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梧桐院一時歡聲笑語。
小小姐也加入其中。
紫煙只讓她做塞棉花的活兒，怕做其他的會傷到她。
看著小小姐興奮的紅撲撲的臉，事情在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自己覺得欣慰很多。
天黑前，我們做了主母喜歡的西廂記的幾個人物，還做了一個大大的抱枕小豬，給小小姐晚上抱著睡覺用，小小姐屬相是豬。
只是紫煙把小豬收了起來。
小小姐似是想到什么，臉上暗淡了下來。
我不明所以，紫煙拿眼角掃了掃走遠(yuǎn)了的蘇嬤嬤。
她表面和氣，可一到晚上，又極為刻板嚴(yán)厲。
她不允許小小姐的床上有亂七八糟的東西，說正經(jīng)的大家小姐不會放這些東西。
我問紫煙，蘇嬤嬤是不是一直這樣。
紫煙搖搖頭，說嬤嬤是姨娘的奶嬤嬤，自從姨娘去世后便跟著小小姐。
“可能她太想姨娘了吧，對小小姐便時有苛刻?！?/p>
“那她這樣，沒有人管嗎？”
紫煙幽幽地說：“我雖是貼身大丫鬟，可蘇嬤嬤是姨娘的人，她才是真正管著整個梧桐院的人?！?/p>
我明白了，這是層級比梧桐院里的所有人都高，誰都管不了她。
包括小小姐。
小小姐若對蘇嬤嬤下了狠心，或打或趕走都是不妥，只會讓人認(rèn)為小小姐心狠，不孝順。
在現(xiàn)代社會，一個人若是長期處在一個被教化的環(huán)境，是很難有力量掙脫的。比如傳銷，比如原生家庭。
“那，蘇嬤嬤晚上都做些什么？”
我想起每天晚上的尖叫哭鬧。
“不清楚?！奔t玉臉色冷的可怕：“小小姐自從姨娘走后就有夢魘的毛病，蘇嬤嬤說，她找了偏方，除了喂藥，還要在小小姐夢魘的時候把她綁在床上，怕她抓傷自己……”
這，這是什么偏方。
這般折騰小小姐，也不怕姨娘夜半來找她。
到了晚間，又是一輪的夢魘，哭鬧。
小小姐能撐得住，我快要撐不住了。
每天早起，頭便疼的厲害。
早上我講故事，小小姐邊聽邊吃飯。
今天，紫煙安排我陪著小小姐進(jìn)學(xué)。
我背起書袋，與她并肩，邊走邊說有趣的故事逗她開心。
卻被她一下拉開距離。
“離我這么近干嘛?！毙⌒〗愎闹?，瞪著我。
“奴婢喜歡小姐，想講開心的故事給您聽，離得遠(yuǎn)怎么講?！蔽夜室饴冻鍪芪臉幼印?/p>
她猶豫又別扭地點(diǎn)點(diǎn)頭。
并肩走了一會兒，明顯看到她腳步輕快許多，臉上也有了笑意。
我也笑了，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容易滿足，又心地善良。
到了府學(xué)，我們這些下人便等在外面，小小姐一人進(jìn)去，坐在她的位置上。
沒多久，一群少男少女走過來了。
幾個公子小姐簇?fù)碇粋€清純漂亮的小姑娘進(jìn)來，路過小小姐的時候，拿眼睛斜看了幾眼。
一幅不屑的樣子。
我根據(jù)下人們的稱呼，還有他們之間的談話，算是弄清楚了誰是誰。
這清純漂亮的小姑娘就是錦書，那個牽著她的是三公子，旁邊說著討好話的是相府的另外兩個庶女。
按照劇情發(fā)展，三公子算是主要配角，和小小姐一樣，是惡毒男配和女配。那兩個庶女是冷眼旁觀者。
三公子初見錦書時便喜歡，只是因?yàn)轲B(yǎng)兄妹的關(guān)系，只能默默守護(hù)她。
后期他追錦書不成便開始黑化，得不到便要?dú)Я怂?，最后被錦書的準(zhǔn)夫婿打壓。
小小姐李萱，只要她在府中，永遠(yuǎn)被拿來和錦書相比較。
她永遠(yuǎn)是被貶低，被忽視，被冤枉的那一個。
久而久之，處在這種環(huán)境中的小小姐，被逼成為一個惡毒女配，想方設(shè)法給錦書使絆子。
錦書有著身為女主的一切好品質(zhì)，溫柔，大度，堅強(qiáng)，運(yùn)氣好到爆表，顏值也很不錯……
我開始懷疑自己，拿小小姐當(dāng)主子，是不是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