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醫(yī)院里,霍景深強(qiáng)迫安寧歡給她道歉。
“婉婷,你不要給她一般見識,她就是小孩子脾氣,是我太寵著她了,讓她這樣胡作非為?!?/p>
“更何況他們不是沒得逞嗎?你也不要太斤斤計較了。”
安婉婷臉上的傷疤被重新包扎好,可心理上的創(chuàng)傷卻未能消退半分,她歪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fā),手指甲深深陷進(jìn)肉里。
霍思庭看到這樣頤指氣使的安婉婷,輕呵一聲道:“你有什么資格讓歡歡阿姨和你道歉?如果不是你對爸爸死纏爛打,阿姨會想出這樣的法子嗎?”
“都是你的錯!爸爸說得對,你不適合做媽媽!”
安婉婷臉上漸漸濕 潤,可她卻好似沒有情緒一般,面不改色聽著一切。
霍思庭罵得累了,霍景深讓助理把他送回去了。
病房里再次只剩他們?nèi)齻€人。
良久,霍景深輕輕嘆口氣道:“婉婷,不要太過分了,畢竟你這次沒受到什么傷害不是嗎?倒是歡歡,被你這張臉嚇得哭了很久?!?/p>
他扶額無奈抬眸,像是強(qiáng)迫她妥協(xié)。
“你是姐姐,你應(yīng)該讓著歡歡?!?/p>
安婉婷仿佛聽到腦子里“嗡”地一聲,隨后所有歸于平靜。
她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跳動的聲音。
霍景深的臉色越來越差,安寧歡聞言跪在她面前,不過一秒就被心疼她的霍景深扶起。
“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不要故意針對我?從小到大我已經(jīng)因為你錯過了太多人,我不想再因為你錯過我愛的人,求你原諒我。”
安婉婷腦海里翻涌許多回憶,可盡數(shù)都是苦楚。
她咽了口口水,終是點點頭。
她不想再和他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反正,她馬上就要解脫了,這里的一切,都不會跟她再有關(guān)系。
安寧歡心滿意足離開,留下霍景深。
他伸手想過來牽安婉婷的手,卻被躲開。
霍景深輕輕皺了皺眉,但不過一瞬即逝。
“婉婷,我很欣慰你能理解我,明天的婚禮你會來參加的對嗎?”
他期待看著安婉婷,似是想在她平靜如水的臉上找到絲毫的慌亂和焦急。
可沒有。
她無波無瀾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
但他仍舊不為所動,只是眼神復(fù)雜瞥了眼她。
婚禮那天,霍景深的心不在焉讓安寧歡不忍問道:“景深,你在等人嗎?”
霍景深聞言,搖搖頭。
可在安寧歡獨自去敬酒時,他還是沒忍住離席給安婉婷發(fā)去消息。
卻發(fā)現(xiàn),消息怎么也發(fā)不出去。
安婉婷的所有賬號在一晚上全部注銷。
他給醫(yī)院打去電話,對方卻把他當(dāng)做了瘋子。
“什么安婉婷?你說的是半個月前那個綁匪案的安婉婷?她不是早就死了嗎?還是她先生給她辦的死亡證明?!?/p>
霍景深指尖一頓,呼吸不可抑制急促起來。
“我是霍氏的霍景深,請不要毫無理由開這種玩笑,明明昨天她還在你們醫(yī)院就診,怎么可能半個月前就死了?!?/p>
聽到“霍景深”的名字,對方才重視起來。
十分鐘后,對方虛虛應(yīng)答。
“可安小姐的尸體現(xiàn)在還在停尸間停著,是您太太吩咐我們不要讓她入土為安的?!?/p>
轟地一聲,霍景深腦子里發(fā)出顫抖破碎的尖叫。
與此同時,安婉婷已經(jīng)回到地府。
閻王爺心疼看著安婉婷身上的傷,長嘆口氣道:“你人間情未了,那個人暗戀了你十年,你還記得你十七歲時的那場車禍嗎?救你的不是霍景深,是他?!?/p>
“他因此雙腿癱瘓十年,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把你送到他身邊,也算是做件好事。”
安婉婷恍惚睜了睜眼,破碎的記憶在她腦海里交錯雜連。良久,她點點頭。
人都需要一個重頭再來的機(jī)會。
而她,也想給自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