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梁京城,春光明媚。丞相府門前車馬喧囂,仆從們穿梭如織,正在做最后的行裝檢查。
今日是云丞相攜家眷回祖籍青州省親的日子,府中上下一片忙碌景象。"曉曉,
記住娘親的話,路上不許亂跑,一定要跟在奶娘身邊,知道嗎?"丞相夫人柳氏蹲下身,
為五歲的女兒整理衣襟,眼中滿是溫柔與擔(dān)憂。"知道啦,娘親!"云曉曉脆生生地應(yīng)道,
圓溜溜的大眼睛卻已經(jīng)飄向了府門外熱鬧的街市。她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
隨著點頭的動作一顫一顫,像兩只跳動的兔子耳朵。柳氏無奈地笑了笑,
輕輕捏了捏女兒粉嫩的臉蛋:"你這孩子,總是心不在焉的。"說著,她轉(zhuǎn)向一旁的奶娘,
"李嬤嬤,路上多看著點小姐,她性子活潑,容易分心。""夫人放心,
老奴一定寸步不離地守著小姐。"李嬤嬤恭敬地答道。車隊緩緩啟程,穿過繁華的京城大街。
曉曉趴在車窗邊,小臉幾乎貼在窗紗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外面熱鬧的景象。
糖人攤子上金燦燦的糖漿,雜耍藝人手中飛舞的彩球,還有街邊小販叫賣的各色玩具,
無不吸引著她的注意力。"小姐,坐穩(wěn)了,小心磕著。"李嬤嬤在一旁提醒,
卻見曉曉突然睜大了眼睛。"蝴蝶!好漂亮的蝴蝶!
"一只藍(lán)紫色的大蝴蝶不知何時飛進(jìn)了車廂,在曉曉面前翩翩起舞。曉曉伸出小手想要觸碰,
蝴蝶卻靈巧地避開,從車窗縫隙飛了出去。"等等我!"曉曉一急,竟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小姐!"李嬤嬤驚呼,但為時已晚。曉曉已經(jīng)追著那只蝴蝶跑進(jìn)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五歲的小女孩在人群中穿梭,眼中只有那只忽上忽下的美麗蝴蝶。
她跟著蝴蝶轉(zhuǎn)過一個又一個街角,離車隊越來越遠(yuǎn)。當(dāng)蝴蝶終于停在一戶人家的花枝上時,
曉曉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奶娘?爹爹?娘親?"曉曉轉(zhuǎn)著圈呼喚,
回應(yīng)她的只有陌生的街道和行人好奇的目光。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曉曉走累了,
腳上的繡花鞋也沾滿了泥土。她蹲在路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這是誰家的小姑娘?怎么一個人在這兒?"一個溫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曉曉抬起頭,
看見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背著裝滿草藥的竹簍,正關(guān)切地看著她。
"我...我找不到爹爹和娘親了..."曉曉抽噎著說。老者蹲下身,
掏出一塊干凈的帕子為她擦去眼淚:"別哭別哭,告訴爺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曉曉,爹爹是...是..."曉曉突然想不起父親那長長的官職名稱,只記得,
"爹爹叫云大人!"老者——孫濟(jì)世老大夫聞言微微皺眉。京城姓云的官員不少,
這信息太過籠統(tǒng)。他看了看漸黑的天色,嘆了口氣:"曉曉先跟爺爺回家好不好?
明天爺爺再幫你找爹爹娘親。"曉曉乖巧地點點頭,伸出小手讓孫爺爺牽著。她不知道的是,
此刻丞相府已經(jīng)亂作一團(tuán),數(shù)十名家丁正舉著火把在京城各處尋找失蹤的小姐。
而她的母親柳氏,已經(jīng)在佛堂哭成了淚人。
"我的曉曉...你到底在哪里..."2.春去秋來,寒來暑往,轉(zhuǎn)眼間十年過去。
青州城外的一座小山丘上,孫氏醫(yī)館的青瓦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院子里,
十七歲的云曉曉正蹲在藥圃邊,小心翼翼地為一株新栽的紫蘇澆水。
"孫爺爺說這紫蘇能治風(fēng)寒,得好好照顧才行。"她自言自語著,
額前的碎發(fā)被晨風(fēng)吹得輕輕飄動。雖然已經(jīng)長大,但那雙杏眼依然如孩童時期般澄澈明亮,
笑起來時眼角會微微下垂,像兩彎小月牙。"曉曉!藥煎好了沒有?前院有病人等著呢!
"孫濟(jì)世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啊!"曉曉猛地站起身,差點打翻水壺,"完了完了,
我忘了看火!"她提著裙擺飛奔進(jìn)廚房,一股焦糊味撲面而來。灶上的藥罐已經(jīng)燒干,
里面的藥材變成了一團(tuán)黑乎乎的殘渣。曉曉手忙腳亂地用濕布墊著取下藥罐,吐了吐舌頭。
"孫爺爺,我...我又把藥煎糊了..."她低著頭走到前院診室,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孫濟(jì)世捋著花白的胡子,無奈地?fù)u搖頭:"你這丫頭,十年了,
連最簡單的桂枝湯都記不住方子,煎藥十次有八次糊鍋,將來可怎么繼承我這醫(yī)館啊?
"曉曉不好意思地絞著手指:"我背詩書還行,可那些藥名啊分量啊,一進(jìn)腦子就打轉(zhuǎn),
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全混在一起了。"她突然眼睛一亮,"不過我記得您說紫蘇能治風(fēng)寒!
""那是常識,三歲小兒都知道。"孫濟(jì)世哭笑不得,
卻見曉曉已經(jīng)蹦蹦跳跳地去給等候的病人倒茶了,只好自己重新配藥。午后的陽光暖洋洋的,
曉曉坐在后院的大槐樹下,
懷里抱著一團(tuán)雪白的毛球——那是她三年前在藥圃邊救下的一只受傷白貓,取名"雪團(tuán)"。
此刻雪團(tuán)正舒服地打著呼嚕,任由曉曉輕撫它的毛發(fā)。"雪團(tuán)啊,孫爺爺今天又說我了。
"曉曉嘆了口氣,"我知道自己笨,那些藥方怎么都記不住。可是看到病人痛苦的樣子,
我又好想幫忙。"雪團(tuán)"喵"了一聲,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安慰她。
曉曉笑著撓了撓它的下巴:"還是你最懂我。對了,今天我在山上看到一種從沒見過的草藥,
藍(lán)色的花,特別漂亮!我采了些回來,想給孫爺爺看看是什么。
"她從腰間的小布袋里掏出幾株開著藍(lán)花的植物,正要仔細(xì)端詳,
突然聽到前院傳來一陣騷動。"大夫!快救救我夫人!"曉曉抱著雪團(tuán)跑到前院,
看見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扶著一位面色蒼白的婦人站在門口。那婦人約莫四十歲上下,
眉眼間透著幾分熟悉,讓曉曉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孫濟(jì)世已經(jīng)迎了上去:"這位老爺,
夫人怎么了?""我夫人突然頭暈?zāi)垦#U些昏倒。我們本是路過此地回京,
沒想到..."男子焦急地說。曉曉連忙放下雪團(tuán),幫著孫濟(jì)世將婦人扶到內(nèi)室的榻上。
她注意到婦人手腕上戴著一只質(zhì)地溫潤的玉鐲,一看就價值不菲。"曉曉,
去煎一副安神的湯藥來。"孫濟(jì)世一邊為婦人診脈一邊吩咐。這次曉曉格外認(rèn)真,
嚴(yán)格按照孫爺爺說的步驟操作,竟然真的煎出了一碗顏色氣味都正常的藥湯。
她小心翼翼地端著藥碗回到內(nèi)室,輕聲道:"夫人,藥好了。"婦人虛弱地睜開眼,
當(dāng)看到曉曉的臉時,突然怔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曉曉端著藥碗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個小小的、花瓣形的紅色胎記。
"這...這個胎記..."婦人突然激動起來,掙扎著要坐起。"夫人別急,先喝藥。
"曉曉連忙放下藥碗去扶她。"柳兒,你怎么了?"中年男子緊張地問。
婦人——正是丞相夫人柳氏——顫抖著抓住曉曉的手腕:"老爺,你看這個胎記!
和我們的曉曉一模一樣!"她抬頭死死盯著曉曉的臉,"孩子,你...你今年多大?
可記得自己親生父母?"曉曉被問得一愣:"我今年十七,
孫爺爺說我是他十年前在京城郊外撿到的...""京城郊外!"柳氏幾乎要暈過去,
"就是曉曉走失的地方!老爺,這一定是我們的女兒!"孫濟(jì)世聽聞此言,
仔細(xì)打量了這對夫婦一番,突然躬身行禮:"這位可是云丞相?
"中年男子——云丞相——點點頭:"正是。老大夫,
這孩子..."孫濟(jì)世長嘆一聲:"十年前,老朽在京城郊外采藥歸來,
遇到一個走失的小女孩,她說自己叫云曉曉,父親是'云大人'。老朽多方打聽未果,
只好將她帶回青州撫養(yǎng)。"他慈愛地看向曉曉,"沒想到竟是丞相千金。"曉曉站在原地,
完全懵了。她看看孫爺爺,又看看自稱是她父母的陌生人,大腦一片空白。"曉曉,
我的曉曉!"柳氏一把抱住她,淚如雨下,"娘親找了你十年啊!"曉曉僵硬地被抱著,
鼻尖縈繞著婦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不知為何,這味道讓她感到莫名的熟悉和安心。
她慢慢抬起手,輕輕回抱了柳氏。"我...我真的是你們的女兒?
"云丞相紅著眼圈走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巧的長命鎖:"這是你周歲時我們給你打的,
上面刻著你的名字和生辰。你走失那天就戴著它。"曉曉接過長命鎖,翻到背面,
果然看到"云曉曉"三個小字和一行生辰八字。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記憶深處被輕輕觸動。"爹...娘?"她試探著叫了一聲,
聲音細(xì)如蚊吶。柳氏卻如同聽到天籟,將她摟得更緊:"哎!我的乖女兒!"當(dāng)天晚上,
曉曉抱著雪團(tuán)坐在醫(yī)館后院,望著滿天繁星發(fā)呆。孫濟(jì)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舍不得離開這里?"曉曉把頭靠在老人肩上:"孫爺爺,我有點害怕。
丞相府是什么樣的地方?我什么都不懂,會不會給爹娘丟臉?
"孫濟(jì)世輕拍她的手:"傻孩子,血濃于水。你父母尋你十年,可見愛你之深。至于其他,
做你自己就好。"他頓了頓,"不過皇宮貴族規(guī)矩多,你確實需要學(xué)習(xí)些禮儀。
""您要跟我一起回京嗎?"曉曉期待地問。孫濟(jì)世搖搖頭:"我這把老骨頭,
還是在青州自在。不過你若想我了,隨時可以回來看看。"三日后,云丞相安排好一切,
準(zhǔn)備帶曉曉回京。曉曉抱著雪團(tuán),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馬車。孫濟(jì)世站在醫(yī)館門口,
朝她揮手告別。"孫爺爺,我一定回來看您!"曉曉從車窗探出頭大喊,淚水模糊了視線。
馬車緩緩駛離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向著未知的京城駛?cè)?。七日后,丞相府?曉曉,
這是你的閨房,看看可還喜歡?"柳氏推開一扇雕花木門,里面是一間布置精美的閨房,
窗邊擺著繡架,桌上放著文房四寶,床帳是淡粉色的輕紗,處處透著少女的柔美。
曉曉張大了嘴:"這...這全都是我的?"她在房間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好奇地摸摸這個,
看看那個,活像只興奮的小麻雀。"當(dāng)然,這些年你的房間一直保留著,
每年都會按你的年齡重新布置。"柳氏溫柔地說。曉曉跑到梳妝臺前,
被銅鏡中自己的影像嚇了一跳——鏡框上鑲嵌著精美的螺鈿,
鏡面也比醫(yī)館那面模糊的舊鏡子清晰得多。她好奇地拉開抽屜,里面擺滿了各式首飾。
"這些...""都是娘親每年給你準(zhǔn)備的生辰禮物。
"柳氏拿起一支珍珠發(fā)簪插在曉曉發(fā)間,"看,多合適。"曉曉突然撲進(jìn)柳氏懷里:"娘親,
您對我太好了!"柳氏輕撫她的長發(fā):"傻孩子,這是娘應(yīng)該做的。
"正當(dāng)母女倆溫情脈脈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說我妹妹回來了?在哪呢?
"一個清朗的男聲由遠(yuǎn)及近。柳氏笑著松開曉曉:"是你二哥明朗,從邊關(guān)趕回來的。
"話音剛落,一個身著戎裝的年輕男子大步走進(jìn)房間。他約莫二十出頭,劍眉星目,
英氣逼人,一看就是在軍中歷練過的。"這就是曉曉?"云明朗上下打量著妹妹,
突然咧嘴一笑,"果然是我們云家的姑娘,長得就是??!
"曉曉被他直白的夸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頭:"二哥好。""別拘束!
"云明朗爽朗地拍拍她的肩,"在邊關(guān)這些年,我最遺憾的就是沒能看著小妹長大。
現(xiàn)在可好,你回來了,以后二哥罩著你!"柳氏嗔怪道:"別把你妹妹帶野了。
"云明朗卻已經(jīng)拉著曉曉往外走:"走,二哥帶你看個好玩的!"曉曉回頭看了眼柳氏,
得到默許后,歡天喜地地跟著新認(rèn)的二哥跑了出去。柳氏看著兒女遠(yuǎn)去的背影,
眼中滿是欣慰的淚光。入夜,曉曉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雪團(tuán)蜷縮在她腳邊。
她望著陌生的床頂,思緒萬千。一天之內(nèi),她多了父母,多了兄長,
有了自己的閨房...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雪團(tuán),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她輕聲問。
雪團(tuán)"喵"了一聲,跳到她胸前蹭了蹭她的下巴。曉曉笑著抱住它:"那就是真的了。
明天見,我的新家。"3.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jìn)房間,曉曉睜開眼睛,
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身下是柔軟如云的錦被,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檀香,
而非熟悉的藥草氣味。"對了,這是丞相府。"她揉了揉眼睛,
突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回到親生父母身邊。腳邊的雪團(tuán)伸了個懶腰,跳下床去撓門。
曉曉剛打開門,一個穿著淡綠色衣裙的小丫鬟就福了福身:"小姐醒了?奴婢春桃,
夫人派來伺候小姐的。"曉曉瞪大眼睛:"伺候我?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在醫(yī)館十年,早就習(xí)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春桃掩嘴輕笑:"小姐說笑了,
丞相府的千金哪有自己梳洗的道理?"一刻鐘后,曉曉坐在梳妝臺前,
像個木偶一樣任由春桃擺布。溫?zé)岬拿娼矸笤谀樕希?/p>
帶著淡淡的花香;象牙梳輕輕梳理她的長發(fā),幾乎感覺不到拉扯的疼痛;最后,
春桃為她挽了一個精致的發(fā)髻,插上幾支珠花。"小姐真好看。
"春桃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曉曉盯著銅鏡里的自己,幾乎認(rèn)不出來了。
鏡中的少女明眸皓齒,發(fā)髻上的珠花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襯得她膚若凝脂。"這是我嗎?
"她小聲嘀咕,伸手戳了戳鏡面。春桃被逗笑了:"當(dāng)然是小姐。來,更衣了。
"她捧出一套淡粉色的衣裙,料子輕薄柔軟,上面繡著精致的蝶戀花紋樣。
曉曉小心翼翼地摸著衣服,生怕自己的粗手刮壞了絲線。"這...這得多少銀子?。?/p>
""小姐說笑了,這是上好的云錦,一匹價值千金呢。"春桃?guī)退瞪弦聨В?/p>
"這是夫人特意為小姐準(zhǔn)備的,說粉色最襯小姐膚色。"穿戴整齊后,
春桃領(lǐng)著曉曉去用早膳。走在回廊上,
曉曉被丞相府的奢華震驚了——廊柱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庭院里假山流水錯落有致,
就連腳下的石板路都鑲嵌著漂亮的鵝卵石圖案。
"這院子比孫爺爺?shù)尼t(yī)館還大..."她小聲感嘆。早膳廳里,云丞相和柳氏已經(jīng)端坐等候。
見到女兒進(jìn)來,柳氏眼睛一亮:"曉曉今天真漂亮。"曉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結(jié)果一腳絆在門檻上,整個人向前撲去。云丞相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小心些。
"他聲音雖嚴(yán)肅,眼中卻帶著笑意。早膳擺了滿滿一桌子,各式點心小菜琳瑯滿目。
曉曉看得眼花繚亂,不知從何下手。"想吃什么就夾什么。
"柳氏夾了一塊桂花糕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曉曉咬了一口,
香甜軟糯的口感讓她幸福地瞇起眼睛:"好吃!"云丞相看著女兒率真的反應(yīng),
嚴(yán)肅的面容柔和了許多:"慢慢吃,別噎著。"正吃著,云明朗大步走了進(jìn)來:"爹,娘,
小妹!"他毫不客氣地坐在曉曉旁邊,伸手就拿了塊芝麻餅塞進(jìn)嘴里。"明朗!注意禮儀!
"柳氏皺眉。云明朗滿不在乎地笑笑:"在邊關(guān)待慣了,粗魯些。小妹別學(xué)我啊。
"曉曉卻覺得這樣的二哥格外親切,不由地放松了許多:"二哥,邊關(guān)是什么樣子的?
""邊關(guān)啊..."云明朗眼睛一亮,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的壯麗景象,
還有軍中那些趣事。曉曉聽得入迷,連飯都忘了吃。柳氏和云丞相對視一眼,
默契地沒有打斷這對兄妹的交流。早膳后,云明朗神秘兮兮地拉著曉曉往后院走:"小妹,
二哥給你看個好東西。"后院馬廄里,一匹雪白的小馬正悠閑地吃著草料??吹皆泼骼剩?/p>
它親熱地打了個響鼻。"這是追云,我的坐騎。它性子溫順,特別適合初學(xué)者。
"云明朗拍拍馬脖子,"想不想學(xué)騎馬?"曉曉又驚又喜:"可以嗎?""當(dāng)然!
我們云家祖上可是武將出身,每個孩子都得會騎馬射箭。"云明朗說著,
已經(jīng)麻利地備好馬鞍,"來,我扶你上去。"在云明朗的幫助下,曉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上馬背。
追云果然溫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她坐穩(wěn)了才慢慢邁步。"放松,
跟著馬的節(jié)奏擺動身體。"云明朗牽著韁繩,慢慢引導(dǎo)馬兒繞場行走。幾圈下來,
曉曉已經(jīng)不那么緊張了,甚至敢松開一只手向站在遠(yuǎn)處的柳氏揮手。"二哥,我能騎快點嗎?
"云明朗挑眉:"喲,小妹膽子不小啊。行,抓緊韁繩,我讓追云小跑一段。
"隨著云明朗一聲輕喝,追云加快了步伐。曉曉起初嚇得伏在馬背上,
但很快就適應(yīng)了這種有節(jié)奏的顛簸,甚至開始享受風(fēng)拂過臉頰的感覺。"太好玩了!
"她興奮地大喊。柳氏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馬背上的曉曉神采飛揚,
頗有幾分將門虎女的風(fēng)范。騎馬過后,云明朗又帶曉曉去練箭。曉曉力氣小,拉不開硬弓,
云明朗就找來一把輕巧的竹弓給她練習(xí)。"眼睛、準(zhǔn)星、靶心三點一線,
呼吸要穩(wěn)..."云明朗站在曉曉身后,手把手地教她。曉曉全神貫注,
一箭射出——脫靶了。"沒關(guān)系,再來。"云明朗鼓勵道。經(jīng)過多次嘗試,
曉曉的箭終于勉強(qiáng)扎在了靶子邊緣。她高興得跳了起來:"我射中了!
"云明朗揉揉她的頭發(fā):"不錯不錯,有潛力。明天繼續(xù)練,保證讓你十箭有八箭上靶。
"夕陽西下,兄妹倆并肩走回主院。曉曉臉頰紅撲撲的,雖然疲憊卻格外開心。"二哥,
謝謝你今天教我這么多。"云明朗爽朗一笑:"跟二哥客氣什么。等你騎術(shù)再好些,
我?guī)闳ソ纪馀荞R,那才叫痛快。"回到房間,春桃已經(jīng)備好了熱水。
曉曉泡在撒滿花瓣的浴桶里,回想著這一天的經(jīng)歷,只覺得像做夢一樣美好。接下來的日子,
曉曉逐漸適應(yīng)了丞相府的生活。每天早晨跟柳氏學(xué)習(xí)女紅禮儀,下午則跟著云明朗騎馬射箭。
她天性聰慧,雖然經(jīng)常鬧出笑話,但進(jìn)步神速。一個月后的傍晚,
云丞相面色凝重地回到府中,召集全家在前廳議事。"宮里傳來消息,皇上要為后宮選秀,
指定從三品以上官員家中遴選適齡女子。"他看了看曉曉,"我們云府...在名單上。
"柳氏手中的茶盞"啪"地掉在地上:"什么?
曉曉才剛回來..."云丞相嘆息:"皇命難違。三日后,宮中會派嬤嬤來相看。
"曉曉眨眨眼,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爹,娘,什么是選秀?"柳氏將女兒摟入懷中,
聲音哽咽:"就是...從大臣家中選女子入宮為妃。""入宮?"曉曉猛地坐直身子,
"那是不是就見不到爹娘和二哥了?"云丞相沉重地點點頭。當(dāng)晚,柳氏來到曉曉房中,
手里捧著一本厚厚的冊子。"曉曉,娘教你些宮中的規(guī)矩。"她翻開冊子,
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禮儀規(guī)范,"見到皇上要這樣行禮,
見到皇后要這樣..."曉曉努力記憶,但那些繁復(fù)的禮節(jié)讓她頭暈眼花。一個時辰后,
她已經(jīng)搞混了三種不同的行禮方式。"娘,我記不住..."她沮喪地低下頭。
柳氏心疼地摸摸她的臉:"沒關(guān)系,慢慢來。娘只是...只是怕你在宮中吃虧。
"夜深人靜,曉曉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雪團(tuán)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安,輕輕蹭著她的手臂。
"雪團(tuán),你說宮里是什么樣子的?"她輕聲問,"會比丞相府還大嗎?"三日后,
宮中嬤嬤如期而至。那是一位面容嚴(yán)肅的老婦人,眼神銳利如鷹。
曉曉按照柳氏教導(dǎo)的禮儀行禮,卻因為緊張差點左腳絆右腳摔倒。嬤嬤上下打量她,
突然問:"讀過什么書?
""《詩經(jīng)》《論語》...還有孫爺爺?shù)尼t(yī)書..."曉曉老實回答。"會什么才藝?
""會...會一點醫(yī)術(shù),還有騎馬射箭..."曉曉越說聲音越小,
因為她看到嬤嬤皺起了眉頭。出乎意料的是,嬤嬤最后點了點頭:"純真自然,倒是難得。
"說完便告辭離去。又過了七日,一道圣旨降臨丞相府,封云曉曉為貴妃,三日后入宮。
接旨后,柳氏抱著女兒痛哭失聲。云丞相站在一旁,面色陰沉。
就連一向開朗的云明朗也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不舍與擔(dān)憂。唯有曉曉還懵懵懂懂,
拿著圣旨翻來覆去地看:"貴妃是很大的官嗎?"當(dāng)晚,云丞相在書房寫了一封長信,
密封后交給心腹:"務(wù)必親手交到皇上手中。"柳氏則通宵達(dá)旦地為曉曉準(zhǔn)備嫁妝,
每一件衣物都親手檢查,邊檢查邊落淚。曉曉坐在窗前,望著天上的明月。雪團(tuán)趴在她膝上,
似乎也感受到了離別的氣息。"雪團(tuán),我們要去皇宮了。"她輕聲說,
"聽說那里有很多規(guī)矩,我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自由自在了。"雪團(tuán)"喵"了一聲,
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曉曉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微笑:"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乖乖的,
不讓爹娘擔(dān)心。而且...聽說皇宮里有很多漂亮的東西,說不定比丞相府還漂亮呢。
"三日后,一頂華麗的轎子停在丞相府門前。曉曉穿著繁復(fù)的貴妃禮服,頭戴金冠,
在父母和兄長的目送下,踏上了入宮的路途。臨行前,柳氏緊緊握著她的手:"記住,
在宮中不要爭寵,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就好。有什么困難,就托人給家里捎信。
"云丞相難得地?fù)肀Я伺畠海?保重。
"云明朗則偷偷塞給她一個小匕首:"藏在靴子里防身。記住二哥教你的,遇到危險別慌。
"轎簾放下,隔絕了曉曉與家人的視線。隨著轎夫一聲吆喝,轎子緩緩抬起,
向著皇宮方向前進(jìn)。曉曉摸著懷里的雪團(tuán),心跳如鼓。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么,
只能默默祈禱不要給家人丟臉。4."貴妃娘娘,該起身了!今日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曉曉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呼喚,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jìn)柔軟的枕頭里:"孫爺爺,
再讓我睡會兒...""娘娘!"聲音更急切了,"已經(jīng)辰時了,
皇后娘娘宮里的請安卯時就開始啦!"曉曉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醫(yī)館簡陋的木梁,
而是繡著百鳥朝鳳圖案的錦帳。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入宮,成了貴妃。"什么時辰了?
"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卻因為動作太猛差點滾下床。"回娘娘,已經(jīng)辰時二刻了。
"一個圓臉宮女焦急地說,"奴婢秋月,是專門伺候娘娘的。
"曉曉手忙腳亂地爬下床:"完了完了,第一天就遲到!"秋月連忙招呼其他宮女進(jìn)來,
一群人圍著曉曉忙活起來。有人幫她洗漱,有人為她梳頭,還有人捧著一套套華服供她選擇。
曉曉像個陀螺一樣被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眼睛都花了。"這件!快穿這件!"她隨手一指,
選中了一套湖藍(lán)色的宮裝。宮女們訓(xùn)練有素地為她更衣梳妝,可曉曉實在坐不住,
不停地問:"好了嗎?還要多久?皇后娘娘會不會生氣?"在她第五次扭動時,
梳頭的宮女不小心扯到了她的發(fā)絲,疼得她"哎喲"一聲。"奴婢該死!"那宮女立刻跪下。
曉曉連忙扶她起來:"沒事沒事,是我亂動才扯到的??炱饋?,咱們繼續(xù)。"終于穿戴整齊,
曉曉對著銅鏡轉(zhuǎn)了一圈,覺得還算滿意:"走吧,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她剛邁出兩步,
秋月突然驚呼:"娘娘!您的衣服...穿反了!"曉曉低頭一看,
果然發(fā)現(xiàn)衣襟的方向不對。又是一陣忙亂,等終于穿對衣服,發(fā)髻又因為太匆忙而歪向一邊。
曉曉一咬牙:"不管了,遲到總比不去好!"她帶著秋月急匆匆地往外跑,
卻在門口撞上了一個端著茶水的宮女。茶水灑了曉曉一身,宮裝頓時濕了一大片。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宮女嚇得臉色慘白,不住磕頭。曉曉擺擺手:"沒事,
擦擦就好..."她低頭看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嘆了口氣,"看來得換衣服了。
"等曉曉終于收拾妥當(dāng)趕到皇后所在的鳳儀宮時,請安早已結(jié)束,嬪妃們都已散去。
守門的宮女告訴她,皇后娘娘正在小佛堂誦經(jīng),不便打擾。曉曉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秋月小心翼翼地問:"娘娘,咱們回宮嗎?""不,我想去花園走走。"曉曉心情低落,
想找個地方散心。御花園比丞相府的花園大了不知多少倍,奇花異草爭奇斗艷,
假山流水錯落有致。曉曉很快就被美景吸引,忘記了早上的不愉快。"哇,這是什么花?
好漂亮!"她湊近一叢從未見過的紫色花朵,深深吸了一口香氣。突然,
一只藍(lán)紫色的大蝴蝶從花叢中飛出來,翅膀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曉曉眼前一亮:"蝴蝶!"她提起裙擺追了上去。蝴蝶忽高忽低地飛舞,
曉曉跟著它在花園里跑來跑去,完全忘記了貴妃應(yīng)有的端莊形象。轉(zhuǎn)過一座假山,
蝴蝶停在一株牡丹上。曉曉躡手躡腳地靠近,正要伸手——"這位娘娘好興致。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身后響起。曉曉嚇了一跳,轉(zhuǎn)身時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擺,
整個人向后倒去。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時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扶穩(wěn)。"小心。"曉曉抬頭,
對上了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睛。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約莫二十七八歲,劍眉星目,
輪廓分明,穿著一身靛藍(lán)色的便服,腰間配著一把裝飾華麗的寶劍。
"謝謝...呃...侍衛(wèi)大哥?"曉曉不確定該怎么稱呼他,看打扮像是侍衛(wèi),
但氣質(zhì)又不太像。男子挑了挑眉:"侍衛(wèi)?""不是嗎?"曉曉歪著頭打量他,
"那你是什么人?園?。?男子嘴角微微抽搐:"算是吧...我偶爾會來修剪朝政。
""哦!"曉曉恍然大悟,"你是管花園的太監(jiān)總管!"男子突然大笑起來,
笑聲爽朗:"貴妃娘娘果然如傳言般...天真爛漫。"曉曉瞪大眼睛:"你認(rèn)識我?
""新入宮的云貴妃,昨日才乘轎入宮,今日就敢缺席皇后請安,宮里誰人不知?
"男子眼中帶著揶揄。曉曉頓時漲紅了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睡過頭了,
然后衣服穿反了,又被潑了茶水..."她越說聲音越小,"皇后娘娘一定很生氣吧?
"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皇后性情溫和,不會因此怪罪。不過...其他嬪妃就難說了。
""其他嬪妃?"曉曉這才想起,后宮除了皇后和自己,應(yīng)該還有別的妃子,"她們很兇嗎?
""這要看你如何與她們相處了。"男子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遞給曉曉,"擦擦汗吧,
追蝴蝶很費體力?"曉曉接過帕子,發(fā)現(xiàn)角落繡著一個精致的"胤"字。她正要道謝,
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陛下!原來您在這里!"一個太監(jiān)氣喘吁吁地跑來,
"兵部大人在御書房等您多時了!"曉曉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陛...陛下?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男子——當(dāng)今圣上趙胤——彎腰拾起帕子,
重新塞回袖中:"云貴妃,朕期待你明日的表現(xiàn)。"說完,帶著太監(jiān)轉(zhuǎn)身離去,
留下曉曉一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秋月匆匆趕來:"娘娘!奴婢找您半天了!
剛才那是...皇上?
曉曉木然點頭:"我好像...把皇上當(dāng)成太監(jiān)總管了..."秋月倒吸一口冷氣:"娘娘!
這可如何是好!"出乎意料的是,曉曉突然笑了起來:"原來皇上這么平易近人?。?/p>
我還以為會是個嚴(yán)肅的老頭子呢!"回到自己的靈犀宮,曉曉剛換好衣服,
就有宮女來報:"皇后娘娘駕到!"曉曉手忙腳亂地迎出去,
只見一位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女子緩步走來。她穿著淡金色的鳳袍,頭戴九鳳冠,
面容端莊秀麗,氣質(zhì)高雅,不怒自威。"臣妾參見皇后娘娘!"曉曉趕緊行禮,
卻因為動作太急差點又摔倒?;屎笾苁陷p輕抬手:"免禮。"她的聲音溫和卻不失威嚴(yán),
"聽聞貴妃今早身體不適?"曉曉紅著臉老實交代:"回娘娘,
臣妾...睡過頭了..."皇后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輕笑:"倒是誠實。
"她示意宮女奉上一個錦盒,"這是本宮給你準(zhǔn)備的見面禮,本想今早給你的。
"曉曉接過錦盒,打開一看,是一對精美的翡翠手鐲。她眼睛一亮:"好漂亮!
謝謝皇后娘娘!"她迫不及待地戴上手鐲,舉起來對著陽光欣賞,"您真像畫里的仙女,
又漂亮又溫柔!"皇后愣了一下,隨即掩口輕笑:"云貴妃果然...與眾不同。
"她頓了頓,"明日請安,莫要再遲到了。""一定不會!"曉曉信誓旦旦地保證,
"臣妾今晚不睡了,就坐著等天亮!"皇后搖搖頭:"那倒不必。
本宮會派個宮女來教你宮規(guī)禮儀,免得你再鬧笑話。"她朝身后招招手,
一個面容清秀的宮女走上前,"這是翠兒,跟了本宮多年,規(guī)矩最是熟悉。
"曉曉高興地點頭:"謝謝皇后娘娘!翠兒姐姐好!
"翠兒顯然沒料到會被貴妃稱為"姐姐",一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
皇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本宮就先回去了,貴妃好生休息。"送走皇后,
曉曉拉著翠兒的手興奮地問:"翠兒姐姐,你能現(xiàn)在就開始教我禮儀嗎?
我不想明天再出丑了。"翠兒有些拘謹(jǐn):"娘娘折煞奴婢了,叫奴婢翠兒就好。
""那你也別叫我娘娘,叫我曉曉吧!"曉曉笑瞇瞇地說,"我在家時,丫鬟們都這么叫我。
"翠兒驚恐地?fù)u頭:"這萬萬不可!宮規(guī)森嚴(yán),尊卑有別。
"曉曉撅起嘴:"那...沒人的時候可以吧?"翠兒無奈,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娘娘,
我們從最基本的行禮開始學(xué)起吧..."整個下午,
曉曉都在翠兒的指導(dǎo)下學(xué)習(xí)各種宮廷禮儀。她學(xué)得很認(rèn)真,但時不時還是會搞混動作,
惹得一旁的秋月忍俊不禁。傍晚,曉曉留翠兒一起用膳。翠兒起初推辭,
但架不住曉曉的軟磨硬泡,只好坐在下首陪著。"翠兒,皇后娘娘人真好,還特意來看我。
"曉曉一邊吃一邊說,"其他嬪妃也都這么好嗎?"翠兒斟酌著回答:"后宮嬪妃各有性情,
娘娘日后自會了解。"曉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皇上呢?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陛下勤政愛民,英明神武。"翠兒標(biāo)準(zhǔn)地回答,但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
曉曉沒有察覺,繼續(xù)問:"皇上經(jīng)常去御花園嗎?""陛下閑暇時喜歡賞花。"翠兒頓了頓,
補(bǔ)充道,"尤其偏愛牡丹亭附近的景色。"曉曉眼睛一亮,暗自記下了這個信息。夜深了,
翠兒告退回皇后宮中復(fù)命。秋月伺候曉曉更衣就寢,忍不住問:"娘娘,您真的不擔(dān)心嗎?
今天可是把皇上當(dāng)成了...""太監(jiān)總管?"曉曉咯咯笑起來,"皇上看起來沒有生氣啊。
而且..."她躺進(jìn)被窩,聲音漸漸低下去,"他笑起來真好看..."秋月?lián)u搖頭,
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這位新貴妃,恐怕要在后宮中掀起一陣不一樣的風(fēng)了。5."娘娘!
該起身了!今日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天還沒亮,秋月的聲音就在曉曉耳邊響起。
曉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窗外還是黑漆漆的。"這么早..."她嘟囔著,
卻還是強(qiáng)迫自己爬起來。昨天已經(jīng)錯過一次請安,今天決不能再遲到。翠兒早已候在外間,
見曉曉起身,立刻帶著一群宮女魚貫而入。這次曉曉乖乖坐著不動,
任由她們?yōu)樽约菏釆y打扮。經(jīng)過昨天的緊急訓(xùn)練,她至少知道了貴妃的服飾規(guī)格和基本禮儀。
"娘娘今日想穿哪套?"秋月捧著幾套宮裝問道。曉曉指了指那套淡紫色的:"就這個吧,
素雅些。"穿戴整齊后,曉曉對著銅鏡轉(zhuǎn)了一圈。鏡中的少女頭戴金絲攢珠釵,
身著繡有折枝花紋的紫色宮裝,腰間系著白玉佩,端莊中透著幾分靈動。"還行嗎?
"她有些緊張地問翠兒。翠兒微笑著點頭:"娘娘天生麗質(zhì),怎樣都好看。
"曉曉深吸一口氣:"那走吧,去鳳儀宮。"清晨的皇宮籠罩在薄霧中,顯得格外靜謐。
曉曉帶著翠兒和秋月穿過長長的宮道,心跳隨著鳳儀宮的接近而加快。
她不斷在心里復(fù)習(xí)著翠兒教的禮儀,生怕出錯。鳳儀宮前已經(jīng)聚集了幾位嬪妃,
正在低聲交談??吹綍詴宰邅?,她們立刻停下話頭,齊刷刷地看過來。
"這位就是新入宮的云貴妃吧?"一位穿著桃紅色宮裝的女子走上前,
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昨日怎么沒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呢?
"曉曉老實回答:"睡過頭了..."嬪妃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有人掩口輕笑。
"聽說貴妃娘娘昨日在御花園把皇上當(dāng)成了太監(jiān)總管?
"另一位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妃子眨著眼問,"真是...別出心裁的見面方式呢。
"曉曉沒聽出話中的諷刺,反而眼睛一亮:"你們已經(jīng)知道啦?皇上人真好,一點都沒生氣!
"嬪妃們再次交換眼神,這次帶著幾分詫異。
開口的紅衣女子——曉曉后來知道她是華妃——輕笑一聲:"貴妃娘娘果然...天真可愛。
"她上下打量著曉曉的裝扮,"這身衣裳也很...別致。
"曉曉高興地轉(zhuǎn)了個圈:"真的嗎?謝謝夸獎!我最喜歡這件衣服了,
上面的花紋是我娘親設(shè)計的!"她突然想起什么,從頭上取下一支珠花,"這個送你,
就當(dāng)見面禮!"華妃愣住了,下意識地接過珠花。那是一支做工精致的銀絲珠花,
雖然不算貴重,但明顯是主人心愛之物。"這...""哎呀,大家都有份!
"曉曉又取下幾支珠花,分給其他嬪妃,"我入宮帶了好多首飾,以后我們可以經(jīng)常交換!
"嬪妃們拿著珠花,一時不知如何反應(yīng)。她們準(zhǔn)備好的冷嘲熱諷全都派不上用場了。
這位云貴妃要么是城府極深,要么就是真的單純到令人發(fā)指。正當(dāng)氣氛微妙時,
鳳儀宮的大門開了,皇后身邊的嬤嬤走出來:"各位娘娘,皇后娘娘已經(jīng)起身,請入內(nèi)請安。
"嬪妃們立刻整理衣冠,按品級列隊進(jìn)入。曉曉因為是貴妃,位次僅次于皇后,
站在了最前面。鳳儀宮內(nèi),皇后周氏端坐在鳳座上,身著正裝,雍容華貴。
嬪妃們依次上前行禮問安,動作整齊劃一,像排練過無數(shù)次的舞蹈。輪到曉曉時,
她緊張得手心冒汗。按照翠兒教的,她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萬福禮:"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娘娘萬福金安。"皇后微微頷首:"云貴妃請起。"她的目光掃過其他嬪妃頭上的珠花,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并未多問。請安結(jié)束后,皇后照例說了些后宮和睦相處的話,
然后宣布散會。嬪妃們依次退出,只有曉曉被留了下來。"云貴妃,"皇后示意曉曉上前,
"昨日睡得可好?"曉曉點點頭:"很好,謝謝娘娘關(guān)心。"她猶豫了一下,"娘娘,
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些娘娘們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皇后輕嘆一聲:"華妃她們...說話有時話中有話,
你需多加留意。"曉曉歪著頭想了想:"就像孫爺爺說的'良藥苦口'那樣嗎?
表面難聽其實是為我好?"皇后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后宮嬪妃間的明爭暗斗,
只好轉(zhuǎn)移話題:"聽聞你懂些醫(yī)術(shù)?""嗯!跟孫爺爺學(xué)過一點,
不過我總是記不住復(fù)雜的藥方。"曉曉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認(rèn)得很多草藥,
還會做一些簡單的藥膏。"皇后眼中閃過一絲興趣:"本宮近日有些失眠,可有良方?
"曉曉眼前一亮:"有!孫爺爺教過我一種安神香囊的配方,
用了薰衣草、茉莉花和少量艾葉,放在枕邊能助眠。我可以給娘娘做一個!
"皇后微微一笑:"那就有勞貴妃了。"離開鳳儀宮,曉曉心情大好。
她不僅成功完成了第一次請安,還和皇后說上了話?,F(xiàn)在她想去御花園看看,
找找制作香囊需要的草藥。御花園的一角,有一片不大的空地,陽光充足。曉曉蹲在地上,
仔細(xì)檢查土壤情況。"這里可以種些草藥..."她自言自語道。"貴妃這是要做什么?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曉曉回頭,看到皇帝趙胤正含笑看著她。
她趕緊站起來行禮:"參見皇上。"趙胤揮揮手:"免禮。
"他好奇地看著曉曉手中的小鏟子,"貴妃在挖什么?""我想在這里開辟一個小藥圃。
"曉曉興奮地解釋,"種些常用的草藥,可以做藥膳、香囊什么的。
"趙胤挑眉:"貴妃還會這個?""跟孫爺爺學(xué)的!"曉曉驕傲地說,
"雖然我記不住太復(fù)雜的方子,但基礎(chǔ)的都懂一些。
"趙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需要什么工具和種子,可以告訴內(nèi)務(wù)府。"他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