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宋南星回到家,沉默地處理掌心的傷口。
酒精滲進(jìn)皮肉,疼得她指尖發(fā)顫,卻比不上心口那股鈍痛。
第二天,她去了城郊的靈山寺。
賀晏清曾是京圈最耀眼的貴公子,清冷矜貴,光風(fēng)霽月。
一場(chǎng)車禍后,卻成了沉睡不醒的植物人。
既然決定嫁給他,那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便想為他求一道平安符,望他早日醒來,喜樂無憂。
999級(jí)臺(tái)階,她一步一叩,膝蓋磕在青石板上,疼得鉆心。
可她不覺得苦。
山頂?shù)纳诉f給她一枚平安符,她小心收好,輕聲念道:“愿我丈夫,平安康健?!?/p>
轉(zhuǎn)身時(shí),卻看到霍硯深、陸懷瑾、沈遇白三人站在不遠(yuǎn)處。
他們膝蓋上同樣帶著傷,顯然也是一步一叩上來的。
可他們求來的平安符,此刻正被許念念戴在脖子上。
“硯深哥哥,懷瑾,遇白……”許念念眼眶泛紅,感動(dòng)得幾乎落淚,“你們對(duì)我太好了。”
霍硯深揉了揉她的發(fā)頂,語氣寵溺:“只要你平安,這點(diǎn)苦算什么?”
陸懷瑾輕笑:“念念值得最好的?!?/p>
沈遇白沒說話,只是將許念念的手握在掌心,溫柔摩挲。
宋南星站在原地,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南星?”許念念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她,故作驚訝,“你怎么在這里?”
霍硯深眸光一冷:“昨天才說要?jiǎng)澢褰缦?,今天就跟蹤我們??/p>
宋南星搖頭:“我沒有跟蹤你們?!?/p>
她走到許愿樹前,將寫好的綢帶系上去。
【愿我丈夫賀晏清,早日醒來,平安喜樂。】
陸懷瑾瞥見內(nèi)容,臉色驟變:“你還敢寫這種東西?”
沈遇白冷笑:“嘴上說著放棄,心里還妄想我們做你丈夫?”
宋南星剛要解釋,一陣狂風(fēng)驟起,樹上的許愿綢紛紛掉落。
眾人低頭一看,瞬間愣住——
“愿霍硯深和宋南星歲歲年年,永不分離?!?/p>
“陸懷瑾此生只娶宋南星一人?!?/p>
“沈遇白愛宋南星,至死不渝?!?/p>
……
每一條,都落著他們的名字,字跡清晰可辨。
霍硯深瞳孔驟縮,陸懷瑾手指微顫,沈遇白呼吸一滯。
這些,是什么時(shí)候?qū)懙模?/p>
許念念見狀,立刻上前,委屈道:“南星,就算你再嫉妒他們喜歡我,也不能模仿他們的筆跡寫這些啊……”
霍硯深,陸懷瑾,沈遇白瞬間回神,臉色陰沉。
霍硯深冷笑:“宋南星,你真是費(fèi)盡心機(jī)。”
陸懷瑾直接叫來保鏢:“真是骯臟,把這棵樹給我砍了!”
寺廟的僧人慌忙阻攔:“施主,這棵許愿樹承載眾生心愿,砍了,從前所求皆不得成真??!”
沈遇白眼神冰冷:“砍!”
斧頭落下,許愿樹轟然倒塌。
宋南星靜靜看著這一幕,忽然笑了。
若是16歲的霍硯深、陸懷瑾、沈遇白看到這一幕,會(huì)作何感想?
大概,也會(huì)覺得可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