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杏的臉?biāo)查g燒紅，尷尬得恨不能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
劉掌柜面對江素雨，臉上的表情像調(diào)色盤般一言難盡，但絕對沒有歧視，略微窘迫地把江素雨迎進(jìn)店歉意道：
“萬掌柜就是嘴碎一點(diǎn)，其實(shí)心不壞。”
江素雨心道：語言能殺人，心不壞能說出那么傷人的話？
但凡她不是穿來的，萬掌柜那幾句話真能把她送走。
丟……嘭……
“啊……我的牙！”
萬掌柜捂著滿口鮮血的嘴，疼得淚流滿面：
“誰？哪個小畜生敢用石子暗算老娘？給老娘站出來，看我不削死她?！?/p>
江素雨竊笑，拉住珺墨淵還是小聲提醒了一句：
“下次出手再輕一點(diǎn)，別鬧出人命?！?/p>
珺墨淵點(diǎn)頭，奇跡般理解的江素雨這句話：
只要不鬧出人命就行了唄！
江素雨并不知道，攻擊萬掌柜的石子力道，還沒有攻擊封神醫(yī)那枚的十分之一。
山杏捂著心口默念“阿彌陀佛”，人果然不能隨意造下口孽。
“哎呦！”
劉掌柜縮了縮脖子雙手合十：
“罪過罪過！”
江素雨問：“掌柜的，你們家能定做衣服嗎？”
劉掌柜為難道：
“我們家都是小本生意，布匹都賣給窮苦人家。
請不起繡娘，一般的人家也舍不得銀錢找人做衣服，都是裁幾尺布自己回家做，沒有繡娘呢！”
“好吧！”
江素雨無可奈何，指著其中的細(xì)棉布問：
“白棉布多少錢，給我拿一匹。”
劉掌柜雙眼一亮，很久都沒有遇到那么大的單，忙取下來用薄草席打包裹好道：
“平時賣18文一尺，你整匹買，算17文一尺，一匹40尺，算你六百八十文?！?/p>
江素雨又買些碎花料子和深色的粗麻布，總共才花了一兩零一錢銀子。
想到兩斤鹽就花了二兩，江素雨感嘆：
“還是鹽貴啊！”
再花三百文買了針頭線腦，全部放進(jìn)珺墨淵的背簍。
從劉氏布行出來，江素雨進(jìn)了藥鋪。
茴香、八角、桂皮、香葉、胡椒、花椒等香料，各買了幾兩。
藥鋪掌柜一臉莫名問：
“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也不是藥方啊，你買這些做什么？”
江素雨笑容璀璨：
“這些藥組合在一起也不是毒藥啊，掌柜的怕什么？”
藥鋪掌柜一噎，收了二兩三錢銀子，把江素雨要的所有東西打包好，遞給她時還有些猶豫：
“你到底拿這些東西做什么？”
江素雨拉著藥包與掌柜拔河，雙方都不松手。
藥房掌柜盯著江素雨的眼睛，江素雨目光真誠滿臉堆笑：
“我做香料用?！?/p>
“呃……”
掌柜想說：姑娘你別笑成嗎？這鼻青臉腫的樣子好滲人呢！
掌柜松手，從藥柜最隱秘的抽屜里取出一瓶藥遞給江素雨道：
“姑娘，這是本店最好的活血化瘀藥膏，封神醫(yī)親自調(diào)配，絕對正品，要不要帶一瓶？”
江素雨：“……”
哎呀！
原來現(xiàn)代人的帶貨能力是從老祖宗那兒傳下來的。
江素雨接過藥膏，腦海中立即浮現(xiàn)瓶子里的藥膏配方：
紅花、川芎、牛膝、桃仁、枳殼……
我去，自己可以在古代搞藥品鑒定了，哈哈哈……
江素雨內(nèi)心一陣狂笑。
藥鋪掌柜看著江素雨變幻無窮的臉色肝顫了一下，弱弱道：
“姑娘和本店有緣，這瓶藥膏四兩五錢友情價送你吧！”
江素雨立即根據(jù)藥材配比和工藝算出藥膏價格。
腦海中甚至還出現(xiàn)了，裝藥膏的瓷瓶的產(chǎn)地和價值。
藥店掌柜確實(shí)分文未賺，成本價出售。
江素雨也很干脆，連還價都沒有，直接付款。
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走，看到藥鋪的老大夫給一個摔傷的孩子接骨。
想起受傷在家的董大郎，又退回藥柜問：
“掌柜的，家兄上山打獵摔傷了腿腳，不知店里的老大夫能否出診？”
掌柜點(diǎn)頭：“你算是問對人了，我們藥堂的方大夫是遠(yuǎn)近聞名的接骨能手。
等他治完那個孩子，跟你走一趟，只是車費(fèi)和診費(fèi)略高。”
江素雨擺手：“沒事兒，大哥的腿腳要緊，病情拖不得，越拖越嚴(yán)重?！?/p>
“哎，這話說到點(diǎn)子上了?！?/p>
藥鋪掌柜豎起大拇指：
“姑娘你說得太對了，很多人就是因?yàn)樾〔⊥铣闪舜蟛 ?/p>
當(dāng)然，我也能理解他們，百姓窮苦，稅負(fù)都交不上，哪兒有銀錢買藥？”
江素雨沉默，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她太弱小，心有余而力不足，幫不了其他人，先過好自己的日子再說。
藥堂需得保證方大夫的安全，安排馬車接送。
江素雨說了地址，付了定金。
走出藥房，迎面對上珺墨淵看著唐人流哈喇子。
江素雨花了十五文，買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糖人，才把珺墨淵的注意力拉回。
這貨傻歸傻，對自己真的好，普通人家養(yǎng)不起呀，養(yǎng)不起！
該買的東西買得差不多，江素雨帶著一臉幸福舔唐人的珺墨淵趕往與董母的約定地點(diǎn)。
不遠(yuǎn)不近跟蹤珺墨淵的單南鋮驚掉下巴。
封神醫(yī)捂臉，簡直沒眼看：
“主子若是恢復(fù)神志，知曉今日舉動，會不會把自己慪死？”
單南鋮頭頂一排烏鴉飛過，小聲調(diào)侃：
“一個從不吃糖的人，突然把糖當(dāng)成至寶，你說清醒以后會怎樣？”
“不敢想，不敢想啊！”
封神醫(yī)連連搖頭，見江素雨帶著珺墨淵和董母三人匯合。
董三郎還錢的過程并不算順利，要回借條時被打了一頓，不過傷皮不傷骨。
但總算把借條要了回來，還保下了五錢銀子，只交了二錢利息。
董母感覺無債一身輕，忙不迭安撫江素雨：
“三郎被打一頓沒關(guān)系，我們少交了五百文錢，也算大賺一筆?！?/p>
“呵呵！”
江素雨干巴巴咧唇。
被打一頓才保住五百文，還開心成這樣。
換自己，高低得讓刀爺貼點(diǎn)醫(yī)藥費(fèi)和營養(yǎng)費(fèi)。
來日方長。
這仇，江素雨記下了。
來時坐老王頭的牛車，回去的東西太多，一輛牛車?yán)幌隆?/p>
大家忙著回去收竹米，還得追趕方大夫的馬車。
江素雨提議，他們租兩輛馬車回去。
董二郎立即反對：
“太貴了，就算賺了點(diǎn)錢，也不能這樣揮霍。
你看你買了多少東西，我們什么家庭，能經(jīng)得住你這般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