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平瞇著眼在秋千上晃著,想著怎樣才能晃著喝咖啡,每次都要等秋千停止晃動才能穩(wěn)住身形去端杯子,下次讓萬紅把咖啡給自己弄個瓶裝著,像喝可樂一樣,哎呀,自己真是天才。
這事也只能讓萬紅去做,這女人最好說話,自己的要求都能在她那里實現(xiàn)。
楚嫣然是不可能做的,不僅不縱容自己,而且還會咬自己,今天在她家樓道就被狠狠的咬了兩口,說是在醫(yī)院就開始預(yù)謀了,女人狠起來真可怕,嘿嘿…
正思緒飄搖,就見一穿米色風衣的女人盯著自己看,挺漂亮,挺熟悉…龔平撓了撓額頭從秋千上下來,走過去說“寧所,今天喝哪種咖啡,我請客?!?/p>
這女人正是柳溪派出所所長寧嘉。
“拿鐵”說著寧嘉找了個空桌坐下。
楚嫣然認出寧嘉,用口型問龔平,龔平點點頭,讓楚嫣然沖了杯拿鐵。
把咖啡端給寧嘉,說聲慢用就想走,寧嘉卻示意他坐下。寧嘉從風衣口袋拿出一張照片,大臉盤,鼻頭微紅,迷縫眼,闊嘴,模樣挺有特點。
龔平把照片還回寧嘉,不明所以,寧嘉放回照片,喝了口咖啡,才說道“這人死了,在出租屋里,雖然檢驗的結(jié)果是吸毒過量致死。但我懷疑是謀殺?!?/p>
“哦,”龔平都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了,這是沒人支持她的觀點,來找知音嗎?
“你確定你不認識他?”寧嘉盯著龔平看。似乎覺得龔平應(yīng)該認識這家伙。
龔平又想了想,這模樣那么有特點,像一塊橢圓的餅上破了幾個洞,那就是眼睛嘴巴,如果見過絕不會忘。
“豈止不認識,我都沒見過?!?/p>
寧嘉卻很肯定地說“你見過”
龔平對這種霸道的女人很是無語,攤攤手說“隨便吧,你高興就好?!?/p>
“因為他就是把你撞進醫(yī)院的人?!?/p>
“啊~”龔平的腦細胞開始飛速活躍,使勁回憶當時的場景,當農(nóng)用貨車撞過來時,自己確實看了一眼,但是為什這么奇特的樣貌自己沒印象,自己超農(nóng)用車時也用余光瞟過一眼,為什么沒印象?
寧嘉沉默著喝咖啡,也不打斷龔平思考。
又再次去搜尋記憶,記憶里一切好模糊,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抬眼看著寧嘉,很肯定地說“這人當時戴了口罩,對的,而且他撞過來時不像車輛失控,沒有驚慌而是坐的直直的控制著方向?!睂幖嗡妓髦?,沒再說話。
“哎,為什么你不是和周雨田一起來,而是自己過來找我?!?/p>
“周警官現(xiàn)在是市里重點宣傳的典型,忙著到各區(qū)縣作報告演講,宣傳正能量。”寧嘉說著,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哦,挺好?!?/p>
“你們有沒有方便自沖的咖啡,我?guī)Щ厝ネ砩现蛋鄷r喝”寧嘉問道。
龔平招手叫萬紅過來,把寧嘉的要求說了一遍。萬紅回到吧臺,拿了個紙盒,里面幾種小小封口袋,分別裝了咖啡,巧克力醬,可可粉,奶精,糖粉?!翱梢愿鶕?jù)自己的口味掌握用量,直接用開水沖泡就行。有摩卡壺更好。”萬紅說。
寧嘉要給錢,萬紅說“你拿回去先嘗嘗,我還在摸索階段,感覺不錯的話下次再買吧?!?/p>
寧嘉道了謝,就出了咖啡店。
第二天一大早,龔平就來到「承煋」,在葉羚的辦公室門口看到正用鑰匙開門的葉羚。
春天了,女人們迫不及待地穿的輕便,葉羚也不例外她今天穿著一件寬松的琵琶黃毛衣,深咖色長褲,毛衣絨絨的,脖子上系著墨綠絲巾,充滿朝氣。
進了辦公室,葉羚示意龔平坐下,說“歐陽還是和你搭檔,架構(gòu)她也基本搭建起來了。人員齊備,就等你回來。歐陽去注冊了「輕羽」這個商標,羽絨服廠也干脆登記成「輕羽」,我覺得不錯。我和別人不一樣,我不看重學歷,我更看重能力和學習精神。所以你放心去做。希望你明白“承煋”對于我意味著什么,你要有危機感,企業(yè)到了一定的高度會更復(fù)雜,當然你如果還是和以前一樣,被動做事,我也無話可說。”
龔平等葉羚說完,才說道“說的我不知道感恩似的,知遇,提攜之恩銘記于心,不過我希望「輕羽」脫離「錦湖織造」單獨運營,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輕羽」都會是你葉總事業(yè)的基石。我保證?!?/p>
龔平又將自己的發(fā)展規(guī)劃淺談了一些,就起身準備去「輕羽」,葉羚丟給他一把車鑰匙,說“沃爾沃你拿去開,我買了輛奧迪?!饼徠揭矝]客氣,拿了鑰匙遲疑了片刻,還是沒有把豐田剎車失靈和寧嘉的懷疑說出來。
出了辦公室,下樓在門口看到了葉羚的新車A6(c5)流線型的車身,在97年代可是驚艷的存在。曾經(jīng)一車難求。
開著沃爾沃前往「輕羽」,心里真的挺感動的,一是葉羚對自己的信任,還有這沃爾沃可是全球最安全的車,畢竟車禍很嚇人,更折磨人。
到了「輕羽」見到歐陽娜也不多寒暄,就直接去羽絨處理車間,這是個密閉的車間,工人戴著口罩正在幾個大池里清洗原毛。又看了脫水裝置,和手工分揀流程。
回到辦公室,龔平對李萱說,通知采購和羽絨處理車間的負責人過來開會。
97年,羽絨的收購和處理還處于半原始狀態(tài),收購的原毛大多是宰殺鴨,鵝,燙濕了的。這不僅增加了提取絨朵的成本,絨朵在高溫下品質(zhì)也會降低。龔平希望能聯(lián)系到大型養(yǎng)殖廠收購干拔絨朵,價格高些也可以。
因為不可避免早期大量的羽毛會是濕拔原毛,絨朵的提取工藝就急需改進,龔平自己帶頭成立技改組,聯(lián)系機械加工廠合作。把工藝流程爭取做到90%機械化。
經(jīng)過三個月的反復(fù)嘗試改進,清洗池安裝了攪拌桿,自動閉合的倉門,密封傳送。脫水采用暖風分級脫水烘干,最后的絨朵提取一直沒有更好的思路。
歐陽娜見龔平每天就在最后一個流程上死磕,成效甚微,就建議用人工。龔平也想放棄,就說回去想想,就驅(qū)車離開。
車開到到半路,龔平還是給葉羚打了電話。
“葉總,絨朵的提取關(guān)系到我們羽絨服的品質(zhì),又要做到高比例提取率,自己設(shè)計機械提取行不通的。國內(nèi)現(xiàn)在還沒有更有效的設(shè)備,你國外的關(guān)系能不能幫著了解一下,我還是考慮購買。”
葉羚也不清楚這方面的具體情況,只能讓龔平等消息。
又過了兩天,龔平也不想為了等消息就停止其他事務(wù),就打算和歐陽娜去趟佛山西樵。
西樵不愧為全國輕紡排位前三的市場,如果沒有目的性去選擇面料,真的會讓你逛的懷疑人生,會讓你頭昏眼花。
歐陽娜不知道龔平要選什么樣的面料,就跟在后面一家一家邊問邊走。九十年代,國產(chǎn)的面料簡單,也有購買國外工藝的,但都同步當前市場,看不到超前或獨特。
龔平都要死心了,在一家店外臺階上坐下喝水。歐陽娜也毫無形象地坐到龔平旁邊,揉著酸脹的小腿,抱怨龔平道“你這樣瞎貓逮死耗子的亂逛,有什么用。按我說就把你想要的面料特征寫下來,找規(guī)模大的門店去問。”
龔平按要求詢問過,結(jié)果老板拿出來的卻完全不是,這邊說的白話夾雜普通話也聽的讓人郁悶。
此時,巷口一個男子抱著一匹布料正要往面包車上塞,也不顧面包車上灰塵和黃泥。
龔平走過去用手指捏起來搓了搓,問道“老板,這是什么面料?”
“滌綸”老板又去里面扛了一卷出來。
龔平攔住老板,說道“你別急,我也許就要買這個面料呢”老板終于停下動作,不確定地看著龔平。
在八十年代中后期,我國經(jīng)歷過一次化學纖維的革命,結(jié)果就是腈綸這樣的化纖制品不透氣,起球,不吸水,讓化纖制品口碑變壞,國人又推崇起絲,棉,麻等天然材料。對化纖制品開始排斥。
這位老板的滌綸同腈綸還是有區(qū)別的,滌綸由聚酯纖維和棉合成的布料,柔軟親膚,透氣耐用,抗皺。
“你這面料的棉的占比是多少?”
老板從店里拿出產(chǎn)品介紹,有三種,龔平指著一個聚酯纖維?82%,棉18%的單據(jù)說,“這種有多少種顏色?”
這時站在一旁貌似老板娘的女子說“好像有三種,但廠家的顏色種類應(yīng)該還要多些。”
“那你們現(xiàn)在有多少存貨?”
老板和女子對視一眼說“五六匹。”
“是每種顏色都有五六匹還是一共?”
“每種?!?/p>
龔平心里盤算了一下,前期試水也勉強能撐一段時間,但考慮到貨物少,運輸成本就會增加,就又猶豫起來。
老板壓手里的這種面料當初是廠家直接找的他,他看著面料成色光亮覺得能有市場,結(jié)果就因為聚酯纖維的成分不好銷售,壓手里了。沒賣出去不說還每月貼房租,這家生產(chǎn)企業(yè)在嘉興,沒辦法解決。沒想到今天會遇到有人指定要其中一種,而且看起來還會一次性買不少。
女人連忙說“你要的這種我給了幾個熟識同行幫著賣,給了些出去,我們?nèi)ナ栈貋?,能給你們籌一小車。”
龔平想想,覺得可以,就留了電話,和歐陽娜找地方歇息。
找了一家稍微好一點的賓館開好房間,龔平就倒床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一陣敲門聲把龔平吵醒,以為是歐陽過來找他去吃飯,迷迷瞪瞪的去開門。
打開門,一個衣著清涼,露著胸溝的女子就要往房間里面擠,還故意拿高聳的胸部蹭龔平。
“哎,哎,干嘛…”
龔平來不及阻擋,女人已經(jīng)進到房間,回頭沖龔平做了個曖昧的手勢。
龔平站在門外,也不進去,心道:跟我玩這個,老子可是玩過搖一搖的。想起有次無聊就玩搖一搖,還真搖到一個,好奇心驅(qū)使下去一小旅社赴約,結(jié)果最后是從二樓跳下去才跑掉。
見龔平不進來,女人也沒耐心,嘴里嘰嘰呱呱說一大串,卻不是白話,似乎北方某地的土話。然后出來小皮包一甩,踩著高跟鞋扭著干癟的屁股走了。
龔平也沒了睡意,就去敲了歐陽娜的房間門,隔著門對她說出去吃飯。
二人沿著街道覓食,邊走龔平邊問“上次你來去吃的什么?感覺你上次來挺順利?!?/p>
“我上次就在主街上找到你說的幾種面料,綜合商業(yè)區(qū),有川菜館。就吃的川菜?!?/p>
相比歐陽娜說的商業(yè)區(qū),如今來的批發(fā)城就顯得混亂的多,各種拉貨的大小三輪,輕卡,攬客的商販,載客的面包車,扛包的工人,擁擠不堪。
歐陽娜實在不想再走路,就指著一家看起來挺干凈的廣式炒粉店說“隨便吃點吧,我實在走不動了?!?/p>
龔平只好同她進店一人要了份炒粉。老板端上來時,歐陽娜看著盤子里的食物一副下不去嘴的模樣。龔平卻大口吃著,也不管什么味道了,囫圇吞下。
歐陽娜為難地看著龔平問道“什么味道?”
“嗯…就像我們平時吃的面條,放點醬油味精,撒幾粒蔥,用花生油拌一拌不加水,哦,還加一點點薄薄的牛肉?!?/p>
歐陽娜嫌棄地推開,說不吃。出了店,歐陽娜說“我真餓,你負責想辦法讓我吃點東西。”
龔平只得帶著她有往前走,在一路口看到一種火爐上放了口鋁鍋,鍋里煮著一些竹簽串著像內(nèi)臟的東西,就過去買了一些,給歐陽娜。
歐陽娜一開始也是抗拒,估計也是餓壞了,就嘗試著咬了一小口,舔舔舌頭說“咦,還挺香…”
天色漸漸暗了,龔平就拒絕了歐陽娜想去旁邊,有點像公園的地方坐坐的提議。
經(jīng)過一條小巷口,龔平看到里面有兩輛摩托發(fā)動著,發(fā)出唔嗚~唔嗚~低沉的轟鳴,每輛車上都是兩人。
過了巷口,龔平就聽到有一輛摩托沖了出來的聲音,龔平連忙把歐陽娜拉上街沿,自己則站在歐陽娜外側(cè),摩托幾乎擦著街沿沖了過去,坐在后座的平頭還回頭看過來。
摩托在前面稍微寬闊的地方掉了頭,在路口突然加速,經(jīng)過一名女子時,后座平頭伸手拽住女子挎在臂彎的包,用力一扯,就奪了過去,摩托也飛快消失不見了。
女子被拖拽倒地,嘴里大叫大喊,周圍人也是圍過去議論,很快又散去。
歐陽娜張著嘴,驚愕地半晌不語。
龔平微笑著說“在廣東,你出門就得小心,全國都知道這是個富裕之地,來這里想發(fā)財?shù)牟还馐巧倘撕痛蚬ふ?,也有剛才你看到的那種?!?/p>
“如果發(fā)現(xiàn)摩托車,首先你得站到他無法靠近的位置,也不要去沒人的地方?!?/p>
歐陽娜默然無語,卻緊緊跟著龔平,似乎這樣就安全了。
回到賓館,一起上了所在樓層,龔平看到幾個聯(lián)防隊員正在一房間門口站著,心里苦笑,撓了撓額頭,示意歐陽娜快回房間。
自己則在房間門口看著歐陽娜進了房間,剛要開門,就見聯(lián)防隊員站的那個房門開了,幾人迅速沖了進去,然后就是一陣喧鬧,好一會就看到之前那個女人從里面出來,隨后是聯(lián)防隊推搡著一名四十來歲的西裝男出了房間…
龔平一笑不再看,開門進了房間。
昨天賣布匹的老板叫陳志杰他老婆叫羅麗萍,一晚上還真湊了足了一批布料,還幫著聯(lián)系了車,價格也厚道。
大概下次會是其他人過來接洽,龔平留了公司座機和自己的手機號。陳志杰也很坦誠,說要不是龔平他們,他原本是準備關(guān)掉門店,兩口子都準備好去打工了的。
又和陳志杰談了自己對顏色和對布料品質(zhì)的要求。希望以后能保證供貨的同時更要保證品質(zhì)。97年付款方式還是現(xiàn)金為主,雖然可以用匯款,但也是諸多不便,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色,也是沒有辦法的。
和車主簽了運輸協(xié)議,龔平不再跟車,付了定金,交代了地點。就和歐陽娜先坐大巴車去廣州,然后再買機票回去。
因為97國家不再要求進口設(shè)備必須用外匯,葉羚通過國外朋友進口的二手取絨機也很順利入關(guān),繳納一定的增值稅后,再過幾天就能送達。
龔平回來聽到這個好消息自然無比振奮,連夜召開會議討論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龔平進入會議室,就看到最先進來的蘇翊薇,走過去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在「錦湖織造」嗎?”
蘇翊薇有些緊張地捏著手里的筆,忐忑的回道“我和岑果兒都想過來,不過葉總沒同意果兒過來。歐陽副總只帶了我過來這邊?!?/p>
“別以為過來會輕松,這邊的設(shè)計部面臨的挑戰(zhàn)更嚴苛,至少最初的兩月,你們就別想睡個好覺?!?/p>
會議開始龔平安排了各部門接下來要負責各項事務(wù),又介紹了「輕羽」羽絨服的特點,每件根據(jù)款式不同會怎么去處理絨朵不亂跑的問題。
最后又強調(diào)取取機開始使用后,最后人工篩選的嚴謹性,直言自己對質(zhì)量把控上的決心,和對質(zhì)檢松懈的零容忍。
會議結(jié)束龔平和歐陽娜又把設(shè)計部留下來。暫任命蘇翊薇為組長,任務(wù)就是兩個月內(nèi)設(shè)計出五種款式出來。
然后龔平拿出自己的設(shè)計稿,這次的設(shè)計稿不再簡筆勾畫,而是用色彩仔細畫出來的,每個細節(jié)都清晰的展現(xiàn)。這個真沒難度,會畫就行,款式也是后世人們喜愛的款式。憑記憶畫出來就是,一共畫了女士短款,中長,和長款共六種款式。男士就兩款,連帽,和中長兩款。
龔平又把每種羽絨該怎么處理不跑絨,不會因為洗滌后結(jié)團的方法給了歐陽娜。
“你們有沒有人不能根據(jù)設(shè)計圖做出羽絨服?”龔平問道,見沒人應(yīng)答才又說“今天開始你們分工去把樣品做出來,樣品出來給歐陽副總審核,她滿意了就可以批量生產(chǎn)。同時每天你們一起討論你們將要設(shè)計的新品,協(xié)同合作,等誰有自信自己能有作品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歐陽副總,我們一定全力支持?!?/p>
龔平說完,就讓歐陽娜接著開會,自己則出了公司。去了趟總公司,把設(shè)計圖給葉羚看了,等她發(fā)表意見。
葉羚今天看上去很疲憊,雖然龔平給她看的設(shè)計稿讓她精神振奮,但龔平還是察覺到她隱藏的并不好的憂慮。
葉羚不說,龔平也不好去問,只是給她談了一些傳統(tǒng)羽絨服和未來的發(fā)展趨勢。隨著龔平越談越深入,葉羚也暫時忘了心事,認真聽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打斷了談話,丁玲進來說“孫志勇有事找葉總。”
葉羚按著太陽穴,有些無奈地說“讓他進來吧?!饼徠接鹕砀孓o,葉羚示意他坐下。
孫智勇一米八五多的個子,退伍軍人,以前在「錦湖生物」行政部負責后勤和安保?;I備「錦湖織造」時借調(diào)過來,就沒再過去,龔平以前用他對接「思雅廣告」為織造廠設(shè)計廣告,同時也負責新廠門的改造。后來龔平出車禍后他就尷尬,在織造廠無事可做,找過葉羚幾次想回藥廠,葉羚最近忙得飯都沒時間吃,哪還想的到他。于是孫智勇就去找葉澤淵,葉澤淵竟安排他制衣車間搞質(zhì)檢。這下好玩了,一米八五大個子,濃眉大眼,身材挺拔,軍人氣質(zhì)。進了女兒國,每天被鶯鶯燕燕圍著,有事無事就往他面前湊,送零食的,送禮物的,膽子大的摸胸肌,膽子小的拋媚眼,搞的孫智勇苦惱不已。幾次申請調(diào)離都被葉澤淵呵斥,今天還有兩個小姑娘因為他大吵一架,搞的車間熱鬧非凡。又被葉澤淵罵的狗血淋頭,說他擾亂生產(chǎn)秩序,生活不檢點。
龔平聽完孫智勇哭喪著臉的訴說,憋的腮幫子痛,才沒笑出來。葉羚也是無語。
龔平看葉羚也是為難,不好出面調(diào)停。掏出手機撥通葉澤淵的電話,聽到那邊傳來葉澤淵的聲音后,龔平說“葉總,我是龔平,請問能否給你商量個事,就是我車禍前本來是想孫智勇給我做秘書兼司機的,這不回來這幾天太忙,今天才給你說這事,希望沒讓你為難?!?/p>
電話那邊葉澤淵爽快地應(yīng)了下來。龔平掛了電話打趣孫智勇道“別人生活在花叢中不知道多愜意,你還嫌棄。真是不解風情。”
孫智勇的事得到解決,滿意的走了。
葉羚卻嘆了口氣說,“葉澤淵用人有自己的考量,本身沒有什么,但有些部門牽涉到總公司部署,他也能找借口推諉,而「思雅廣告」那邊鴻遠哥又安排了幾個人情崗位,我現(xiàn)在也是無奈?!?/p>
龔平知道葉羚暗示的真正含義,而且最近也聽到一些傳言,宋家對「承煋集團」?jié)B透已經(jīng)明朗化。除了「錦湖生物」研發(fā)部門他們沒能安插人員外,其他部門似乎都有宋系人員。宋家九十年代開始發(fā)展,人員儲備是相當豐厚的,幾乎每個職位他們都有人才,而葉羚成立公司到現(xiàn)在不到一年。能用可用的人才真是太匱乏了。
龔平相信英國名校管理系畢業(yè)的葉羚,比自己更能清楚自己需要抓住哪些關(guān)鍵崗位,也無需自己給她什么建議,自己能做的就是快速把「輕羽」發(fā)展起來。
自己不是葉羚有諸多顧慮,「輕羽」可不會給他宋家什么面子。于是龔平起身對葉羚說道“我老媽經(jīng)常說是個小頑固,喜歡按自己的方式做事,誰想改變我我就炸,「輕羽」我是給你立了軍令狀的,所以我不喜歡有人干擾我,更不喜歡誰來指手畫腳。還希望董事長你能體諒?!?/p>
葉羚沒說話,只是心里對「輕羽」將來能否成為「承煋集團」堅定的基石也無法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