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龍城,晨曦微涼。
楚橫秋在酒店房間內(nèi)醒來,簡單洗漱后,習慣性地穿上那件能夠巧妙藏匿錄音筆、袖珍探頭的長款風衣。他走到窗邊,取下固定在窗口的高清攝像機——它整夜對準著對面酒店房間的窗戶,記錄下了不少值得細品的“有趣景色”。
楚橫秋之所以選擇成為私家偵探,并非出于高尚的抱負或英雄主義。事實上,現(xiàn)在的他也接不到什么離奇的案件,唯一能讓他保持收入穩(wěn)定的業(yè)務,便是調(diào)查一些瑣碎的婚外情。楚橫秋倒不介意,畢竟他享受的是觀察和思考的過程。
楚橫秋一邊快速瀏覽昨晚捕捉到的精彩畫面,一邊心情頗好地準備下樓買早餐。這家樓下的早餐店,他已經(jīng)連續(xù)光顧三天了,店里兼職的小姑娘應該是在附近大學讀書,甜美可愛。她似乎已經(jīng)記住了楚橫秋,畢竟以他的外貌條件,站在這里,什么也不做,就足以對涉世未深的女大學生們完成一次溫柔的“殺豬盤”。說起顏值,楚橫秋絕對稱得上年輕英俊,眉宇間帶著一股天生的浩然正氣,鼻梁高挺,輪廓深刻,一雙沉靜而銳利的眼睛,簡單的長碎蓋更是錦上添花。即使他躲在暗處做著偷拍這種猥瑣的事,也完全不像是個變態(tài),反倒像一位誤入歧途的青年演員。倘若島國地鐵上的偷拍狂長得都是他這副模樣,恐怕那些被偷拍的女孩們第一反應不是報警,而是忍不住害羞地整理一下頭發(fā)。
“帥哥,方便加個微信嗎?”女孩羞澀卻大膽地問道。
楚橫秋禮貌地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隨即委婉地擺手道:“不好意思啊,我手機落在房間里了,下次再說吧?!?/p>
他拿起早餐,一口包子一口豆?jié){地回到了酒店的電梯前,心里不禁感慨:“有錢人的錢是真好賺,才三天就搞定了?!?/p>
原本他打算回房間收拾一下行李,再去找雇主交貨結賬。然而,電梯門緩緩打開的那一瞬間,楚橫秋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居然置身于一片茂密而潮濕的森林之中。
是的,真實無比的森林。
空氣中夾雜著泥土與植物的清新氣息,周圍傳來各種動物的叫聲與窸窣聲。
“難道我拍婚外情拍出幻覺來了?”楚橫秋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中的攝像機,自言自語地說道。
“喂,哥們兒,你看起來比我還懵啊?!辈贿h處,一個身穿外賣制服的年輕小伙兒,滿臉緊張地看著他。畢竟誰看到一個人從樹上打開的電梯里出來,大腦短路才是第一反應。
楚橫秋皺了皺眉頭。沒有急著回答外賣小哥的話,而是觀察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空地上還站著幾個人:一個穿西裝打領帶、戴眼鏡的律師模樣男子,一個穿著運動裝、清秀但略顯膽怯的女大學生,還有一個頭發(fā)花白、戴著老花鏡、一臉沉穩(wěn)的老人。
楚橫秋忍不住開了個玩笑:“大爺,您這個年紀也來參加真人秀?。俊?/p>
老人推了推眼鏡,淡淡道:“小伙子,你穿著這風衣也不像個演員,我看你倒更像是抓奸的。”
楚橫秋頓時尷尬了一下,沒想到這位老人家眼力這么好。
就在這時,所有人腦海中同時響起一個冰冷而機械的聲音:
【歡迎來到進化游戲,這輪游戲:生存之道?!?/p>
【游戲難度:簡單】
【主線任務:存活72小時?!?/p>
【祝你們好運,玩家們。】
聲音消失后,現(xiàn)場陷入短暫的沉默。外賣員小哥臉色煞白,聲音有些顫抖:“開什么玩笑……我、我只是送個外賣,欠著房貸呢!”
律師打扮的年輕人,看了一眼其他人的反應,然后摳了摳自己的耳朵,摸了摸頭發(fā),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在找耳機之類的放音設備。沉聲道:“應該不是玩笑,但是無論如何,先搞清楚我們身處何地才是關鍵?!?/p>
大學生女孩已經(jīng)嚇得不敢說話,剛剛還在寢室的自己,突然推開門之后進入這樣詭異的森林,周圍都是陌生的男人。只能雙手抱胸,縮在一旁不停地發(fā)抖。
老人一邊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一邊鎮(zhèn)靜地開了個玩笑:“沒事的小姑娘,我看大家都不像綁匪,也都不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
楚橫秋深吸一口氣,迅速調(diào)整情緒,走到眾人面前,笑著道說:“各位,作為一名專業(yè)的私家偵探,我平時的觀察細節(jié)能力遠勝于人——當然,我的意思是,除了特殊場合下的隱私之外?!?/p>
老人打趣著回應:“那就辛苦年輕的偵探同志了。”
楚橫秋笑了笑,先在周圍轉了一圈,抬頭觀察了一會兒天空的太陽,可惜植被太茂盛,僅能看到太陽的方向。又蹲下查看了周圍的植物和土壤,隨后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首先我沒看到攝像機,所以基本暫時排除是真人秀,其次根據(jù)我多年的開大車的經(jīng)驗和對高中地理的學習,這種熱帶雨林氣候,在國內(nèi)可不常見”“特別是這些樹,太高了”,楚橫秋指著幾棵高聳入云的樹道。
律師模樣的男子聞言眼前一亮:“不錯,熱帶雨林的植被和氣候條件,在國內(nèi)應該只有貴州,云南那邊最為吻合?!?/p>
女孩怯生生的小聲說道:“應該是西雙版納的望天樹,可以長到七十到八十米高”??粗蠹矣脩岩傻难凵穸⒅约?,她又低下頭,緊張的補充道:“我是南西農(nóng)林大學大三的學生,我叫江林兒”估計是害怕其他人不相信,她甚至還把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
“可是我剛剛在廈城送外賣啊,怎么可能從電梯里來到這里?”外賣小哥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中的一大包外賣,雖然有塑料袋包著,四周仍然可以聞到食物的香氣。
西裝男人先是摸了摸自己剃光整齊的胡子,然后略作思考道:“應該不是綁架,我的胡子沒有變化,如果是把我們從各地迷暈弄過來,至少需要半天時間,我打理過的胡子不可能還是這樣”
楚橫秋輕松地聳了聳肩:“不管是不是什么超自然事件。先找出路吧,現(xiàn)在國內(nèi)道路基建那么發(fā)達,找到馬路就得救了,說不定那里會有信號”,一邊說著還搖了搖自己沒有信號的手機。
連最害怕的江林兒聽到這番話都振作了起來,畢竟朝一個方向走,可能不需要72小時就能找到路,而且周圍的這幾人看著也不像壞人。特別是穿風衣的男人,給人一種靠得住的感覺。
楚橫秋望著陰森而深邃的森林,嘀咕道:“原以為一輩子最多就是拍點見不得人的東西,結果一轉眼居然成了生存游戲里的真人秀嘉賓,這劇情轉折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現(xiàn)在我們幾個也算是相依為命了,人家小姑娘都介紹了,那大家也都聊聊吧,老頭子叫張正,是遼東大學歷史學的教授”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胸牌組織道。
“劉澤,29歲,在廈城送外賣”外賣小哥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王尋,30歲,一名青城的民警,正要去濟城開會”西服男人隨著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好像不是很習慣這一身。
“秦齊,在西城做導游”楚橫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導游用的小話筒打開戴在耳朵上。“這樣說話會不會大一點。各位伙伴聽得見么”。眾人還沒有繼續(xù)多說兩句。
突然冰冷的雨水從密集的樹林里漏了出來,這個詭異的地方,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