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雷陣鎖魂窺天樞
雷殛荒原的雷霆如銀蛇狂舞，晏無歡與冰魄劍靈甫一落地，腳下的雷擊木便自動裂開符文溝壑。那些會行走的古樹正以詭異陣型重組，樹冠間跳躍的電弧竟勾勒出九嶷云宮浮空島的輪廓。
「小心！」劍靈的冰劍橫擋身前，劈開一道劈向晏無歡的落雷。她腕間的血繪紋與雷暴共鳴，額間月紋泛起霜色光暈，「這些雷擊木被布下了《大衍天章》的鎖魂陣?！?/p>
晏無歡的劫灰劍突然發(fā)出蜂鳴，裂紋中滲出的黑霧與雷光纏繞。他這才看清，每棵雷擊木的樹心都嵌著半透明的魂火——正是青冥森域那些被千機樓污染的樹靈殘識。玉佩上的七枚印記開始流轉(zhuǎn)紫光，與空中的浮空島投影遙相呼應(yīng)。
「原來雷暴是幌子?！龟虩o歡指尖凝出血繪紋，在掌心畫出妖族「引雷契」。無相綾如靈蛇竄出，卷住最近的雷擊木。軟兵器接觸樹皮的剎那，無數(shù)記憶碎片涌入識海：三百年前九嶷云宮的修士如何用《大衍天章》篡改雷暴軌跡，將整片荒原化作囚禁初代宮主殘魂的牢籠。
地面突然裂開深淵，齒輪狀的鎖鏈破土而出。千機樓的械奴從地底爬出，他們胸口的心臟法器竟與雷擊木的魂火共鳴。為首的機械統(tǒng)領(lǐng)張開布滿齒輪的巨口，噴出的不是熔金箭矢，而是裹挾著九嶷云宮推演符文的雷球。
「他們在用《大衍天章》重塑械奴！」劍靈冰劍連揮，冰棱與雷球相撞炸出漫天冰晶。她的冰魄之力在雷暴中逐漸衰減，晏無歡立刻握住她手腕，共生契的藤蔓自動傳遞靈氣，「試試這個——雷紋+云紋！」
晏無歡調(diào)動空玄之體，強行凝聚天地靈氣。他的血繪紋與劍靈的月紋交纏，在空中畫出雷暴云圖。剎那間，整片荒原的雷擊木集體轉(zhuǎn)向，樹冠迸發(fā)的雷霆竟凝成劫云，將械奴大軍籠罩其中。
「轟！」
劫灰劍的碎屑組成鎖鏈，纏住機械統(tǒng)領(lǐng)的脖頸。晏無歡借力躍起，斷劍刺入對方胸口的齒輪陣。當(dāng)劍刃觸及核心心臟時，他突然看見記憶畫面：瑯?gòu)指５氐木扌褪斣W著九嶷云宮的修士潛入荒原，而石龜甲殼上的紋路，與千機樓械奴的控制符文如出一轍。
「正道三大支柱...早就勾結(jié)！」晏無歡怒喝著抽劍。機械統(tǒng)領(lǐng)的身軀炸開，飛濺的齒輪中夾著半塊龜甲碎片，上面刻著《萬象晷》的時間符文——那是瑯?gòu)指５氐逆?zhèn)派至寶。
雷暴突然轉(zhuǎn)為紫色，浮空島的投影加速旋轉(zhuǎn)。晏無歡的玉佩燙得幾乎灼穿皮膚，七枚印記與島鏈陣圖完全重合的剎那，地面浮現(xiàn)出初代宮主的巨型虛影。那虛影的面容與劍靈如鏡像，卻帶著毀天滅地的戾氣。
「愚蠢的螻蟻。」虛影開口，聲音混著齒輪轉(zhuǎn)動與雷霆轟鳴，「當(dāng)鏡湖龍脈與青冥樹靈都失敗，這雷殛荒原的鎖魂陣...」它抬手召出九道雷光，每道雷光中都困著一個道痕修士，「便是我重塑肉身的最后容器?！?/p>
劍靈突然掙脫晏無歡的手，冰劍直指虛影：「你以為用《大衍天章》篡改天道，就能重臨世間？」她的身軀開始透明化，眉心月紋化作流光融入雷暴，「三百年前我自愿分裂執(zhí)念鎮(zhèn)壓你，今日便連靈帶魂...」
「慢著！」晏無歡甩出無相綾纏住劍靈，軟兵器接觸她血液的瞬間，傳來無數(shù)低語。他終于看清真相——初代宮主當(dāng)年走火入魔，妄圖用《大衍天章》掌控天道異變，而冰魄劍靈是他分裂出的「善念」，自愿化作守護靈鎮(zhèn)壓殘魂。
雷擊木的魂火突然暴漲，將眾人拖入記憶深淵。晏無歡看見自己的前世：覆天宗掌門座下首席弟子，正是他親手將初代宮主的殘魂引入雷殛荒原。而師父臨終前塞給他的玉佩，竟是鎮(zhèn)壓《大衍天章》的關(guān)鍵鑰匙。
「原來我才是陣眼...也是解陣之人。」晏無歡將斷劍插入地面，血繪紋順著裂紋蔓延至整片荒原。劫灰劍的碎屑組成鎖鏈，纏住初代宮主的虛影，「借天道異變重塑肉身？那便讓你看看...真正的因果！」
浮空島投影開始崩塌，九嶷云宮的推演符文與千機樓的熔金咒文相互絞殺。晏無歡的空玄之體瘋狂吸納紊亂的靈氣，他的玉佩與斷劍共鳴，在雷暴中心畫出「逆天道」陣圖。當(dāng)無相綾觸及初代宮主殘留的衣角時，軟兵器發(fā)出悲嘯——三百年前的遺言終于完整：「毀掉《大衍天章》...天道不該被...」
雷殛荒原的大地裂開，露出深處的青銅祭壇。祭壇中央，半截刻滿星圖的石柱緩緩升起——正是玄冰鏡湖底那根青銅柱的姊妹篇。晏無歡與劍靈對視一眼，同時將斷劍與冰劍插入石柱凹槽。
剎那間，天地倒轉(zhuǎn)。雷擊木的魂火歸位，械奴心臟停止跳動，浮空島的投影化作星屑飄散。晏無歡在強光中聽見無數(shù)道痕修士的嘆息，而他的玉佩突然碎裂，七枚印記化作流光沒入眉心。
當(dāng)雷暴平息，地面只剩半截石柱與兩枚特殊齒輪——一枚刻著九嶷云宮徽記，一枚印著瑯?gòu)指５佚敿y。劍靈的身影變得愈發(fā)透明，她將冰劍遞給晏無歡：「去赤炎戈壁...機關(guān)城的地火熔爐下，藏著《大衍天章》的殘卷?！?/p>
遠處傳來空間撕裂的嗡鳴，一艘黑色樓船從云層縫隙浮現(xiàn)。船帆上繡著無?？蜅５墓砻嫫?，甲板上站著個蒙眼老者，手中的叩心鈴搖晃出熟悉的韻律——正是晏無歡在覆天之夜聽過的鎮(zhèn)魂曲。
雷殛荒原的雷擊木重新歸于平靜，唯有石柱上的星圖仍在流轉(zhuǎn)。晏無歡握緊斷劍，感受著體內(nèi)與天道共鳴的力量。他知道，九嶷云宮、千機樓與瑯?gòu)指５氐墓唇Y(jié)真相才浮出冰山一角，而赤炎戈壁下的機關(guān)城，將是解開《大衍天章》秘密的下一道關(guān)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