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周平從兜里掏出來了幾根棒棒糖放到了尚言手心里,“下次舔這個。”
“哦,哦,行?!?,看樣子那件事是翻篇了,尚言連忙把糖放在自己兜里面。
“聽醫(yī)生說你還有幾個月就出院了?!?,周平搬了兩個板凳來,一個放到了尚言身邊,一個自己坐下 。
“嗯嗯,還有兩個月吧?!?,提到出院,尚言整個人都精神了,“你現(xiàn)在在哪個高中上學(xué)?”
“西津市一中?!保芷饺滩蛔∩焓置嗣眯值茴^頂?shù)拇裘?/p>
周平現(xiàn)在十八歲,上高三。
“行行,我到時候出院了就去一中上學(xué),咱們兩個就還是校友!”,尚言興奮的手舞足蹈。
【宿主,你沒參加中考,能去嗎?】,019沉默了。
【實在不行我就在一中門口擺地攤賣小吃?!?,方法總比困難多,尚言就是這種理智的小鯊魚。
“那個……”,尚言用胳膊肘碰了碰周平,“你是怎么來的?”
“坐車?!保醒灶^上的小呆毛一晃一晃的,周平的視線總會看過去。
“是不是……是不是要很多錢???”,西津市離蒼南市有一段距離的,尚言印象里錢好像是很重要的。
他好像就是因為錢才記得……糟糕想不起來了。
“沒有很多?!?,周平微啞的聲音響起,不過是每天放學(xué)在三舅的菜館里怒刷幾個小時的盤子,每天晚上在離家不遠(yuǎn)的便利店上貨打零工幾個小時罷了。
也沒有用很多的錢,因為他掙的不多。
“兄弟你真好!”,尚言感動的抱住了周平,“我要和你當(dāng)一輩子的好兄弟!”
見尚言又突然激動起來了,周平回抱住了他,“嗯?!?/p>
【要不你們兩個抱頭痛哭一場吧,我覺得還挺喜感?!?,每次周平一來,尚言就抽象的一批,019已經(jīng)把這個當(dāng)做每個月必不可少的娛樂節(jié)目了。
“最近放暑假了,你在菜館幫工嗎?”
“嗯?!?/p>
“那你干什么活兒?”
“服務(wù)員?!?/p>
“哦……那我也要去,去掙錢!”
“你恢復(fù)好了再去?!?/p>
“可是我沒有錢,你每次來見我都花好多錢,我要掙錢給你!”
“……不用給?!?/p>
“不對,你應(yīng)該說你要!”
“不要?!?/p>
【又開始了,這個小傻逼?!浚?19打了個哈欠看尚言在那里和周平掰扯。
日光一寸一寸西移,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后又走出去一起散了散步。
小徑上,陽光灑下來,將整個小徑照得明亮而耀眼。微風(fēng)拂過,陽光在樹葉間跳躍,投下斑斕的光斑,尚言被透過葉間縫隙的光照到了眼睛,他瞇了瞇眼。
周平把鴨舌帽拿了下來,戴在了尚言的頭上,這下他的整張臉露了出來,尚言抬頭看見他疏淡的眉目,淡粉的薄唇微微抿著。
看他不太自在的樣子,尚言撓了撓頭想把帽子拿下來,“我怎么感覺你比我更需要這個?”
周平輕搖了一下頭,說了一句,“沒有?!?/p>
這下他走的更快了些,尚言連忙跟上。
跟在他身后的尚言明顯看到他耳根紅了,真是經(jīng)不起一點刺激,平常的一句話,周平就能臉紅起來。
“哥,你等等我,我這兩天風(fēng)濕骨病又犯了!”,他走得快,長腿一邁尚言伸出來的爾康手都碰不到他的衣角。
這句話很有用,周平停在了原地,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尚言,他聲音里帶了一些緊張,“風(fēng)濕骨?。俊?/p>
“是啊,是啊,一看見你我就跟中風(fēng)了一樣想要大喊一句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尚言給自己鼓了鼓掌。
他這一番驢頭不對馬嘴的話,周平……早就習(xí)慣了。
周平輕輕嘆了一口氣,“還沒恢復(fù)好就出院,能行嗎?”
“是男人就不能說自己不行!”,尚言連擺出來了幾個pose,“周平,我看見你我就行了!”
周平眼皮跳了跳,“……”
愉快的時光過得飛快,又和周平在一起說了會話后,尚言的晚飯時間到了。
把頭上的那個鴨舌帽拿了下來重新給自己的好兄弟戴在頭上后,尚言淚眼汪汪的看著他離開這里,“周平,嗚嗚嗚,你下個月還來看我嗎?”
【宿主,你像深宮怨婦。】,019吐槽了一句。
周平回頭看時,看到淚眼汪汪的尚言時身形一滯,他兩步并一步走到尚言面前伸手幫他擦了擦淚。
“會的,你快出來了,到時候帶你去三舅的菜館吃好吃的?!保詮倪M(jìn)了精神病院后,尚言哭的再也不是以前雷聲大雨點小的干嚎了,他哭起來簡直是聲淚俱下。
周平每次離開的時候都得再過來和尚言抱一下,哄一哄他,讓他別哭了。
“那你下次接我出去啊,我要吃八個菜,還得是你做的!”,尚言張嘴提著要求。
“好,會來接你的?!?,周平摸了摸他的呆毛,“做八個菜給你吃。”
“給我搞點棒棒糖,我要橘子味的?!?,尚言繼續(xù)喊道,這次他眼角的淚水止住了。
“好。”,周平點了點頭,默默在心底記下了。
周平又一次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了陽光精神病醫(yī)院后,他伸手壓了壓帽檐,確認(rèn)帽檐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后他才算是有了些安全感,繼續(xù)向前走去。
黃昏已至,他還要快點趕回西津市,今天晚上還要在零售店那里打零工呢,周平腳下步伐走的飛快。
尚言是他這些年來唯一一個好兄弟,尚言曾經(jīng)在爸媽手底下救了他,后來變成了小傻子,即便是他成了小傻子,在周平眼里也是可愛的小傻子。
他是不會嫌棄自己的兄弟的。
目送著周平離開后,尚言謹(jǐn)遵醫(yī)囑的吃了藥,準(zhǔn)備上床睡覺,他在陽光精神病院的作息很規(guī)律,八點鐘就要睡覺了。
夜里,尚言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從兜里掏出來了一根棒棒糖塞到了嘴里。
【宿主,怎么不睡覺?你現(xiàn)在還小,不睡覺長不高喔?!浚?19覺得自從尚言變傻了之后,它自己莫名肩負(fù)起來了帶孩子一樣的責(zé)任。
【我想周平了,我一個人睡不著?!浚醒阅艘话涯?,【精神病院里面都不是正常人,我待在這里好害怕啊。】
019,【……】
這個小傻逼。
【睡吧,過兩個月就出獄了,下個月十五號周平還會來看你的?!?/p>
尚言在019的好言相勸下終于是睡著了,他睡著時四仰八叉的伸著腿,栗色的頭發(fā)散亂在了白色的枕頭上。
有將近半年沒剪過頭發(fā)了,他的頭發(fā)又長長了些擋住了眼睛。
尚言沒想到的是,他因為今天使用了一次復(fù)蘇這個能力,能量波動被陽光精神病院的守夜人發(fā)現(xiàn)了。
第二天時,尚言剛剛吃完飯就被帶到了一個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