應(yīng)該會更好。”
“不要過去!”
隨后而來的喬洋在看清木橋上的情況之后,瞳孔猛的一縮。
已經(jīng)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劉大年自然并不會因為喬洋的話而停下。
不算太長的木橋盡頭立著幾道身影,那身影高大,手中還拿著在夜晚閃爍著寒光的兵器。
似是聽到了有人上木橋的動靜,那幾道身影齊刷刷的轉(zhuǎn)身看向了劉大年。
劉大年拿著自己的直播設(shè)備一起上了木橋,所以,木橋上那幾道身影的正面也瞬間映入了直播間觀眾的眼中。
本該是人類頭顱的地方,卻長著一顆狐貍的腦袋,碧綠色的雙眼邪惡妖異,嘴邊各長著兩顆狹長無比的獠牙。
劉大年先是一愣,繼而想也沒想的轉(zhuǎn)身就跑,但也不知那長著狐貍頭的怪物們到底是怎么動作的,幾乎是眨眼間便到了劉大年的身后。
劉大年幾乎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便被瞬間制服。
“啊啊啊啊啊?!?/p>
痛苦的慘叫聲轉(zhuǎn)瞬傳出。
喬洋想都沒想的拿出了自己身上的天師劍,要拔劍的時候忽然想到了謝扶光的那句沒有生命危險就不要掙扎……
最終,喬洋也被那些長著狐貍臉的怪物制住。
直播間彈幕先是凝滯了片刻,繼而徹底炸開了鍋。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出事兒了,出事兒了啊,完了。】
【假的吧……】
【早聽謝扶光的話老實待在房間里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