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1.
三個月后，我被診出身孕。
馮香茹砸了院里所有的東西，氣急敗壞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依照她的劇情，太子偏寵她，為了不讓我有孕，事后總是逼我喝避子湯。
面對我的質(zhì)問，李喻有他自己的解釋：「如今孤地位未穩(wěn)，無法保護(hù)你們母子，你不該有孕?！?/p>
我信了他的邪。
李喻自己也慌了，忙著把馮香茹抱進(jìn)懷里辯解：「我也只不過每月十五才依照禮制留宿她宮中，并且哪怕留宿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沒碰過她......」
馮香茹哭著大喊：「一次也沒有嗎！」
李喻不自在移開目光，臉色有些別扭：「我......」
我靜靜站在他們院外，心里冷笑。
是有一次的。
李喻確實如馮香茹所寫，一次都沒愿意碰我?？晌易詮闹仃栆寡纾闩c皇后十分交好，有次進(jìn)中宮拜謁皇后，皇后給了我一個木質(zhì)小瓶。
「太子妃。」她定定對我笑道，「別看這小小一瓶，該怎么用，你最清楚了?！?/p>
于是那晚我給太子下了藥。
順便，也給服侍太子的侍婢下了藥。
做完這些，我就去找裴尚清廝混去了。等到第二日，我再悄悄從太傅府里溜回來，褪去衣衫，渾身青紫地躺在他二人中間。
李喻嚇瘋了。
我哭得梨花帶雨。
「殿下，臣妾知曉您如今不怎么喜歡臣妾了，可為何如此羞辱我！」
李喻到底從前是真心喜歡過我的，對我尚有幾分舊情在。
他慌不擇路地哄我：「莫哭，莫哭，你莫聲張?！?/p>
反手扇了那侍婢一耳光：「賤人！誰準(zhǔn)你爬上孤的床的！」
侍女自己也嚇壞了，磕頭不停討?zhàn)垺?/p>
我故意哭道：「馮姑娘若是想在東宮栽培自己的勢力，也不必如此著急把侍婢往殿下的床上送......我又算什么呢？」
那個婢女，原先是馮香茹的，馮香茹原是想讓她盯著太子動向。
不過我這樣一說，事情的味道可就變了。
李喻頭疼欲裂，他在屋中無頭蒼蠅般踱了幾圈，最后只得求我：「阿貍，你要什么我都給，給你賞賜好不好？你可千萬別說出去，連岳丈也不能告訴！」
他終究還是忌憚我們江氏。
一晚共睡兩女，這名聲可確實不太好聽。
我阿爹若知道了，一定會氣得找他老子告狀的，別說江氏門生的廢太子奏折，就連天下人的唾沫，也能把李喻淹死。
他就廢了。
我佯裝委屈答應(yīng)了。
那日李喻匆匆忙忙，幾乎是從我殿中逃了出去，自然忘記什么避子湯不避子湯的。
馮香茹看他支支吾吾的神情，還有什么不明白。
她又哭又鬧：「為什么！為什么她懷孕了！喻哥哥，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不會讓她有孩子的嗎！」
李喻一把捂住了馮香茹的嘴：「胡說什么！」他慌忙看向我，我故作驚訝，無聲悲傷地看著他。
馮香茹還在掙扎：「讓她打掉，打掉！」
李喻甩開了她死死攥住衣角的手：「胡鬧！」
「太子妃有孕，乃社稷之幸，朝廷之幸，孤高興還來不及，怎會讓她打掉。」
他好歹沒忘了自己這個太子位置還得坐，江氏還得收攏，這才勉強擠出些冠冕堂皇的話來。
我順勢道：「馮姑娘莫要傷心了，來日，你也會有孩子的。」
馮香茹被戳到了痛處，氣急敗壞地沖我發(fā)泄：「閉嘴，你個賤人閉嘴！」
我從善如流閉了嘴。
視線下移，落在她那日夜被寵幸，卻沒有任何動靜的肚子上。我知道她不會有了。
她那日重陽宮宴，雖是無心，卻還是搶了皇后壽星的風(fēng)頭，實在蠢笨。
皇后那日送我出來時，隨著瓶子一起的，還有一些賞賜，皆是金釵珠串之類。
「這都是好東西呀。」皇后笑道，低聲提醒，「不過太子妃可別亂用，用了，可怎么為皇家綿延子嗣？」
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也知曉我的處境。
果不其然，我一回東宮，所有的賞賜都被馮香茹盡數(shù)搜刮了去。
我如往常一般不與計較。
她如往常一般耀武揚威。
路是自己選的。
她的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