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琢吃飽喝足之后回到了營帳內,采薇已經(jīng)給他準備好了沐浴用的水。
營地不比宮中,熱水不好準備,除了皇帝之外,也就他這個國師才有條件洗澡。其他人也就是擦洗一下。
采薇道:“冕下,委屈您了,在營地里面只能用浴桶,浴桶狹小,您將就一下。
公儀琢一臉問號,這有什么委屈的,野營能洗澡已經(jīng)很好了,他這待遇都和皇帝相當了。
他走到屏風后面脫外衣,對采薇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p>
采薇知道他沐浴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服侍,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公儀琢脫完衣服,邁步進了浴桶,大半身都被溫熱的水泡著,舒服的他嘆了一口氣。
他趴在浴桶邊,“好久都沒有用浴缸泡澡了?!?/p>
嚴格來說他現(xiàn)在泡的不是浴缸,而是浴桶,不過也差不多。
系統(tǒng)道:“你真的不想回原來的世界嗎?”
“原來的世界啊?!?/p>
公儀琢有些悵然,他是在拍一場水下戲的時候出的意外,和系統(tǒng)綁定后來到了這個世界。
系統(tǒng)說他在原來的世界中還沒有徹底死去,是植物人的狀態(tài),要是他能夠完成任務,就能在原來的世界醒過來,如果他沒有完成任務,李應棠在當上皇帝之后沒有成為一個明君,那他在原來世界的植物人身體就會死亡。
“回不回去都無所謂吧?!?/p>
他爸媽都有了新家庭,在聽到他的“死訊”的時候可能會有點傷心,但這點傷心應該很快就會被消磨掉。
比起血脈上的家人,更讓他覺得遺憾的其實是他的粉絲,他還沒有練好演技,沒有給他們一個好的作品就無了,粉絲們在懷念他的時候連他的一部代表作都說不出來。
好丟臉,他不想被形容為只有臉的那個演員。
還有一件事就是他雖然演技差,但錢還是掙了不少的,他都沒怎么花人就沒了,早知道應該早立個遺囑,全部捐給貧困山區(qū)的小朋友。
系統(tǒng)聽著他東拉西扯的碎碎念,有些無奈,兩個世界加起來小五十歲的人了,還是這么單純幼稚。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它才會選中公儀琢來這個世界攻略李應棠。
公儀琢身上的溫暖,正是李應棠所缺少的。
公儀琢到最后也沒有說他想不想回原世界,他雖然嘴上總說不回去也行,但實際上應該還是有些想回去的。
在浴桶里泡了一會兒,公儀琢簡單擦洗了一下就走了出來。
帳篷中鋪著厚厚的絨毯,直接踩上去也沒有關系,纖細雪白的腳踩在暗色的地毯上,留下幾滴深色的水痕。
公儀琢打了個哆嗦,立刻拿起擦身的布巾把自己包起來,快速跑回到了床上。
這個季節(jié)就算是在帳篷里面也有些冷了。
公儀琢回到床上將床幔拉下來,緩了一會兒才開始慢慢擦身體。
系統(tǒng)嘲笑道:“你剛才的樣子要是讓容瑾看到,又要嫌棄你的儀態(tài)了?!?/p>
公儀琢一邊擦頭發(fā)一邊模仿容瑾說話的語氣,“國師要有國師的樣子,代表的是大明王的臉面?!?/p>
“他現(xiàn)在又不在這里,再說了,誰敢偷看我洗澡。”
敢偷看國師洗澡,不要命啦。
往年秋狩都是容瑾這個大祭司代表孔雀宮來,容瑾倒不是跟他一樣是為了出宮玩,而是覺得公儀琢年紀小,體質又差,怕累著他。
今年秋狩是他一早跟容瑾求來的,一直待在皇宮里實在是太悶了,對于他這個國師來說,秋狩是難得能出宮的機會。
沒人的時候公儀琢一向很松弛,平時只要有人他就要端著國師的架子,端架子是很累的。
他簡單把頭發(fā)擦了一下,用一塊干凈的布巾把頭發(fā)包了起來,然后擦身上的水珠。
擦到大腿的時候,一陣刺痛突然傳來,公儀琢嘶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
他兩條大腿的內側通紅一片,有的地方還破了一點點皮,看位置應該是騎馬的時候磨的。
在馬背上的時候他只覺得大腿那兒熱乎乎的,吃烤肉的時候也沒什么感覺,沒想到竟然磨成了這樣。
他朝著磨破的地方吹了兩口氣,嘟囔道:“才好了沒兩天?!?/p>
系統(tǒng)道:“采薇給你帶了藥膏,放在床頭的匣子里。”
公儀琢拉開床頭的匣子一看,里面瓶瓶罐罐一大堆,這么多用來當身體乳擦都夠了。
他隨便挑了一罐,用指尖挑了一點抹在大腿內側磨紅的地方,藥膏有些涼,冰的他哆嗦了一下,涂著涂著他的臉越來越紅。
一些被他刻意忽視的記憶從腦子里面不由自主的冒出來。
系統(tǒng)不知道什么是尷尬,故意道:“你在想瑟瑟的事,那晚……”
公儀琢的臉唰的一下爆紅,扯開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悶聲悶氣道:“我沒有?!?/p>
系統(tǒng)憐愛的看著他,沒有就沒有吧,也就嘴巴硬了。
第二天,公儀琢沒有出營帳,雖然騎馬挺好玩的,但他今天要是再去騎馬,大腿就不用好了。
李應樾走過來,問門口的采薇,“國師冕下還沒有起嗎?”
采薇朝著他欠了欠身,“裕王殿下,冕下已經(jīng)起了,只是昨天有些勞累,今日打算留在營地里面休息?!?/p>
李應樾道:“原來是這樣,昨日我看到國師和太子在山腳下的林子里面散步來著。”
他笑了笑,“我本來也想和國師一起出去走走,沒想到國師今日要休息,我可以進去看看國師嗎?”
采薇有些為難,正想說先進去通報公儀琢一聲,李應棠走了過來。
他涼颼颼的看了李應樾一眼,冷冷道:“五弟在國師的營帳前做什么?”
李應樾身體一僵,急忙對他躬身行禮,“見過太子,臣弟聽說國師昨天累到了,所以想要拜訪一下國師。”
整個大虞就沒有人不害怕李應棠,就算他是李應棠的弟弟也一樣,實際上他覺得李應棠大概從來沒有把他當?shù)艿芸创^,說句大逆不道的,就連李靖瑜這個爹,估計也不在李應棠的眼里。
聽公儀琢累到了,李應棠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他顧不上搭理李應樾,直接掀開帳篷前掛的門簾走了進去。
采薇和李應樾都沒想到他會直接進,采薇伸出爾康手阻止道:“太子殿下……”
李應棠回頭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陰鷙的眼神嚇的兩人立刻噤聲,吱都不敢吱一聲,
他掃了采薇一眼,對李應樾道:“你,不許進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