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幾天假,終于準備重回課堂上學(xué)了。
薛安突然體會到了“一盞燈、一支筆、一個晚上、一個奇跡”的痛苦與心酸。
“好好復(fù)習(xí),我去去就來?!蹦克驮S決踏了出去,薛安默默地嘆了口氣。怎么古代還寫假期作業(yè)......好在不多不難,他便三下五除二的搞定了。
次日,薛安早就醒了,但他不想起床。
該死的生物鐘......
想著,敲門聲響起。許決一襲青衣大步走進來。
“醒了嗎?”他輕聲詢問,走到床邊坐下。薛安不情不愿的坐起身,然后站在床旁更衣。
梳妝。這次許決給他弄了個單而高的馬尾,少年而風(fēng)華正茂。
許決用手輕撫著他的臉,一會兒到了眉眼間。
“古以墨螺為黛,以黛畫眉?!?/p>
許決嘴中念著,然后撫了他的眼角與眉毛。
“長得好生秀美,有時竟不覺你為男子...”
薛安眨眨眼,“......國師,宜川在門外找您。”
許決點頭:“看到了?!?/p>
他輕笑,放下他的手后出去與宜川說著些什么。
薛安調(diào)整了一下頭上發(fā)簪的位置,便隨著許決離開的方向出去了。
一出門就碰見兩人緊張著急的神情,聽到了一些模糊的語句,如死、如危險......
薛安停在原地悄悄聽著注意著。
忽然地,聲音停了,接著就是兩人的點頭與眼神示意。后許決轉(zhuǎn)身,對上薛安那雙疑惑、不知所措的雙眼。
“抱歉久等了,今日或許不能送你去了?!?/p>
“好?!?/p>
馬車里只有薛安一人,他身旁的座位涼,很涼,他覺得有點孤獨。
到了國學(xué)院,他立刻奔向自己的位置坐下。今日講得是類似經(jīng)濟政策的治國理念。
先生講幾個例子來解釋,但許多學(xué)子還是沒聽懂,更又不敢問。
下課,三皇子拉住薛安的衣袖?!澳莻€...你聽懂了嗎?”
“還好?!?/p>
“你能教教我嗎...”
“...好吧?!?/p>
三皇子拉著他回了宮。來到他的書房,薛安自己搬了個椅子來坐。
“你看,這個就是......”
午時過幾分,薛安才被三皇子送出來。
崔華德笑嘻嘻地揮手說再見,然后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薛安對宮里極不熟悉,他走一步看一步自行探索著。
因為長得不高,他猜不會太引人注意,但這張臉對宮人來講過于陌生且生養(yǎng)清雅秀氣了,所以總有那么些人在路過時盯著他看。
好尷尬呀......
他感到無地自容,腳步不禁加快了。
走著走著,他看到一條大道,有很多馬車集著排隊,應(yīng)該是出宮門的隊伍,他松了口氣,還以為真的迷路出不去了。
他排隊著,然后快排到他才記起來自己沒類似令牌那樣的東西,可怎么辦才好。
“您好請出示證明或令牌。”
“呃...我沒有...”
“沒有?”那人眼睛從上到下的看了遍,然后看到頭上那發(fā)簪用的玉,“你是國師府的人?”
“是...”
“下次我便會查你的令牌,走吧?!?/p>
“謝謝。”
薛安走了出去,回頭看向那人時,已成重影,早在轉(zhuǎn)角處就望不到了。
薛安全靠記憶回了國師府。他抬頭看到“承德知府”四個大字在牌匾上,就知道回到了。
帶著一身疲憊,踏一步一頓地拖著身子回了房。
他沒有吃午飯便睡下了。
直到一種又濕又熱的不知道什么東西觸碰了他的手,他才漸漸從深睡的夢中提出意識,接著聽到身旁有人在動,就逐漸清晰,睜開疲憊的眼。
“醒了?抱歉吵醒你了...雖然是時候上武術(shù)課了?!痹S決握著他的手,對他說。
許決的聲音有點模糊的傳入薛安剛睡醒的腦子里,他努力接收著來自許決的語句,然后眨眨眼給出反應(yīng)。
“怎么了?”聲音更模糊了,還變小了許多。他沒有懷疑自己的耳朵,而是抬手摸了摸額頭。
好燙。果然。
薛安無意識地呼出熱氣,他感到頭暈。
許決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伸手也摸了額頭,接著皺眉。
“曉晴,”待曉晴慌忙趕到,他又說,“喚太醫(yī)?!?/p>
太醫(yī)在一刻后來到了承德知府。
他手中提著藥箱,慌慌張張往偏殿西房跑。
來到屋內(nèi),太醫(yī)行了禮便準備把脈。
太醫(yī)先是將一方帕子疊好放在手腕下面,再將一方干凈的帕子放在手腕上面,然后太醫(yī)把手搭上去把脈。
一會兒,他神情略微緊張地抬頭,向許決稟告。
“公子應(yīng)是暑熱所致的發(fā)熱,還有點風(fēng)寒,微臣已擬好方子,返回太醫(yī)院便立刻抓藥送來府中?!?/p>
“好,辛苦你了?!?/p>
那么臣先告辭了。太醫(yī)連忙擺手,站起身來,“這是臣的本分?!苯又蚝笸巳?,出了府。
藥抓好后確是飛快地送了過來,開始熬煮。
曉睛也聽許決的吩咐去取了一盆子冰回來取涼。她放在手搖機關(guān)扇前的盤子里,用手搖著扇子,讓涼爽進入熱空氣。
薛安已經(jīng)迷糊地暈睡了過去,他似安靜的兔了依偎在許決懷中,呼吸平穩(wěn),但呼出來的氣十分異熱。
許決時不時給他用濕毛巾擦拭額頭。
還是好燙,他擔(dān)心地想著。
他有些自責(zé),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早早去了大理寺,連下課都忙得沒來接薛安。
許決不知道他怎么回來的,只知道下午的課肯定是不能去了。
“對不住…對不住,昭安?!?/p>
他輕聲念著,用手輕拍著薛安的背。
中藥大概熬煮了半個時辰,曉睛端了過來。
許決接過藥碗,拿起湯匙,舀了一勺聞起來就很苦的中藥,小心翼得地托著薛安的下巴,微微一用力就打開了他的嘴巴,嘗試將藥送進去。
意料之中,藥隨著嘴角流下,險些弄臟了兩人的衣裳。許決在心中嘆氣,一邊拿帕子擦干凈藥水道:“醒一醒,怎么暈也先吃藥吧?!?/p>
薛安微微蹙眉,他努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頂著頭疼,重新坐好。
“對不起...”他聲音沙啞,暗沉而充滿了病重的味道。
“不是你的錯......”許決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沒事的,先吃藥吧?!?/p>
薛安張開嘴,看著許決一勺勺喂進來,他有點恍惚,但沒持續(xù)多久就被苦得直咳嗽。
“慢點······”許決心疼地看著他,放下手中的碗,連忙抱住他,幫他拍背順氣。
薛安雖咳著,但他的的確確感受到與他病里的熱不同的溫暖,在漸漸靠近他的心。
許決正給屋里睡得沉之人扇風(fēng)。他輕輕搖扇,涼風(fēng)漸吹身。
這時候是傍晚,府外村中裊裊炊煙升起。
身旁的人動了一下,接著緩緩地睜開眼,抬手揉了揉眼睛。他不顧許決的阻攔,撐起坐在床上。
“有好點嗎?”許決停下扇風(fēng),輕聲詢問著。
薛安點了點頭。他又咳了幾聲,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用手捂著自己的嘴,不一會兒又放下。
許決剛想靠近他,就被他拒絕了。
“我生病了,會傳染給你的?!?/p>
“我不怕?!?/p>
“......?”薛安差點被氣笑了。
感冒這玩意兒,還不知道是不是流行性的,誰給你的勇氣說出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