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那件壓箱底的連衣裙，拉鏈已經(jīng)銹住了。深夜，王梅被客廳的動靜驚醒。

小夏趿著拖鞋往冰箱里翻找，黑色吊帶裙肩帶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皮膚?！斑@么晚才回來？

”王梅披上外套，卻換來女兒不耐煩的皺眉：“你別管我行不行？”林國強(qiáng)的房門突然打開，

男人帶著濃重的酒氣沖過來：“像什么樣子！天天不著家，學(xué)的什么東西！

”小夏眼眶通紅：“你又好到哪去？天天縮在房間里，廢物！

”刺耳的爭吵聲在空蕩的客廳炸開，王梅沖過去想拉開兩人，卻被推搡著撞到桌角。

寂靜的夜被打破，玻璃碎裂聲混著壓抑的哭聲。王梅蹲在滿地狼藉中，

拾起全家福的碎片——照片里，一家三口在游樂園笑得燦爛，摩天輪的光影落在每個人臉上。

冰涼的玻璃碴劃破指尖，血珠滴在照片上，暈開一片暗紅。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

一彎細(xì)月從云層后探出頭。王梅忽然想起小時候，小夏總愛趴在窗臺數(shù)星星，

而林國強(qiáng)會把她舉過頭頂，說要摘顆最亮的給她。此刻星光依舊，卻照不進(jìn)這扇緊閉的門里。

3 晨光中的和解凌晨三點(diǎn)，王梅蜷縮在沙發(fā)上，膝蓋還在隱隱作痛。

茶幾上的碎玻璃已被掃進(jìn)垃圾桶，可照片里那抹撕裂的笑容始終刺痛著她的眼睛。

她摸索著手機(jī)，相冊里最近的合照停在三年前小夏的成人禮，那時父女倆還會碰杯，

蛋糕上的燭光映得三人眼底都有暖意。晨光微熹時，廚房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林國強(qiáng)穿著褪色的圍裙，笨拙地翻炒著雞蛋，煎鍋里的油花濺在他手背上，他卻渾然不覺。

"醒了？"他頭也不回，聲音沙啞得像砂紙，"小夏...昨晚的事，我不該動手。

"王梅望著丈夫佝僂的背影，記憶突然閃回裁員那天，他西裝筆挺地站在公司樓下，

攥著離職協(xié)議的手卻在不停發(fā)抖。早餐時，小夏頂著黑眼圈下樓，

看見桌上擺著自己最愛吃的醬香餅，喉嚨突然發(fā)緊。"我...今天請假。

"她盯著碗里的白粥，"媽，你的膝蓋還疼嗎？"王梅正要開口，

林國強(qiáng)已默默把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