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暗罵了句。
到了公司樓下,還是回撥了過去。
電話接起的很快,那頭的林微云上來便質(zhì)問:“你還知道接電話?”
“干媽,有什么事嗎?”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些。
“明晚,春山會所,一起吃頓飯。還是那句話,你不來我就去你住的小區(qū)找你?!?/p>
林微云甚至都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話說完后馬上就掛了電話。
宋舒音將手機放回包里,臉色越發(fā)顯得涼。
姜家不死心,麻煩就會源源不斷。
還是得去一趟。
下班的時間,車不太好打。
有輛奧迪從車庫開了出來,停在了宋舒音站的路邊。
車窗降下,是鄭平朝。
“舒音,我送你吧?”
她直接拒絕:“謝謝,不用了。我叫了車,你先走吧。”
鄭平朝是抱著其他心思的。
眼前的小姑娘,人夠漂亮,家里還有錢。
聽說在英國待了七年。
普通家庭可負擔(dān)不起七年。
說不定是哪家的富二代出來體驗生活了。
他又多嘴問了一句:“你自己沒開車嗎?”
她隨口敷衍:“我不會開車?!?/p>
“好,那你小心。”
鄭平朝無話可說,駕駛著車子先行離開。
宋舒音踏上出租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幻影剛好與她乘坐的出租車在夕陽下交匯。
車內(nèi)身著西裝的男人恍惚間似乎看見了她。
再想去看第二眼的時候,人已經(jīng)進了出租車,身影消失。
前排的江望注意到他的異常,回過頭詢問:“紀總,有什么問題嗎?”
他舒適的靠在后座,挑了下眉:“沒有,眼花了?!?/p>
宋舒音怎么會出現(xiàn)在智愈的園區(qū)?
興許是真的記恨上她了。
都記恨到出現(xiàn)眼花的癥狀了。
?
第二天下班后,宋舒音便打車趕去了春山會所。
會所藏在一所四合院之中。
院子里翠綠的銀杏樹青綢疊浪,樹葉簌簌作響。廊下雕梁畫棟,一步一景,每一處都是金錢的奢侈味道。
姜家的車已經(jīng)停在門口。
宋舒音進門后,由經(jīng)理帶著進了酒店的包廂中。
除了姜家人,周徽也在。
她哪個莫須有的聯(lián)姻對象。
門被推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門后的宋舒音身上。
她毫不重視今天的場合,下了班就趕了過來。
水藍色襯衫搭配微喇款式的牛仔褲,甚至脖頸上智愈的工牌都是進門前一秒才收起來。
林微云虛情假意的先調(diào)和:“你這孩子,不是跟你說來酒店了嗎?怎么也不收拾收拾就來了。”
宋舒音不接她的話,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
“找我有事嗎?”
上次扮可憐是給聚會上的外人看的,現(xiàn)下只有周徽是外人,她也沒必要裝下去了。
姜政遠臉色顯得陰沉:“舒音,你雖然不是我們姜家的親生女兒,可你是我們手續(xù)齊全領(lǐng)養(yǎng)回來的。你的事情我和你干媽有權(quán)利管?!?/p>
宋舒音似乎是覺得這話荒唐,冷笑出了聲。
她條理清晰的反駁:“你們別忘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年了,有權(quán)利解除領(lǐng)養(yǎng)關(guān)系。”
“領(lǐng)養(yǎng)了我,卻不養(yǎng)我。把我扔在英國七年無人問津。到時候看看法院會支持誰?!?/p>
那雙??恐b柔弱換取憐憫的眼睛。
此刻,像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寒刃。
姜時予一拍桌子,氣憤的吼出聲:“宋舒音,你在英國七年,生活費我們家可一分沒有少你的!你現(xiàn)在說這種話,怎么好意思的?”
她不急不躁,笑容愈發(fā)譏諷:“所以依著你的意思,我要替你聯(lián)姻,才能償還姜家的這份大恩大德嗎?”
“你要不要臉?什么叫替我聯(lián)姻?”
姜時予被她的話惹急,手又落在了桌上盛滿水的玻璃杯上。
“都閉嘴!”
只是那水杯還未拿起,姜政遠便厲聲打斷了她們。
他瞥了一眼周徽,咬牙呵斥:“整天就知道吵,沒看見還有客人在嗎?”
周徽尷尬的看了看雙方,最后將頭轉(zhuǎn)向宋舒音:“舒音是吧?”
她只點頭,不言語。
“我們出去聊聊?”
“也好。”
院中,周徽身上文縐縐的氣質(zhì)一掃而光,他嫻熟的掏煙點火。
混不吝的先說:“我結(jié)婚也就是為了應(yīng)付家里。咱們可以先結(jié),大不了過兩年再離唄,我會給你一筆錢作為補償。”
宋舒音揚眉笑,眸底盡是譏誚。
“我不想當(dāng)tong妻?!?/p>
聽了她的話,周徽被剛吸入肺的一口煙嗆到,他干咳起來。
緩了好一會兒才壓下胸腔的難受。
他急著解釋:“你想多了,我不是……”
“那就是外面有相好?”
周徽沒否認。
宋舒音倒不意外。
看著周徽就是人傻錢多的那種人。
只怕是看上了哪個出身貧寒的小白花,進不了家門,只能通過聯(lián)姻的方式背地里偷偷養(yǎng)著。
不然他也不會答應(yīng)娶她一個養(yǎng)女了。
宋舒音搖搖頭:“我不會為了姜家拿我自己去付出。我建議你直接跟姜家說清吧,你也看到了,我說了他們根本不理。”
這話剛說完,會所中又走了出來幾人。
她隨意一瞥,瞧見了紀昱。
他和幾個同樣西裝革履的人一起走著,看樣子是過來應(yīng)酬。
遠遠的,兩人視線撞上。
紀昱眼里有一絲驚訝,卻沒表現(xiàn)太多。
對她微微頷首。
宋舒音也輕點了下頭。
周徽還想再說些什么,被她強硬打斷:“周總,我這個人很自私。”
“你的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又恢復(fù)了溫軟的笑,“辛苦替我跟姜家人打聲招呼,我先走了?!?/p>
話落下,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周徽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口,竟一句話也駁不出來。
會所門外。
紀昱還沒走。
看樣子,似乎是在等人。
宋舒音與他遇上,禮貌的打招呼:“紀昱哥。”
他撩起眼簾,語氣隨和:“你要回去么?”
“對?!?/p>
“上車吧,我送你。”
宋舒音這次沒有拒絕,這邊不太好打車。
司機駕駛著邁巴赫在黑夜中前行,車內(nèi)很安靜。
車窗掠過路燈,忽明忽暗。
紀昱率先打破沉默:“姜叔叔是打算讓你和周家聯(lián)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