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去和親,他的心又怎會不痛?
蕭君翊松開圈住她腰的手,垂下眼眸,不再看她。
越看,心中的不舍就越深,疼痛就越甚,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后悔,會不顧一切地將她留下。
“回去吧,你去紫原和親,孤請旨父皇,親自送你?!?/p>
慕灼華從他身上下來,挺直了腰桿,背影沒有絲毫留戀。
她再也不會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
在那個(gè)夢里,也是他親自將她送去紫原。
那時(shí)的慕灼華,在他的哄騙下,選擇了原諒,即使身處紫原,也滿心期待著他去接她回來。
慕灼華嗤笑了一聲,笑夢里的自己。
從馬車上下來后,她徑直朝著娘親的屋子走去。
一路上,府中的燈籠已經(jīng)亮起。
慕灼華來到娘親院子時(shí),慕夫人坐在屋內(nèi),手中捧著一本書。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見是女兒回來了,臉上立刻露出溫柔的笑容。
她起身,牽著慕灼華的手,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宴會上可有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婳婳沒被欺負(fù)吧?”
慕灼華聽到娘親溫柔的話,心中的委屈與恐懼涌上心頭,眼眶一熱。
她強(qiáng)忍著淚水,緊緊抱住娘親,故作輕松道:“京城誰敢欺負(fù)我。”
慕夫人輕輕拍著她的背,嘆了口氣:“是娘沒用,無法阻止你去和親。去了紫原,就沒人給你撐腰了,一定要收斂脾性,該伏低做小就得伏低做小?!?/p>
“我聽說紫原的陛下殘暴無比,從不憐香惜玉,不知道我的婳婳能不能受得住?!?/p>
“娘,別擔(dān)心,女兒會保護(hù)好自己的?!?/p>
慕灼華安慰著娘親,她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娘,你和哥哥有什么矛盾嗎?”
哥哥在前段時(shí)間離京了,這段日子并不在府內(nèi)。
慕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神情也有些異樣,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慕灼華并未察覺。
慕夫人輕聲道:“怎么這么問?我和你哥哥能有什么矛盾?”
慕灼華笑了笑,裝作若無其事:“沒什么,只是覺得哥哥在離京之前似乎有些不對勁?!?/p>
其實(shí)這不過是她編造的借口,她只是想試探娘親是否有察覺到哥哥的異常。
因?yàn)?......
在那個(gè)夢里,她的親哥哥,殺了娘親!
“我和你哥哥沒什么矛盾,只是你即將和親,你和你哥哥都沒法再見一面了?!?/p>
慕灼華扯出一抹笑容,心中卻在飛速思索。
對呀,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呢?
哥哥那么疼愛自己,若是知道她要去和親,怎么可能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
哥哥離京是去軍營訓(xùn)練了,但軍營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她的消息。
除非……有人對他隱瞞了這個(gè)消息。
可又是誰?
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慕灼華想不通這些錯(cuò)綜復(fù)雜的事情,眼下時(shí)間緊迫,她也沒時(shí)間去查明真相。
匆匆和娘親告別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間。
閨房里,慕灼華緊抿著雙唇,繼續(xù)捋清楚來龍去脈。
吩咐道:“巧菱,明日去醉花樓,將這個(gè)玉佩交給醉花樓的掌柜,給他帶一句話,就說慕家小姐要見醉花樓真正的主人?!?/p>
“然后讓掌柜給我準(zhǔn)備兩個(gè)丫鬟,一個(gè)要會武,一個(gè)要會醫(yī)。”
醉花樓,表面上是南朝京城繁華熱鬧的酒樓,每日賓客如云,酒香菜美。
可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自己的哥哥慕鈺凌。
曾經(jīng),哥哥親手將這塊玉佩交到她手上,鄭重其事地告訴她,只要她遇到危險(xiǎn),或是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去醉花樓找掌柜,掌柜定會竭盡全力滿足她的需求,并且會第一時(shí)間將她的消息傳達(dá)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