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你剛剛對李春花說的到底啥意思,我咋聽不懂?”
“嘿,聽不懂就聽不懂,反正我就隨口說說而已。”
徐三青伸手在好兄弟肩頭重重拍了下,眼里閃過一抹狡黠。
和趙茍分別后,獨自提著麻袋往家趕。
他時間不多了,明天一早必須得趕到鎮(zhèn)上將手中草藥盡數(shù)賣掉。
若不然,囡囡的身體可能會越來越差。
小女娃娃,每天吃不飽穿不暖,很容易生病感冒。
記得上一世,就是因為這樣,才導(dǎo)致囡囡離世。
推開老舊院門。
小院顯得異常安靜。
由于早年喪父幼年喪母,父母沒能留下任何錢財。
好在那時候他已經(jīng)能靠著一身力氣賺些辛苦錢。
這才將妹妹養(yǎng)大不少。
再過幾天就是囡囡生日,可得好好為她慶生。
打定主意,徐三青來到房間。
看著正睡得香甜妹妹,不由得心中升起絲絲憐愛。
一夜過去。
大清早,趙茍就在拍門。
“砰砰!”
“青子,趕緊出發(fā),晚了可就趕不鎮(zhèn)里早集?!?/p>
院內(nèi)。
徐三青正給妹妹洗頭,聽到狗子聲音,隨口表示道。
“知道了,狗子你先進來,等我給囡囡做完早飯,咱們再出發(fā)?!?/p>
趙茍聞言有吃的,忍不住舔舐嘴唇。
大早上本來是準(zhǔn)備弄點吃的填填肚子,可一想到要去鎮(zhèn)上,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尤其是昨晚青子說要去鎮(zhèn)上,順便買些好吃的時候,那可不得好好解解饞不是。
大步走進院子。
只見好兄弟已經(jīng)開始動手做早飯。
而囡囡正從里屋搬凳子出來。
小小的一只,看起來十分可愛。
囡囡今年五歲,可惜營養(yǎng)跟不上,個子沒同齡人高,身子骨也瘦得不像樣。
趙茍當(dāng)初有提議讓青子沒事就帶著囡囡去家里吃飯,奈何這家伙臉皮薄,死活不愿意去。
也對,自己家里還有個常年臥病在床老母親。
這時,徐三青已經(jīng)端著稀粥從廚房出來。
他看了眼發(fā)愣呆立原地的狗子,再瞅了瞅抱著小板凳,顯得有些吃力的好妹妹,嘴角抽抽了下。
“我說狗子,你怎么搞的,就這么看著咱妹妹一個人搬凳子?”
“哦……哦,嗨,都是哥哥的錯,這就來搭把手?!?/p>
趙茍慚愧撓了撓后腦勺,快步走到囡囡跟前接過凳子。
囡囡雖說個子小,但脾氣還是有的,嘟著小嘴,不滿道。
“狗子哥,不用你假好心,囡囡自己已經(jīng)把板凳擺好。”
“啊,這……”
被一個五歲小女孩這么一說,臉?biāo)查g紅得不像樣,趙茍低著個頭,伸出的手,就這么停滯在半空。
徐三青打趣著讓妹妹趕緊拉狗子哥坐下。
囡囡聽話的露出小虎牙,蹦蹦跳跳來到哥哥身邊。
農(nóng)村人的早飯不怎么講究,也就一碗稀粥,三個咸菜。
南方這邊不像北方,吃白面饅頭配大蔥蘸醬。
三人吃完飯,收拾完碗筷。
徐三青想了想,覺得讓囡囡一個人待在家也不是個事。
索性敲響隔壁周老頭的大門。
前世,周老頭這人對他和囡囡還算不錯,平時沒事時候,都會來串個門,并且還給他們帶來些果子或者米面。
只可惜,老頭命不好,前些年老伴因病離世,這兩年城里兒子也很少來看他,一個人孤孤單單。
最后到死,都沒個人送終。
按理來說,他兒子可是鎮(zhèn)上教書先生,禮儀孝道這塊應(yīng)該是非常注重才是,但不知何原因,導(dǎo)致兩父子跟個仇人似的。
老周頭兒子一來,倆就注定吵個沒完沒了,最終他兒子也就很少出現(xiàn)。
徐三青深吸一口氣,將不好的情緒丟棄,換了副溫和面孔敲響老周頭院門。
“周老爺子,你在家嗎?”
“嘿,你這混青子,怎么會想到來找老頭子我啊!”
“是不是家里又沒米面啥的?”
“???”
老周頭一邊調(diào)侃,一邊拉開院門。
陳舊木門發(fā)出令人牙酸“嘎吱”聲。
老頭還是一如既往穿著中山裝,看起來就像是個老學(xué)究,只不過衣服縫縫補補,顯得略微寒酸了點。
徐三青之所以讀書比同齡人強,一方面也是受到老人家的熏陶和指教。
“老爺子,看你這話說的,我徐三青像是那種人嗎?”
“不像?!?/p>
周老頭莞爾一笑,接著道。
“你就是!”
得,這老頭子精氣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開玩笑也開得這么生硬無趣。
徐三青沒在多話,把事情大致交代了下,就和囡囡揮手告別。
鎮(zhèn)上的路距離村子大約有十七公里,不算特別遠。
不過要是憑借雙腳的話,那還是需要三四個小時,就哪怕腳程快點,也得三個半小時。
他不打算走去鎮(zhèn)上,現(xiàn)在距離趕集時間只有兩個小時不到,如果趕不上第一批早市的話,那就只能熬到下午。
這樣一來二去,耽誤時間不說,口袋里的藥材也會因為氣候問題,導(dǎo)致品相不好賣不出好價錢來。
昨日在山里,不僅采集到常見的婆婆丁、鈴鐺花,還有丁茄,夏枯草,這類藥草當(dāng)時漫山遍野隨處可見。
只不過這時候,大家都認為不過是些野草,沒什么用。
畢竟,漫山遍野都是的東西,誰會在意。
二人決定今天奢侈一把,攔了一輛進城的馬車。
就這么一顛一顛,兩人總算來到鎮(zhèn)上。
興旺鎮(zhèn),一個人口僅僅只有五萬不到的小鎮(zhèn)。
而它上面,是興業(yè)縣,總?cè)丝跀?shù)在三十萬。
徐三青從兜里掏出紙卷煙,遞了一根給馬夫。
“多謝老哥,改天請你喝酒!”
“客氣了青子,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們倆多吹了。”
目送馬夫離開后,他這才轉(zhuǎn)身拉著好兄弟朝集市趕去。
鎮(zhèn)子不大,趕集地方也就一條街,剛好位于城中間,這就好比一條路,將其一分為二。
左邊是高矮各異土磚瓦房,并沒高樓大廈。
右邊也是同樣,風(fēng)格都大差不差。
七十年代末,經(jīng)濟改革還不成熟,到處都貼滿打到資本主義的標(biāo)語。
重生歸來的徐三青,自是知道這一點。
要想做倒賣藥材等方面事情,那自然得找牢靠渠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