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話一出,沈若蓮頓時白了臉:“婆母,您這是什么意思?我不就是玉安的夫人嗎?”
張芷蘭冷哼一聲:“昨日有外人再,我不好多說,今日我便將話說清楚。沈若蓮,你不過一個庶女,憑什么能夠坐這安寧侯府未來的女主人?”
說話間,將桌子拍的碰碰響。
沈若蓮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庶女,庶女,她受夠了這個詞!
謝玉安直接上前一步,將沈若蓮擋在了身后:“母親,若蓮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也是我想要一生一世的人,您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張芷蘭睨著自己為沈若蓮出頭的兒子,眼中的憤怒更甚,可面上卻溫和了三分:“玉安,你不過是被她那些腌臜狐媚的手段暫時糊弄住了。這些東西,后宅爭寵有用,可與你有害,你懂嗎?”
謝玉安直接跪在了地上:“孩兒不懂,但是孩兒早已認(rèn)定蓮兒便是那個孩兒想要相伴一生的人,還望母親收回方才說過的話?!?/p>
沈若蓮看著跪在地上的謝玉安眼中除卻戀慕,還有一絲......得意。
張芷蘭沒有忽視她的眼神,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半晌才道:“好,真正的賢內(nèi)助需要盡到督導(dǎo)夫君之責(zé)。你若是真的想要為母承認(rèn)她,便好好的準(zhǔn)備今年白鹿書院的會考,你若是能夠取得第一名,那為母便認(rèn)下她為你的夫人,如何?”
沈若蓮皺眉。
她本就是安寧侯府八抬大轎從正門娶進來的未來侯府夫人,為什么還需要謝玉安考試才能給他身份?
這不合理!
只可惜......
謝玉安直接重重一拜:“多謝母親成全。”
沈若蓮:“......”
張芷蘭淡淡道:“既然應(yīng)了,便去溫書吧?!?/p>
謝玉安起身行禮:“那兒子先行告退?!?/p>
說完,便要離開。
沈若蓮便想要跟他一起離開,卻被安寧侯夫人叫?。骸叭羯徚粼谶@里伺候我吧,既然想要坐侯府當(dāng)家祖母,侍奉公婆也是你的分內(nèi)之事?!?/p>
沈若蓮求救一般看向謝玉安,謝玉安卻微笑道:“蓮兒,好好照顧母親?!?/p>
說完,謝玉安邊轉(zhuǎn)身離開了。
離開之時,他還在想:蓮兒如此溫柔善良,母親和她相處久了,定然也會喜歡她的。
對比謝玉安的輕快,沈若蓮的臉色卻難看極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張芷蘭終于將手里端著的那杯茶遞到唇邊,只是輕輕一觸,便道:“涼了?!?/p>
張芷蘭身邊的李嬤嬤心領(lǐng)神會,直接走到沈若蓮身邊道:“沈氏,你還不干凈將夫人手里的茶換成熱的?”
沈若蓮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接過了張芷蘭的杯子想要換茶。只是她的手剛剛靠近,張芷蘭就松了手,杯子應(yīng)聲落地,摔的四分五裂。
張芷蘭大聲呵斥道:“跪下!”
“這,不是我故意......”
沈若蓮不想跪,可李嬤嬤卻直接來按她。
兩人拉扯間衣襟被拉開,脖子上的紅痕也暴露在了張芷蘭的眼中, 張芷蘭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憤怒:“好啊,好啊,這安寧侯府的妾室都沒有你如此行事不檢!李嬤嬤,關(guān)門,讓我好好教教她何為高門大院的規(guī)矩!”
“不要?!?/p>
只可惜,厚重的木門重重關(guān)上,將屋內(nèi)的聲音全數(shù)隔絕在了門內(nèi)。
夜色如墨,點點星光猶如濃墨中的明珠,鋪出一道明潤的星河。
沈云舒今天有點忙,先是將自己的嫁妝從安寧侯府大房轉(zhuǎn)移到了二房,然后又陪著顧春芳巡視二房府庫,被硬塞了不少好東西,讓她回門的時候帶著,最后被謝南岳和顧春芳一起用了晚膳,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房門打開,那原本沉寂的屋子頓時響動起來。
那響動聲音,莫名的熟悉......
轉(zhuǎn)頭看過去,果不其然,床榻上又出現(xiàn)了一個大“蟬蛹”,熟悉聲音,熟悉的人物,熟悉的綁法,還有熟悉的牛筋繩。
沈云舒終于知曉方才在飯桌上謝南岳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緩步上前,居高臨下站在謝北洺面前。
謝北洺看見了眼前的沈云舒,蛄蛹的動作都輕緩了一些,漂亮的桃花眼帶著三分懇求。
沈云舒氣定神閑的將塞在謝北洺嘴里的布扯了出來。
謝北洺頓時感覺呼吸都順暢了,罵罵咧咧道:“該死的石頭,竟然敢出賣小爺,看小爺?shù)昧俗杂稍趺葱蘩硭!?/p>
說完,又看向沈云舒:“姐姐,能不能再幫我將這牛筋繩解開?”
叫嫂嫂,沈云舒說他有特殊癖好。
叫夫人,他又叫不出口。
干脆把心一橫,叫姐姐!
沈云舒沒想到謝北洺竟然會喚她姐姐,按照實際年級來說,謝北洺比她還要年長兩歲。
或許是她活了兩世,看上去過于精明老練,才讓他生出了她比他還要年長的錯覺。
想到這里,沈云舒的笑容多了一絲慈祥。就在謝北洺以為沈云舒這是應(yīng)下的時候,她卻道了一句:“不能!”
兩個字,頓時讓謝北洺如遭雷擊。
“為什么?”
漂亮的桃花眼帶著三分委屈。
沈云舒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態(tài):“我給你解開,你轉(zhuǎn)身又跑出去,將我置于何地?我又該如何向公爹婆母交代?”
謝北洺精致的面容上帶著三分隨意:“有何好交代的,我若是又跑了,岳哥和芳姐只會覺得我玩世不恭,你受盡委屈,會好好補償你的!”
沈云舒不著痕跡的調(diào)了一下眉。
她倒是沒想到,謝北洺倒也不傻,將自己父母的性格,以及會做什么事情,都盤算的七七八八了。
“那你可知道,今晨你大伯母一早便問為何只有我一人前去敬茶,暗諷我新婚之夜連自己的夫君都看不住......”
話說到一半,精致漂亮的眉眼便低了下來,漂亮的面頰上是肉眼可見的委屈與失落。
謝北洺清楚自己父母的性格行事,自然也知道自家大伯母的性格與行事。
平日里,大伯母最是喜歡陰陽他,以承托兄長的成器懂事。
他慣不在乎,可沈云舒不一樣,她這般嬌滴滴的一個大家閨秀,因為他被大伯母陰陽,自然是會情緒低落。
尤其是看見她低垂的眼睫,謝北洺只覺得胸口一緊,一種莫名的不安與愧疚在心中升騰而起:“對不起啊,我沒想這么多......”
昨夜,地上太涼,他一半墊在地上,一半蓋在身上,實在是睡不著,最后干脆躡手躡腳的從窗戶爬出去玩樂去了。
“今日讓你因我受了委屈,我愿意彌補,你告訴我,你喜歡什么,我定然幫你尋來!”
不是他吹,這京城里好玩的東西,就沒有他尋不到的。
“我想要你明日陪我一起回門!”
“好!”
沈云舒說的直截了當(dāng)。
謝北洺答得不假思索。
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再看沈云舒,笑的眉眼彎彎,哪里還有半分失落的模樣,那模樣活像將兔子坑殺在自己窩里的狐貍。
謝北洺:“......”
他被她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