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說這貓肉什么滋味?我想試試?!?/p>
寧采風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額頭,向侍從使了個眼色:
“難得你有胃口,來人,去把這小畜生扒皮去骨,送去灶房?!?/p>
“不可以!”
我瞪大了眼,悲憤地沖上前阻攔,卻被寧采風命人押住。
他淡淡看我一眼,不屑地皺起眉:
“這小畜生是我買來的,我花的錢,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崔月靈,這王府里我說了算數(shù)?!?/p>
親眼看著侍從把小白送進灶房,我徹底心死,麻木地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寧采風還在緊張地詢問醫(yī)師寧怡云是否傷了胎氣,我有些嘲弄地勾起嘴角。
猶記得我孕期難產(chǎn)時,派人去請他,侍女帶回來的卻是一截帶著脂粉香的肚兜。
“王爺在和表小姐辦事呢,他說自己又不是醫(yī)師,找他干什么,讓王妃不要再派人過去打擾他的興致?!?/p>
我哭得使不上力,難產(chǎn)了一天一夜,半只腳都進了鬼門關(guān),他卻始終不曾過問一句。
愛與不愛,是如此明顯。
我恍惚著走到門口,看到停在不遠處的金色軟轎,不由加快了腳步。
然而還沒邁過門檻,身后突然出現(xiàn)兩個侍從,強行將我拖回了府里。
“崔小姐,王爺說了,你因為妒恨縱貓傷害表小姐,害她受了驚,要你在堂前罰跪,表小姐高興了你才能起來?!?/p>
我認命地咬住后槽牙,反正和寧怡云有關(guān)的事,最后都是我做錯了受罰。
煲的湯太燙,害得她舌頭疼,要我罰跪。
穿衣用度比她好,讓她出去沒面子,要我罰跪。
無意撞見她和夫君茍合,擾的兩人沒了興致,要我罰跪……
起初我竭盡全力想討寧采風的歡心,他一皺眉,我就會反省自己,對寧怡云忍讓了一次又一次,可換來的是兩人變本加厲的挑刺,時間久了,我早已麻木。
我跪在堂前,只求他倆能早點解氣,放我離開。
正廳里寧采風正撫摸著寧怡云的肚子,手上握著精致的長命鎖。
“麟兒好像很喜歡我,每次我一碰他就在里面高興地亂蹦,將來他一出生,我就求圣上分塊封地給他?!?/p>
看著他慈愛的模樣,我凄苦一笑,我還以為他不喜歡孩子,原來只是不喜歡我的孩子。
我難產(chǎn)時拼了命生下兒子后,滿心歡喜地命人請他來給孩子取名,他一進屋就嫌棄地皺起眉,看到被羊水泡脹的兒子,更是連連后退,連抱都不肯抱,轉(zhuǎn)頭就離開了。
這個沒有父親疼愛的可憐孩子,在我坐月子的時候,被寧怡云偷偷喂了綠豆糕噎死了。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找上門質(zhì)問,可她輕飄飄掉了兩滴眼淚,寧采風就惱怒地扇了我一巴掌。
“怡云不懂事,不過是想給孩子嘗點好吃的,他自己命賤沒挺過去罷了。你這個沒用的廢物,連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還敢指責別人?”
我心緒大動,汩汩鮮血夾雜著惡露從小腹留出,他更生氣了。
“就說你幾句,你就故意當眾排泄惡心我和怡云,崔月靈,你還要不要臉?”
或許是看不慣我哀莫大于心死的樣子,他命人送來了一只波斯貓,它撫慰了我空虛的內(nèi)心,是我在王府里唯一的精神慰藉。我接受了他無聲的服軟,不再提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