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道:“待會兒等那個老皇帝來了,咱們陪他喝杯酒吃兩口飯就可以告辭回國師府了。”
公儀琢點了點頭,他其實根本不想來這個勞什子中秋夜宴,在這要跟老皇帝喝酒,而在國師府他就是老大,府里全都是他的人,不知道有多自在。
他等著大虞皇帝李靖瑜過來,沒有注意到對面的李應棠自他出場之后就一直在盯著他看。
公儀琢一向深居簡出,藏在國師府里幾乎不怎么出門,平日幾乎只有每月一次的祈福大會才能見到他一次,很是神秘。
李應棠一直很好奇,公儀琢一直待在國師府里面,真的只是供奉孔雀大明王嗎,會不會覺得無聊?
公儀琢雖然沒有注意到,但是下方的這些人卻都注意到了,國師一來太子果然收斂了,眾人暗暗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是國師,他們有救了。
皇帝李靖瑜也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公儀琢到后沒多久,他就帶著兩個最近最寵愛的后妃壓軸出場了。
系統(tǒng)叫他老皇帝,其實李靖瑜也沒有多老,今年才四十六歲而已,養(yǎng)尊處優(yōu)還算是壯年,不過他這些年沉迷酒色,身體有點虛,也有點發(fā)福。
李靖瑜走到最上首的座位,帶著兩位后妃坐下后,抬了抬手,“眾愛卿免禮,今夜是中秋佳節(jié),盡情享受夜宴就是?!?/p>
底下的人齊聲應是,宮女們捧著佳肴魚貫而入,舞女也飄著走到了中間的舞臺上,表演起歌舞來。
李靖瑜端起酒杯,對公儀琢舉杯道:“國師,請?!?/p>
公儀琢也把酒杯舉了起來,“謝陛下?!?/p>
他一手撩開帽紗的下擺,一手將酒杯送進了帷帽里面,從容的抿了一口,動作優(yōu)雅極了,就算戴著帷帽有些不方便,也一點都沒有影響儀態(tài)。
李應棠看著他喝酒時露出來的一點點白皙的下巴,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公儀琢喝完酒之后眼睛一亮,今年的桂花酒好好喝哦,往年的都有些辛辣,他不喜歡喝,只有皇帝跟他喝酒的時候,才會淺淺抿一點意思一下,今年的桂花酒卻像飲料一樣,甜甜的,酒味很淡更像是果汁,正好是他能接受的程度。
他把剛放回到桌子上的酒杯又端了起來,一口氣喝完了,不過還是很優(yōu)雅。
李應棠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唇角勾了勾,抬了一下手。
站在他身旁的貼身太監(jiān)德全立刻會意,拿著酒壺又給他添了一杯。
其他人和公儀琢喝的甜酒可不一樣,還是跟往年一樣的辛辣桂花酒,有些烈。
德全憂心道:“殿下,您今日喝的已經(jīng)很多了,少喝一點吧?”
李應棠瞥了他一眼,“管到孤的頭上了?”
德全立刻噤聲,不敢再言語。
李應棠舉起這杯酒,對公儀琢道:“國師,孤敬你一杯?!?/p>
沒想到他會給自己敬酒,正在吃桂花糕的公儀琢嚇的抖了一下,幸好他帶著帷帽,不怎么明顯。
他穩(wěn)住心神放下桂花糕端起酒杯,對李應棠道:“太子殿下請。”
李應棠瘋太子的名聲,公儀琢當然也知道,而且李應棠就是他的任務目標,他比別人知道的還更多一點,更害怕這個瘋批。
他剛穿越到大虞的時候只有六歲,系統(tǒng)給他的任務是輔佐李應棠成為一代明君,完成任務后他不僅能夠回到原世界,還能獲得一輩子燒錢都花不完的財富。
公儀琢興沖沖的就去了,結(jié)果看到那時只有四歲的李應棠在殺一只貍奴。
三頭身奶呼呼的李應棠,拿著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繃著小臉對著蹲在他腳邊撒嬌的貍奴就是一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鮮血濺到他還帶著嬰兒肥的臉上,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外表六歲,實際二十六歲的公儀琢腿當時就嚇軟了。
這小孩兒超雄吧?
他立馬就打起了退堂鼓,問系統(tǒng)如果不做任務會怎么樣?
系統(tǒng)說:“不做任務你就再也回不到原來的世界了?!?/p>
公儀琢:?
就這?
他當即就決定放棄任務,他在這個世界可是國師備選,就算以后當不上國師也是大祭司,吃喝不愁,地位還高,非要回原世界干什么,回去天天挨黑粉罵嗎?
系統(tǒng)聽了他的打算覺得也行,正好它也工作很久了,這個任務世界就當休假了,于是一人一統(tǒng)一拍即合,一起快樂的擺爛了二十年。
如今已經(jīng)當上國師的公儀琢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他還想繼續(xù)擺爛,所以不想和李應棠這個越來越超雄的孩子有什么交集。
李應棠在敬了他一杯酒之后沒有再說什么,公儀琢松了一口氣,繼續(xù)開開心心的喝酒吃菜。
他本來打算稍微待一會兒和皇帝喝完酒就走,但是今年的桂花酒太好喝了,他忍不住多喝了幾杯,直到喝完一整壺才起身跟皇帝告辭。
他提前離席已經(jīng)是常事了,李靖瑜沒覺得有什么,“國師既然累了,就回國師府休息吧?!?/p>
公儀琢帶著國師府的人像來時一樣仙氣飄飄的離開,等走到舉辦夜宴的桂園附近的倚荷水榭時,一陣熱意忽然從胃中涌了上來,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國師府的人跟著他停了下來,侍女采薇上前問道:“冕下,您是不是喝醉了?”
公儀琢以前沒有喝醉過,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感覺,不過他現(xiàn)在臉頰很熱,腳步也有些虛浮,應該是喝醉了吧。
他對采薇道:“我沒事,你們先回國師府吧,我想在這里吹吹風?!?/p>
采薇不放心,把他們金尊玉貴的國師一個人放在這里怎么能行。
公儀琢笑了笑,“這是皇宮,我是國師,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既然他堅持,采薇就沒有繼續(xù)勸,宮里的人都有眼色,國師確實不會有什么危險。
將手中的孔雀提燈交給公儀琢,采薇帶著其他人回了國師府。
等他們走了,公儀琢走到湖邊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將帽紗撩了起來看著天上高懸的圓月。
系統(tǒng)道:“你是不是想家了?”
公儀琢托著腮嘆了口氣,“我想手機,電腦和網(wǎng)絡?!?/p>
二十年了,他還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