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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許盡量放低聲色,實在難以控制情緒,又怕裴序在江魚身邊聽到明夏的消息失控。
“哥,你別管,這事我有分寸,何況丟人的是那個女人,裴序只是沒看清她的真面目。”
江魚說完便掛斷電話,根本不給江許反駁的間隙。
裴序是瘋的,江魚比他更瘋。
三天后,沈家訂婚宴。
江家的車抵達會場外,裴序刮過胡子已換上新西裝,只是他臉色慘然幾近病態(tài),眸底一絲光也沒有。
“江魚,我說過不來京城,即便你趁我喝醉帶我來這兒,我也不會在人前給你體面?!?/p>
裴序以為,江魚是讓他跟著應酬,可當初這場婚事,他原本就不情愿,又怎么可能當眾與她裝作恩愛。
江許見裴序固執(zhí),反倒松了一口氣。
“江魚,既然他不想湊熱鬧,那就算了,我們自己進去。”
江魚今天穿著香檳色禮裙,戴了那件《躍鱗》珠寶遮掩脖頸淤痕,溫柔曼妙。
“裴序,難道你不想看一眼,那張放在宴會廳門外的簽名板上,寫的是誰的名字嗎?”
裴序面無表情:“你什么意思?”
江魚笑了笑,眼底冰冷晦暗。
“看了就知道?!?/p>
見裴序無動于衷,江魚接著激他。
“如果你不看,一定會后悔。”
她伸手去挽裴序,對方厭惡至極。
“別碰我。”
裴序冷臉拉開車門,徑直走向宴會廳。
江魚嘴角泛起一抹笑,幸災樂禍卻又心寒透徹。
江許實在無奈。
“江魚,你何必呢,沈潯可不是善茬,今天指不定鬧出什么亂子?!?/p>
迎賓的人見裴序走來,笑臉相對。
“先生,很榮幸,您能參加明夏小姐和沈潯先生的訂婚宴,請將請?zhí)挥晌一厥??!?/p>
他話音剛落,卻見男人莫名站在門口,目光怔然。
明夏&沈潯,訂婚快樂!
看到“明夏”的名字,裴序眸底幽暗。
他呆愣在原地,只覺腦袋轟然,思緒在這一刻瞬間停滯,半晌沒回過神來。
“先生,您怎么了?”來這兒的人非富即貴,對方看起來也并不像是會覬覦一張鑲鉆簽名板的人。
裴序突然抓著迎賓質(zhì)問,聲色緊繃。
“你說,這是誰和誰的訂婚宴?!”
迎賓被他的舉動嚇得不輕,拿起傳呼叫人。
“保安,門口有人鬧事!”
江許忙上前解圍:“誤會了,各位,我是江許,這位是我的妹夫,我們是來參加沈潯訂婚宴的?!?/p>
看著簽名板上用漸變筆寫下的字跡,裴序體內(nèi)的神經(jīng)末梢仿佛被電流擊中,麻木刺痛。
他下意識松開那名迎賓,身體不自覺后退,嘴唇微啟,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全身感知模糊而又沉重。
明夏要嫁給別人了。
裴序轉頭掐住江魚脖頸,戾氣橫生,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江魚,這一定是你在搗鬼,你為什么要騙我!”
項鏈上的寶石硌硬,江魚吃痛失笑,陰沉自眼底散開。
“事到如今,你還沒看清嗎?裴序,明夏是沈家繼承人的未婚妻,她當初離開你,就是為了攀高枝!”
她目光狠毒,捕捉男人臉上每一分震驚表情。
裴序越是不可置信,江魚便越是覺得可笑。
到頭來,裴序總會明白,這世上沒人比江魚更愛他。
他不顧旁人異樣目光,掐著江魚頸部,眸底陰鷙讓人不寒而栗。
江許拉不動裴序,抬手扇在他臉上。
“放開我妹妹!”
三人鬧得難堪。
裴序急于找明夏問清楚,丟下江魚進宴會。
化妝間,明夏正和明阿婆視頻通話。
“阿婆,今天是訂婚儀式,等明天有空我去看你?!?/p>
她和沈潯的婚姻有名無實,也就不必讓阿婆出席,只是走個形式罷了。
明夏掛斷電話收斂笑意,抬頭看向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