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到了如今她十七歲的年紀(jì)。
漫長的十二年里,蕭君翊對她百般寵愛、細(xì)心呵護(hù),幾乎到了事無巨細(xì)的地步。
她若想要天上的月亮,他恐怕真的會想盡辦法為她摘下。
可誰又能想到,堂堂南朝儲君蕭君翊,竟會對她演了一場長達(dá)十二年的深情戲碼?
她慕灼華是何等 “榮幸”,能成為這場騙局的主角?
蕭君翊自然察覺到了慕灼華最近因和親之事而心情煩躁,即便是在自己面前,也常常毫不掩飾地甩臉色。
但他依舊神色溫和,仿若并未在意。
端起桌上的一碗乳糖真雪,遞向慕灼華,“這乳糖真雪,是你最愛喝的,嘗嘗?”
他的聲音輕柔,還是帶著往日的寵溺。
慕灼華卻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抬眸,冷冷地看著他,反問道:“太子殿下今日怎么突然想起邀我用午膳了?”
“孤聽說你昨日罰了個丫鬟,可是她做了什么惹你生氣的事?”
“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竟能勞殿下如此關(guān)注,當(dāng)真是了不得?!?/p>
“孤關(guān)注的,是你?!?/p>
然而,慕灼華卻不再說話,只是坐在那里,眼神冷漠地看著蕭君翊繼續(xù) “表演”。
無論蕭君翊說什么,都已變得毫無意義。
她只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是如此陌生,過往的一切美好,都如泡沫般破碎。
蕭君翊嘆了口氣。
他起身,主動走到慕灼華身旁坐下。
修長的手指再度端起那碗乳糖真雪。
“孤的心思,從頭到尾都只放在你一人身上?!?/p>
“如今你馬上就要遠(yuǎn)赴紫原和親,在這節(jié)骨眼上,若是因為隨意打罰下人而傳出不好的風(fēng)聲,即便你不在意自己的聲譽(yù),難道你也忍心看著慕丞相的名譽(yù)受損嗎?”
然而,“和親” 二字,瞬間點(diǎn)燃了慕灼華積壓已久的怒火。
她想也沒想,猛地?fù)]手。
蕭君翊顯然沒料到她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yīng)。
原本穩(wěn)穩(wěn)端在手中的湯碗,就這樣被慕灼華一揮之力打翻在地。
“嘩啦” 一聲,湯碗破碎,湯汁濺得到處都是。
蕭君翊的衣擺首當(dāng)其沖,瞬間被浸濕,而湯汁順勢流淌,竟也浸濕了慕灼華的鞋子。
慕灼華看著自己被弄臟的鞋子,瞬間擰起了好看的眉頭,滿眼嫌棄。
蕭君翊還沒來得及對自己被弄濕的衣擺做出反應(yīng),就聽到慕灼華帶著嗔怒的聲音響起:“都怪你,我的鞋臟了!”
那語氣,就像小時候她受了委屈,向他撒嬌抱怨一般。
蕭君翊心中一軟。
他彎腰將慕灼華橫抱起來。
慕灼華只覺身子一輕,下意識地伸手摟住蕭君翊的脖頸。
蕭君翊抱著她,繞過精致的屏風(fēng),來到內(nèi)間的榻前將她放下。
他單膝跪在慕灼華的腳邊,抬起她那只被沾濕的腳,熟練地脫下慕灼華腳上精美的繡鞋。
仔細(xì)一看,白色襪子上也沾了些許湯漬,又將襪子脫了下來。
慕灼華潔白如玉的小腳,就這樣被蕭君翊握在手中。
慕灼華高高在上地盯著眼前這位南朝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
蕭君翊此刻的殷勤,不過是為了讓她心甘情愿地去紫原和親,為他傳遞情報罷了。
她心中冷笑。
只是見蕭君翊盯著自己的腳發(fā)起呆來,心中一陣厭惡,感覺自己若是再不將腳收回,蕭君翊就要親上去了。
心里咒罵:變態(tài)。
隨后厲聲呵斥:“松手!”
蕭君翊這才回過神來,眼神瞬間變得晦澀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