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妍,都是我不好,裴安生氣也是應該的……”
宴景行話音未落,謝書妍已經(jīng)朝著外面沖了出去。
她徹底顧不上那兩人,油門踩到底,趕回了家。
“裴安,糯糯!”
可無人回應。
謝書妍心頭鼓噪得厲害,疾步?jīng)_進了裴安和女兒的臥室。
衣柜里空空蕩蕩,床頭柜上的合照,不見蹤影。
她朝床上看去,女兒每天睡覺都要抱著的玩偶,也沒了。
她的心不斷下沉,莫名而來的惶恐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沖出房間,一把拽住傭人。
“他們什么時候走的?”
“您離開沒多久,裴先生就收拾行李帶著糯糯小姐離開了?!?/p>
謝書妍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忽地,她的目光定格,一側的垃圾桶里,是被砸壞的哆啦A夢積木。
她厲聲喝道:“誰讓你把積木丟了的?”
傭人愣了一下,“我沒有動過?!?/p>
謝書妍喉頭發(fā)干,那丟掉積木的人,只可能是裴安和女兒。
這是女兒最喜歡的積木,可現(xiàn)在,他們卻不要了。
謝書妍慌亂地拿出手機,可通訊錄里唯一和裴安有關系的,只有他的父親。
可六年前,裴母去世沒到一個星期,裴父就迎小三和私生子進了門,裴安當場和裴父斷絕了關系,早就不再來往了。
裴安答應她結婚的那天,是那樣的歡喜。
“書妍,我又有家了?!?/p>
而她,竟然在這個家里對女兒動了手。
難怪裴安會那么生氣,甚至想要離婚。
謝書妍拿著手機,卻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
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她根本不了解裴安。
她不知道裴安有什么朋友,更猜不到他會去什么地方。
哪怕明知裴安不可能去找裴父,謝書妍還是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裴先生,我是謝書妍,請問裴安有沒有去找你?”
“他離家出走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嗤笑,“他當初可是在我面前撂了狠話的,說他會有一個幸福的婚姻。怎么,你做什么了,把他逼成這樣?”
謝書妍臉上驟然沒了血色。
她現(xiàn)在的行為和裴父又有什么區(qū)別,是她負了裴安,也虧待了他們的女兒。
電話被掛斷。
謝書妍怔怔地看著垃圾桶里的積木,極致的恐慌壓得她無法呼吸。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裴安和女兒,是真的不要她了。
門鈴聲突兀響起。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謝書妍沖過去開門。
可門外的人,是宴景行和皮皮。
“書妍,我?guī)湍惆芽爝f拿過來了,裴安寄來了離婚協(xié)議,他已經(jīng)簽名了?!?/p>
宴景行將已經(jīng)拆出來的離婚協(xié)議遞到她面前,藏不住喜色。
“你再也不用迫于責任和他在一起,你終于可以嫁給我了?!?/p>
謝書妍渾身發(fā)涼,一動不動。
“書妍,你在等什么呢?”
是啊,她在等什么呢?
這是她六年的求而不得,得償所愿,她該高興的。
可這一刻,她才終于意識到:裴安和女兒從來不只是她的責任。
經(jīng)年累月,他們早就長成了她的血肉。
失去他們,就是挖去了血肉。
也等于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