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那拭目以待。”
程知夏不愿和他多作糾纏，把東西收好后，就根據(jù)定位前往許稚所在的醫(yī)院。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原諒了嗎？
僅僅記起零碎的回憶就能讓她痛徹心扉，那一萬次，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無論他做什么，都不能令她回頭了。
許稚的確沒受什么傷，就是驚嚇過度，得知程知夏又回到孟凜川身邊后自責地抱住她痛哭。
“夏夏對不起，我以為他為了報仇，就可以值得相信了?！彼槠煌?，歉疚地哽咽，“你現(xiàn)在快跑，我和男友這就去國外，讓他再也不能抓住我威脅?！?/p>
程知夏好說歹說才讓她心情平復，她安慰道：“沒事的，十次追求而已，我心里有數(shù)?！?/p>
陪著許稚聊到了深夜，程知夏離開醫(yī)院準備啟動車子回家。
忽然，車燈一亮，孟凜川的身影顯現(xiàn)在車身前把她嚇了一跳。
“夏夏?！彼傻乖诘?，擋在車前。
程知夏搖下車窗，皺眉喝道：“你又在發(fā)什么瘋？”
“那次車禍，我欠你的?！彼雌鹦?，“來吧，撞到你滿意為止?！?/p>
她摁下喇叭，沒好氣地怒罵：“你當我傻嗎？那我不成了殺人犯？”
“不會的?！彼p聲否認，指了指停車場內(nèi)破壞的監(jiān)控。
“監(jiān)控已經(jīng)壞了，如果我真的死了，我的遺書會證明我是自殺，而你每撞我一次，我就給你一億?！?/p>
他瞳孔一片灰暗，像是一潭死水。
停車場內(nèi)寂靜無聲，過了一會兒，他想要開口催促，“不要不忍心，我......”
話咽在喉嚨，劇烈的痛楚就從手臂傳遍全身。
“?。?！”
程知夏竟然真的開車碾過他的手臂！
迅速倒車后，孟凜川感受著失去知覺的右手，苦澀地一笑。
掛擋，前進，程知夏沒有給他喘 息的機會，很快又碾壓過去。
這次是腿，下一次轉(zhuǎn)向?qū)柿四_......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回聲不斷哀轉(zhuǎn)久絕，鮮血染紅了他的西服在地面匯聚成血泊。
孟凜川嘴角依舊勾著笑，眼眸明亮，沙啞地開口：“再來，到你滿意為止?！?/p>
明明渾身都疼痛無比，五臟六腑仿佛從內(nèi)部滲血，可他還是堅持著沒有退縮。
程知夏下了車，“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車門。
他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撐著引擎蓋爬了起來，他幸福地笑，“夏夏，你還是不忍心，來看我了?！?/p>
程知夏瞥了他一眼，用噴壺和抹布擦去血跡，冷冷道：“我只是不想開著臟車上路被警察抓而已?！?/p>
“怎么樣？是不是很失望？”
孟凜川笑容一滯，忽然邁出一大步將她抱進懷里，輕聲道：“你沒弄死我，就夠了?！?/p>
程知夏身體僵住。
很快，她條件反射地猛然推開他，厭惡地把抹布扔在他身上。
“臟死了，你有病就去治，別碰我！”
他被推倒在地，又是吐出一口鮮血，可還是毫不在意，“沒關(guān)系，我可以等。”
他又擋在車前，程知夏只能打開打車軟件。
“等等，這個給你。”
他顫抖著從包里取出一根密封良好的針管，又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精壯的小臂。
“夏夏，抽我的血，這是，我欠你的?！?/p>
程知夏來了些興趣，蹲下身子好奇孟凜川的腦回路，“抽了給蘇泠月嗎？我可沒那么好心。”
說完她就起身準備離開，就聽背后再起一聲慘叫。
孟凜川竟然把針管刺入自己的脈搏，自己抽自己的血！
鮮血很快就將針管填滿，他疼得面目扭曲卻還是把針筒抽了出來扔在地上。
沒有止血的手腕處鮮血淋漓。
程知夏驚恐后退兩步，又踉蹌上前撕下衣角為他包扎。
哪怕流了那么多血，看到程知夏后他還是笑了，笑得仿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夏夏，這算一次，對吧？”
他緊張得像個孩子，等待她的回復。
程知夏沉默片刻后點了點頭。
他釋然咧開嘴角，輕聲開口道：“夏夏，嫁給我?！?/p>
耗盡了最后一絲氣力，孟凜川最終支撐不住暈倒在地。
他的臉色蒼白如此，呼吸微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斷絕。
如果程知夏放任他在這，他用不了多久就會死。
程知夏捂著額頭，零碎的記憶又再次涌現(xiàn)，那是她醉后向孟凜川告白的情景。
心跳越來越微弱，鮮血似乎快要干涸。
程知夏幽幽地長嘆一聲，回過神后，撥打了急救電話。
哪怕不愿看他在自己面前死去，可她清楚，記憶恢復、他浪子回頭，她也不會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