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先救了怡云,人家還懷著孩子,我就這般斤斤計(jì)較鬧脾氣,甚至離開王府躲起來,一點(diǎn)都不識大體。
然而這出格的行為,卻讓他這幾日不知為何而焦慮的內(nèi)心穩(wěn)穩(wěn)落地,他有些得意地勾起唇角,心想我到底是深愛他的,這三日還跟他裝冷淡,現(xiàn)在終于演不下去了。
罷了,大不了自己回府多哄幾句,畢竟我向來是這樣,鬧得再兇,只要他稍微低個頭,送點(diǎn)東西,我們便能心照不宣地和好。
想到這寧采風(fēng)的心情大好,摟著寧怡云哄了幾句,等太醫(yī)確診完,她和孩子都沒什么事后,徹底放下心來。
趁著太醫(yī)去開安胎藥,他又漫不經(jīng)心地囑咐一聲:
“再給我拿些上好的金瘡藥,能敷手指,不會刺痛的?!?/p>
寧怡云妒恨的眼神怎么也藏不住,絞緊了手里的絲帕,嬌聲道:
“表哥,你對崔月靈這么好,哪能讓她知道痛了記住教訓(xùn),這藥要不就算了吧?”
往日她這么說,寧采風(fēng)一定會聽她的,可今日他卻意外地蹙起眉,目光中有些不快。
“痛了那么多日,這教訓(xùn)也該夠了,再說我只是怕她傷口感染,到時候要花更多府里的錢?!?/p>
寧怡云看出他的不悅,不敢再多言,默默地咬碎了后槽牙,心里期盼著我被火燒死最好,哪怕離開了王府,也還勾著寧采風(fēng)的魂!
回去的路上,寧采風(fēng)甚至專門去了趟異獸閣,花重金又買了只純白的波斯貓,吩咐下屬:
“把金瘡藥和貓都送去城西的祖宅?!?/p>
在他看來,我離了王府能去的只有那里,老夫人生前就住在祖宅,每次我們吵得不可開交時,我就會搬去祖宅,如今雖然老夫人走了,但我能去的也就只有那了。
他本想親自去一趟,但又拉不下臉,再加上近來陛下把賑災(zāi)的任務(wù)交給了他,就沒去祖宅。
三日后,等他忙完手里的事務(wù),回到府上時已是深夜。
遠(yuǎn)遠(yuǎn)的就見府外站著一個女子的身影,手里提著一盞昏黃的燈籠。
寧采風(fēng)愉悅地勾起唇角,然而開口卻是一貫的冷淡和抱怨。
“崔月靈,說過多少次了,掌燈是下人該干的活,你早早到府外等我,到時候憑白受了寒……”
當(dāng)看清那人的臉時,他戛然而止。
寧怡云對上他失望的神情,笑容有些僵硬。
“表哥,聽說你今日回來,我特地到府外等你,是我哪里做的不夠好,讓你不開心了嗎?還是因?yàn)槲?,惹得你和崔姐姐離心,她生氣出走,要不這王妃之位我還是還給她吧?”
她越說越委屈,眼里盈出淚花。
看著她這副模樣,寧采風(fēng)莫名有些煩躁,但眼神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又強(qiáng)迫自己上前摟著她,略有些敷衍地柔聲安撫:
“是她太不懂事了,我答應(yīng)過你,你永遠(yuǎn)是我的王妃,我只是怕你和孩子受寒?!?/p>
他哄了寧怡云半個時辰,才把人哄睡,聽著夜里的蟬鳴聲,他又煩躁又疲憊,突然想起從前這種時候,我都會輕柔地幫他按摩緩解,不由無比思念我。
夜深露重,他卻沒有絲毫睡意,花半個時辰給自己想了個借口,便急匆匆的披上外袍,讓管家安排馬車往祖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