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從天而降的黑影重重落在地上,震起一圈塵土。來人一身玄黑長袍,面容枯瘦如骷髏,雙眼卻炯炯有神,周身環(huán)繞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玄陰宗外門長老,陰無鷲。"肖戰(zhàn)臉色慘白,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玄階巔峰..."
陰無鷲看都沒看肖戰(zhàn)一眼,陰冷的目光直刺肖雨:"半龍化?有意思。小子,你體內(nèi)流著什么骯臟的血?"
肖雨左半身的龍鱗微微張開,發(fā)出金屬摩擦般的聲響。他感覺體內(nèi)力量澎湃如潮,但同時也有一股暴戾的情緒在不斷侵蝕理智。
"敖天前輩..."肖雨在心中呼喚。
"小心,這老怪物的修為遠超你現(xiàn)在能應付的。"敖天的聲音罕見地嚴肅,"我剛才借給你的力量只能再維持十息,時間一到..."
肖雨不動聲色地調(diào)整呼吸,龍化的左手微微收緊,扣在手中的劉楓頓時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師叔救我!"
陰無鷲冷哼一聲,袖袍一揮,三道黑氣如毒蟒般襲向肖雨:"放開他,然后跪下領死。"
黑氣未至,刺骨的寒意已經(jīng)讓肖雨全身血液幾乎凝固。他猛地將劉楓扔向襲來的黑氣,同時借力暴退!
"卑鄙!"陰無鷲怒喝,急忙收招接住劉楓。就這么一耽擱,肖雨已經(jīng)退到肖家眾人前方,獨自面對玄陰宗眾人。
"父親,帶大家退后。"肖雨頭也不回地說,聲音因龍化而變得低沉嘶啞。
肖戰(zhàn)剛要反對,安如山已經(jīng)拉住了他:"肖兄,我們在這只會拖累雨兒。"
肖戰(zhàn)咬牙點頭,指揮肖家眾人和安雯迅速退到安全距離。場上頓時空出一大片區(qū)域,只剩下龍化的肖雨與玄陰宗眾人對峙。
陰無鷲檢查了下劉楓的傷勢,臉色更加陰沉:"小雜種,敢傷我玄陰宗弟子,今日不僅你要死,整個肖家都要陪葬!"
他猛地將劉楓扔給身后弟子,雙手結印,一個巨大的黑色骷髏頭虛影在他身后浮現(xiàn)。骷髏張開大口,凄厲的鬼哭狼嚎聲響徹四方,一些修為較低的肖家子弟頓時抱頭慘叫,耳鼻滲血。
"玄陰魔音!"安如山驚呼,急忙運功護住身旁的安雯,"封閉聽覺!"
肖雨卻屹立不動,龍化的左耳微微抖動,竟將魔音頻率全部過濾。他右臂一揮,玄陰魂的力量化作一道黑色屏障,護住了身后的肖家眾人。
"老狗,你的鬼叫對我沒用。"肖雨冷笑,突然主動出擊!他雙腿微曲,地面轟然塌陷,整個人如炮彈般射向陰無鷲!
"找死!"陰無鷲不閃不避,枯瘦的手掌泛起幽幽藍光,正面迎上肖雨的龍爪。
"轟!"
兩股力量相撞,沖擊波將周圍石板全部掀起。陰無鷲連退三步,眼中閃過驚色;肖雨則倒飛出去,但在空中一個翻身穩(wěn)穩(wěn)落地,龍爪在地面犁出五道深深的溝壑。
"好強的肉身!"陰無鷲暗自心驚,"這小子明明沒有玄氣波動,單憑肉身和命魂力量就能硬接我一掌?"
肖雨表面鎮(zhèn)定,內(nèi)心卻暗暗叫苦。剛才那一擊已經(jīng)用上了敖天借給他的全部力量,卻只是勉強與陰無鷲平分秋色。而更糟的是,他感覺到體內(nèi)的力量正在迅速消退——敖天所說的十息時限快到了!
"小子,我力量耗盡了。"敖天的聲音變得虛弱,"接下來只能靠你自己...記住,不要過度使用冥龍魂,否則..."
話未說完,聲音就消失了。肖雨頓時感覺身體一沉,左半身的龍鱗開始若隱若現(xiàn)。
陰無鷲敏銳地察覺到了肖雨的變化,陰森一笑:"力量不濟了?讓本長老送你一程!"
他雙手猛地合十,身后骷髏虛影暴漲,化作一個三丈高的巨大鬼將,手持狼牙棒狠狠砸向肖雨!
肖雨咬牙催動體內(nèi)殘余力量,玄陰魂與冥龍魂同時激發(fā),在身前形成一道黑白交織的屏障。
"砰!"
鬼將的狼牙棒砸在屏障上,肖雨雙腿一沉,膝蓋以下全部陷入地面。屏障上出現(xiàn)無數(shù)裂紋,眼看就要破碎。
"雨兒!"肖戰(zhàn)目眥欲裂,想要沖上前卻被安如山死死拉住。
安雯已經(jīng)淚流滿面,拼命掙扎:"放開我!我要去幫他!"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肖雨脖子上那條布滿裂紋的銀色項鏈突然亮起微光!
"咔嚓"一聲輕響,項鏈徹底碎裂,但碎裂的銀屑并未落地,而是懸浮在空中,迅速組成一個復雜的符文圖案。
"這是...?"陰無鷲瞳孔驟縮,"空間符文?!"
符文形成的瞬間,一道銀色光柱從天而降,將肖雨籠罩其中。鬼將的狼牙棒砸在光柱上,竟然被反震得連連后退!
光柱中,肖雨驚愕地看著自己懸浮起來,碎裂的銀屑環(huán)繞著他旋轉(zhuǎn),逐漸融入身體。一股清涼的能量流遍全身,不僅修復了他的傷勢,還暫時穩(wěn)定了即將暴走的冥龍魂。
"母親..."肖雨喃喃自語。這項鏈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沒想到在生死關頭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陰無鷲臉色陰晴不定,突然厲聲道:"不管你有什么護身法寶,今日必死無疑!"
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鬼將身上。鬼將頓時凝實如真,體型再漲,狼牙棒上燃起綠色鬼火,狠狠砸向銀色光柱!
光柱劇烈震蕩,但并未破碎。然而肖雨能感覺到,項鏈的力量也在迅速消耗,支撐不了多久。
就在雙方僵持之際,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住手!"
一道金色劍氣從天而降,精準地劈在鬼將和光柱之間,將兩者強行分開。緊接著,一個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踏空而來,面容威嚴,氣勢如淵。
"城主大人!"肖戰(zhàn)驚呼。
青陽城主墨無鋒負手而立,目光在肖雨和陰無鷲之間掃過:"陰長老,在我青陽城內(nèi)大打出手,是不是太不把本城主放在眼里了?"
陰無鷲面色微變,隨即拱手道:"墨城主,此子傷我玄陰宗弟子,老夫只是..."
"只是什么?"墨無鋒冷冷打斷,"以大欺小?以強凌弱?"
陰無鷲臉色難看:"墨城主是要插手我玄陰宗事務?"
墨無鋒哼了一聲:"青陽城自有青陽城的規(guī)矩。若陰長老不服,大可讓貴宗宗主來找我理論。"
陰無鷲眼中陰晴不定,最終咬牙道:"好!今日就給墨城主一個面子。"他轉(zhuǎn)向肖雨,陰森森地說,"小子,我們后會有期。"
說完,他袖袍一卷,帶著劉楓等玄陰宗弟子騰空而去。劉震天父子見狀,也灰溜溜地跟著逃走了。
墨無鋒這才看向肖雨。銀色光柱已經(jīng)消失,肖雨落回地面,龍化特征也全部消退,但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
"肖雨是吧?"墨無鋒意味深長地說,"有意思的小家伙。"
肖雨強撐著行了一禮:"多謝城主相救。"
墨無鋒擺擺手:"不必謝我。你那項鏈..."他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說,"三日后,來城主府一趟。"
說完,他也不解釋,轉(zhuǎn)身踏空而去。
肖雨還想說什么,突然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