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dān)不起你這一聲哥?!?/p>
他手里舉著傘,斜睨著身側(cè)的宋舒音。
雖然看起來不情不愿的,可是傘面還是傾斜到她那邊大半。
盡量將她整個人和雨水隔開。
“您都給我撐傘了,當然擔(dān)得起?!彼问嬉綦m然改了稱呼,可還是習(xí)慣性的稱“您”。
她用手背胡亂擦了擦臉上掛著的雨珠。
紀鶴野能清晰的瞧見她臉頰也開始變得緋紅,本就不胖的身形,染上病氣之后,更顯得搖搖欲墜。
他隨手一搭,手背落在了她的額頭。
很燙。
“身子骨這么差,又是學(xué)人喝酒,又是學(xué)人淋雨,你挺叛逆啊?!?/p>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看了看腕表。
宋舒音稍顯吃力,壓著心里的委屈:“年紀小的時候就一個人在英國,生病也好不利索,久而久之身體就差了。”
她體溫漸漸升高,卻還能保持著頭腦清醒。
適時的說出一番惹人憐憫的話。
這遭遇,她自己說出來都有些心疼自己。
紀鶴野這次沒有再嗆回來。
生病了一個人熬的滋味,他也有幸體驗過幾次。
確實不好受。
他只說了句:“知道自己身子骨差以后就該注意些。”
宋舒音再次道謝:“謝謝鶴野哥?!?/p>
等到山莊的時候,夏盡染先帶她將身上快被浸濕的衣服換了下來,又找來了體溫計給她量了量體溫。
38.5℃。
她扶起宋舒音,準備先帶她回去看醫(yī)生。
剛到門口的時候卻被林圖南攔了下來,“這雨太大了,我開車送你們吧?!?/p>
畢竟是他組的局,宋舒音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又淋雨病情加重,他還是很自責(zé)的。
紀鶴野這會兒也換下來了一側(cè)濕透、一側(cè)干燥的衣服,正在門口坐著。
夏盡染也沒客氣。
雨太大了,她確實不敢開車。
“好,那你把我們送下去吧?!?/p>
林圖南來找紀鶴野要車鑰匙,“哥,你車借我一下,我把舒音送下去看病。”
他來的時候特意蹭了紀鶴野的法拉利 Purosangue,一輛SUV。
這會兒自然也是先借他的車。
“不借。我的車認主。”
他起身,看向宋舒音:“走吧,我剛好準備下山,順便送你去看病?!?/p>
體溫升高后,宋舒音身上的不適感越來越嚴重,她沒扭捏,暈乎乎的跟在了紀鶴野的身后。
夏盡染本打算跟著一起去的,卻被紀鶴野攔了下來:“一個病了我還能看的過來。兩個都病了的話,當我是神仙?”
林圖南看出紀鶴野的心思。
剛剛下山的時候,他撐傘的時候傘都快歪到宋舒音另一側(cè)的地上了。
這會兒又借著自己也想回去的借口,要送她去看病。
還不讓夏盡染跟著。
紀鶴野身邊常常都是鶯鶯燕燕的,他什么時候有過這種耐心。
去年還有個小明星聲勢浩蕩的追了他兩個月,一眼沒多看就不說了,還被他威脅,說再來煩他,就讓她以后沒戲拍。
林圖南知道他不會做這種事。
但是耐不住有效果。
這話撂下后,那小明星再也沒來纏著過他。
現(xiàn)在看,怎么有點紀鶴野在纏著宋舒音的錯覺?
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
林圖南決定幫幫他出點力。
免得他整天小嘴叭叭的沒人管。
“雨下這么大,你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讓鶴野哥帶舒音去吧,一會兒雨停了我再送你們下山?!绷謭D南拉著夏盡染的胳膊,手動攔下她。
紀鶴野回頭看宋舒音:“走吧,再燒下去,一會兒我的車就該被引燃了?!?/p>
這兩天也和他疏離的也差不多了。
該適當?shù)淖呓恍┝恕?/p>
宋舒音回頭看了看夏盡染,也說:“我先去醫(yī)院看看,這么大的雨你就別跟著跑了?!?/p>
這話剛說完,紀鶴野便將她拽上了車。
從這座山去最近的醫(yī)院,最快也要接近一個小時。
紀鶴野問她:“一個小時,能不能堅持住?”
少有的穩(wěn)重和靠譜。
宋舒音點頭:“可以?!?/p>
他沒耽誤,安全起見,比他自己開車時的車速,還是控制的慢了一些。
宋舒音只覺得頭越來越沉,身上也冷。
等紅綠燈的間隙,紀鶴野探身到后座,將自己的一件外套扔給了她。
“先蓋上?!?/p>
他順手打開了空調(diào),調(diào)成了暖風(fēng)。
宋舒音也沒客氣,將衣服圍在了身前。
外套上淡淡的香氣縈繞著她,紀鶴野似乎不抽煙,衣服上自然也沒有煙草的味道。
只有很淡的類似茶香的味道,分不出來是香水味還是洗劑味道。
兩兄弟中,反倒是穩(wěn)重的紀昱,似乎是煙癮挺大的。
常常煙不離手。
病來如山倒,宋舒音收回思緒。
此時此刻,有一種身體透支的感覺。
車內(nèi)的溫度漸漸升高,體感溫度上升后,困倦也襲來,她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宋舒音面前是紀鶴野的那張成倍放大的臉。
近在咫尺。
似乎再靠近一些,她的唇就要蹭過他的側(cè)臉了。
不知何時抵達了醫(yī)院,車也停了下來。
紀鶴特探進副駕快半個身子,似乎是準備幫她解安全帶。
她雙眼無神的愣住。
反應(yīng)過來后,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一樣,身子倏爾一抖。
在他手碰到安全帶卡扣前,她率先將手伸了過去。
“咔噠”一聲,宋舒音搶在他前解開了安全帶。
紀鶴野冷嗤了一聲。
有涼涼的呼吸打在宋舒音燙的快要自燃的臉上。
宋舒音正準備解釋些什么的時候,紀鶴野已經(jīng)站直了身。
綿軟的腳步踩在地上,她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起進了醫(yī)院。
紀鶴野將她安頓在急診后,便一個人先去繳了費。
等她回來時,宋舒音已經(jīng)掛上了水。
最近流感頻發(fā),急診人滿為患。
她只能在走廊的座椅上掛水。
紀鶴野坐在了她旁邊的空座位上,將手里的繳費單揚了揚:“189塊,微信還是支付寶?”
宋舒音:“……”
這么有錢是摳出來的嗎?
也沒說不給他,但也不至于這么心急吧。
她還在掛著水呢。
“微信吧,我掃碼付給你?!?/p>
她用一只手點開微信掃一掃,拿起手機準備去掃他的收錢碼。
紀鶴野遞過來手機,她看也沒看,掃一掃便已經(jīng)快速識別出來。
卻不是收款碼。
而是添加他為好友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