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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對府中庶女從無苛待,只對小小姐不愛搭理。
緣由我知,小小姐也知,一個害死自己腹中胎兒的人的女兒,她沒有趕盡殺絕,已是慈悲。
說白了,不過是不屑于跟一個孩子計較罷了。
但他們之間也絕無和好的可能。
李萱知道這一點,她沉默很久。
“萱兒,是不是很難過?!?/p>
我擔(dān)心的看著她。
她搖搖頭,眼神淡漠:
“沒有,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他們。如此而已?!?/p>
我嘆口氣,我竟在一個孩子身上看到了成熟這兩個字。
于是,我每天的任務(wù)便是給她講故事,做絹人,做陶娃娃。
我講安徒生童話,講自己小時候聽到的那些有趣的故事“吹牛大王”、“沒有牙齒的大老虎”、“十三樓有只恐龍”,從童話故事講到民間故事,到最后講無可講,便開始講《西游記》。
帶著她玩跳皮筋,踢毽子,翻花繩,還教她飛行棋,上學(xué)時候?qū)W到的折紙也被我拿出來教給她,她對千紙鶴感興趣,有段時間,她折了很多,足有一千只。
在我生辰那天送給我,希望我能實現(xiàn)自己所有的愿望。
慢慢地,她開始在府學(xué)之中越來越受歡迎。
她把從我這里聽來的故事,講給那些公子小姐們聽,甚至有時夫子也會故意晚走,豎著耳朵聽她講完。
只有三公子和錦書在她講故事的時候出去玩。
錦書不高興,她也想聽,每次被拉走的時候,都眼巴巴地看著那群聽故事的人。
萱兒多敏銳啊,她早就察覺到了。
于是某一天,她悄悄把自己寫下來的故事,塞到了錦書的書袋里。
她們每天還是不相往來,但隔段時間,錦書便能收到萱兒塞給她的故事,每到這時,兩人便默契地遙遙相視一笑。
這成了她們之間獨有的秘密。
再后來,萱兒請示主母,想要一個小廚房,方便熬藥。
她的夢魘之癥好了許多,偶爾還會跳出來侵?jǐn)_她。
原本身為庶女是沒有資格擁有小廚房,聽說是錦書的緣故,主母這才同意。
“她自給自足,少了我們的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主母覺得有道理便準(zhǔn)了。
只是自此廚房的很多吃食需要自己去置辦,這對梧桐院來說算不得什么。
我那絹人和陶泥娃娃的手藝,被府學(xué)中的公子小姐宣揚了出去。
各家小姐公子預(yù)約絹人、陶泥娃娃的單子多的都快忙不過來,自然這銀錢也寬裕許多。
兩年后,小小姐和四小姐共同出資開了鋪子,錦書暗中也投進(jìn)來不少銀錢,專作絹人和陶泥娃娃,生意興隆的很。
小小姐林萱,就這樣慢慢長大,平安健康,聰明伶俐。
她十五歲及笄那年,我二十五歲。
那幾年,主母幾次要把我許配出去,甚至要讓比我小好幾歲的大公子納我為妾。
萱兒替我擋了,說:“見晴如我親姐,她是否要嫁,何時要嫁,必得她自己說了算?!?/p>
為此還被主母罰跪祠堂。
我等到她及笄成人,她的樣貌越來越像以前的默姨娘,相爺有時看著她的臉會沉默許久。
相比小的時候,長大的萱兒,父女之間見面機會多了一些,可也僅此而已,仍然是淡淡的,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紫煙問我,姑娘及笄后便要相看人家嫁人,我要不要做陪嫁一起過去。
我推說到時候再說。
萱兒及笄當(dāng)日,主母已不似當(dāng)年那般對她排斥,及笄禮正兒八經(jīng)邀請人來觀禮,該有的程序一樣不少。
至少在外人眼中,這個相府的庶女,也一樣受重視。
錦書也送了禮,她沒有像之前短劇中那樣強烈的女主光環(huán),反而因為與萱兒的交集,兩人中和了這個孽緣,彼此相生相惜,反而有點像雙女主的短劇。
接下來,她會開始她的情感糾葛,會遇到自己命定的男主,她的婚事會被相爺主母作主,為她安排以后的人生。
她如今已不是那般敏感、自卑、怯懦的小姑娘,而是一位堅強、勇敢、成熟、穩(wěn)重且值得信賴的大姑娘。
我的眼神一直追隨著她,穿越到這異世,我早已認(rèn)定她便是我穿越而來的意義,引導(dǎo)她走向她燦爛光明的人生。
及笄禮畢,我在心中默默祝福小小姐可以風(fēng)華如詩,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