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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裴雪昭沉默良久卻吐出了一個‘好’字。
瞬間,蕭云歸笑了。
不是苦澀,也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徹底釋然的笑。
蕭云歸才發(fā)現(xiàn),原來心死到極致,是連痛都感覺不到的。
拿藥后,蕭云歸又偷偷找醫(yī)生給他開了切除輸精管的診斷證明。
等裴雪昭找到他,告訴他婚禮取消敬茶下跪環(huán)節(jié)后,他也表現(xiàn)得一臉感動。
接下來的幾天,蕭云歸纏著裴雪昭親手布置起了婚房,讓她親手掛滿了他們恩愛的照片。
他和裴雪昭同床異夢時,周既明那邊卻一直沒有動靜,安靜得讓蕭云歸都要忘了他還想著算計他了。
直到婚禮前夕,裴雪昭剛離開別墅,就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我想見你,穿著婚服來。
蕭云歸知道這恐怕是周既明的圈套,但還是答應(yīng)了。
但他也沒急著去,而是親手給裴雪昭寫了一封情書,字里行間充滿了對她的感謝與愛意,以及對自己聲名狼藉的厭棄,和不愿耽誤裴雪昭的決心。
然后他把這封情書和那份黃金婚書,還有切除輸精管的診斷證明,同那些被周既明剪毀的孩子衣服碎料放在一起。
蕭云歸要把這些都留給裴雪昭。
他要她每次看見這些就想起對他的虧欠。
假死機構(gòu)的工作人員貼心地給他準(zhǔn)備了一個鐵盒子,“蕭先生,您把要留下的東西放在這里,保證不會被大火損傷?!?/p>
蕭云歸點頭,“我已經(jīng)給別墅里的所有人放假了,你們看好時間點火,再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尸體放進去。”
工作人員答應(yīng)后,他才說:“我再加錢,你們派保鏢保護我去一個地方?!?/p>
蕭云歸想知道周既明究竟又想了什么陰損的辦法對付他,而裴雪昭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出門前,蕭云歸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真帶上了那套婚服。
而他按地址趕過去后,等著他的果然不是裴雪昭,而是一群濃妝艷抹的女人,還有一群混混。
看到蕭云歸那刻他們眼睛一亮。
“這么帥的男人,今天晚上咱們姐妹有艷福了?!?/p>
“不過讓這么帥的男人感染艾滋病,老娘還有些不忍......”
其中一個女人上下打量著蕭云歸,然后示意那群混混將他按住。
可他們還沒碰到蕭云歸的衣角就被他帶來的保鏢控制住了。
“蕭先生,怎么處置?”
蕭云歸現(xiàn)在的表情冷到了極致。
周既明想讓他染上艾滋?。?/p>
這樣陰毒的手段,裴雪昭竟然同意?
“隨你們處置,只是不許讓他們好過!”
蕭云歸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利刃。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傳來裴雪昭的消息:云歸,別來了,快回家!
蕭云歸沒理,他準(zhǔn)備讓剩下的保鏢帶他去機場了。
裴雪昭很快打來了電話,蕭云歸依舊置之不理,只是靜靜看著鈴聲響了又掛。
車子才駛出去不久,一個保鏢接了個電話后,臉色變得很難看,“蕭先生,別墅那邊的兄弟說,裴二小姐突然派了很多人回去,火災(zāi)計劃恐怕行不通了?!?/p>
蕭云歸的心一瞬沉到谷底。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他就看見了窗外裴雪昭的車,看那方向好像是去他們才離開的方向。
“你們的人已經(jīng)把那群混混和女人帶走了吧?”
蕭云歸有些心慌。
工作人員點頭后,又說:“別墅那邊自|焚假死的方案恐怕行不通了,我們報告給了老大,老大安排人緊急想出了幾套新的假死方案,您選一下?”
蕭云歸無意識摩挲著手指,才想答應(yīng),目光猝不及防掃到車上的婚服,他腦海頓時浮現(xiàn)出一個新的計劃,激動道:“不用了,我們?nèi)ズ_叀!?/p>
“我出十倍價錢,請你們迅速找一具和我差不多的,背上有鞭痕,但是染上艾滋的男尸!”
幾乎近一夜的兵荒馬亂,快到凌晨時,蕭云歸終于在海邊等到了他想要的男尸。
于是他重啟了關(guān)機的手機。
看見裴雪昭給他打的999個電話,蕭云歸扯了扯嘴角,回撥過去。
“云歸,你在哪,沒事吧?”
裴雪昭秒接,著急問:“我去接你?!?/p>
蕭云歸默了一會兒,偽裝出哭腔,“雪昭,你愛我嗎?”
“當(dāng)然!”
“那就夠了。”
“云歸,你在說什么?快告訴我你在哪......”
裴雪昭的聲音帶著急促與慌張,蕭云歸沒有理,依舊自顧自道:“那天敬茶時我為你穿了婚服,就當(dāng)娶過你了。希望你記住我最好的樣子。別找我了,我已經(jīng)臟了。”
說完,他不顧裴雪昭的呼喊,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
這時,找好的那具尸體也被換好了艷紅的婚服,沉入大海。
蕭云歸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今晚辛苦你們了,不過還得麻煩你們幫忙看著,要裴雪昭三天后再發(fā)現(xiàn)尸體。”
交代完最后的事后,他用早就偽造好的證件重新買了飛往國外的最早一班飛機。
飛機起飛那刻,太陽越過地平線。
他在心里默念,再也不見,裴雪昭。
但,我要你永遠記得我是為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