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一眼,我就忍不住顫抖,差點站不穩(wěn)。
余光里,蕭明徹想站起來扶我,被紀婉柔纏住。
大皇子抬起下顎。
“那日這賤仆偷了我的東珠,怎么打都不還,后來更是直接吃了,誰知被東珠噎死?!?/p>
“兒臣聽聞皇后娘娘剖尸技術一流,故而希望娘娘能幫兒臣劃開賤仆的身體,取出東珠?!?/p>
我再也控制不住聲音,嘶啞著說。
“引兒不是賤仆,他是陛下的……”
孩子這兩字還沒說,就被蕭明徹堵住了。
“皇后,東珠是皇子顏面,他要你就幫個忙又何妨?”
他的目光帶著安撫。
不開口我也知道,他不想得罪紀婉柔背后的宰相。
我一口血噴在地上,又隨意擦擦嘴角。
“好,本宮為大皇子取東珠。”
數百種工具鋪在地上,我取下最鋒利的一把。
大皇子挑眉。
“那賤仆是噎死的,就切脖子!”
我劃開食管,一滴淚掉在引兒蒼白的皮肉里。
食管里什么也沒有。
大皇子勾唇。
“那必定是咽下去了,開腸破肚試試?!?/p>
鋒利的刀刃朝下游走,瞬間,腐臭更加濃郁。
我紅著眼抬頭,聲音嘶啞。
“不是說在胃里嗎?大皇子,說謊可是要掉舌頭的!”
大皇子面不改色。
“我說錯了,肯定是在腸子里?!?/p>
這一次,我拿刀的手不再穩(wěn)了,就連在人前愛演戲的蕭明徹,也忍不住憐惜。
“云兒,算了吧,沒有就沒有了?!?/p>
我充耳不聞,繼續(xù)動刀。
沒有,根本什么也沒有!
沒有什么東珠,甚至沒有食物!
我淚如雨下,只聽聞大皇子吊兒郎當的嗓音。
“沒有就算了吧,肯定是消化了?!?/p>
“引兒根本沒有偷!大皇子,東珠去哪兒你真的不知道嗎?!”
眼睛的血淚模糊視線。
蕭明徹急了。
“太醫(yī),傳太醫(yī)!”
“不必了?!?/p>
我隨意揮手,踉蹌幾下。
“陛下,臣妾身子不適,先行告退?!?/p>
說罷,我抱起引兒的尸體離去。
燈火通明的皇宮,唯有長樂宮漆黑一片。
我在黑暗里幫引兒縫合切口,直到月上中天。
白雪只拿了金銀珠寶,向我點頭。
她背著引兒和我去了冷宮。
腐臭味熏得我掉下眼淚。
“我來送各位回家!”
夜半子時,那些本該死去的人紛紛站立。
擁簇著我,往宮門走去。
所有人的肉身接近虛無,瞬間穿過了厚厚的宮墻。
我路過貴妃殿時,蕭明徹正把紀婉柔壓在身下。
他眉目含情,輕柔吻過身下的女人。
而我周身冰涼,只有尸體的死氣。
似乎是深有所感,蕭明徹鬼使神差地側頭看向窗外。
我的視線,撞進他幽邃的眼眸里。
輕啟唇瓣,我說了一句令他意想不到的話。
“蕭明徹,下次見面,我一定會拿走你的命?!?/p>
這句話就像一陣風,頃刻就散了。
蕭明徹有些愣神。
胥靈云這般愛他,怎么會要他的命?
這讓紀婉柔有些不滿。
“陛下……明徹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