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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硯緩緩打開助理送過來的牛皮紙袋。
從里面拿出來一部手機(jī),是楚惜寧以前用的手機(jī)。
在手機(jī)中,他看到了一條條林念嬌發(fā)給楚惜寧的各種挑釁信息和與他赤露交纏的小視頻。
“你老公的技術(shù)真好,我都下不了床呢。哦,我忘了,他不碰你的呢,呵呵......”
“他這么多年不碰你,你是不是只能一邊聽,一邊自己解決饑 渴呢?”
“我跟清硯說肚子不舒服,問了大師,說是你那個孽種沖撞了我。要想我的孩子平安,就得把那個孽種的骨灰挖出來揚(yáng)了呢?!?/p>
......
除了信息和視頻,還有那個上百個他出軌視頻的文件夾,也是林念嬌故意發(fā)給楚惜寧的。
手機(jī)里還有一個明顯的錄音文件。
裴清硯手指顫抖點(diǎn)開,林念嬌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昨天在山腳下,清硯在車?yán)镆宋乙淮斡忠淮?,天黑透了都不肯放過我呢。”
“我可是帶來了最好的婦科醫(yī)生幫你呢......所以我讓醫(yī)生幫你把子 宮摘了。”
“你說一個男人能讓你正常懷孕,但他偏偏讓你打上萬支針,......你說,你賤不賤呢?”
“楚惜寧,你辦不到的事,我來替你完成。我會取代你,成為裴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給他生兒育女。”
......
錄音的時間正是楚惜寧流產(chǎn)住院的時候。
裴清硯的腦子“嗡嗡”作響。
她承受的痛苦,遠(yuǎn)比他看到的,想象到的,要重千倍萬倍。
他卻還在她面前演戲,用那些拙劣的謊言欺騙她。
裴清硯再也支撐不住,跪在了地板上。
巨大的悔恨將他吞噬,他抬起手,一拳拳砸在地板上。
骨節(jié)處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可這點(diǎn)痛,又怎及得上她當(dāng)時劇痛的萬分之一。
全都是他的錯......
書桌上的牛皮紙袋掉落,一張紙從里面滑落了出來。
在看到紙上的內(nèi)容時,裴清硯瞳孔驟縮,屏著呼吸,顫抖著撿起了那張紙。
是楚惜寧留下來的遺書。
【裴清硯:
我也曾愛你入骨,愿意為你舍棄生命。
但你卻厭我、欺我、背叛我。
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遇上你,愛上你,在3年前的大火中救下你。
你既如此厭棄我,也不必費(fèi)盡心思偽裝,我便成全你,將位置讓給林念嬌。
我權(quán)當(dāng)自己死在了三年前的大火中,和孩子們同去。
與你生死不相見!
楚惜寧絕筆?!?/p>
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裴清硯的心上,痛得他幾乎窒息。
他將那張紙緊緊抱在胸前,感受著她留在這世間最后的余溫。
“不......寧寧......不要走......別不要我......”
淚水決堤,打濕了胸前的信紙,洇開了娟秀的字跡。
“寧寧,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寧寧,我愛你,我只愛你,我再也不碰別的女人了,求你回來好不好......”
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無助地哀求。
裴清硯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蜷縮在地面上,一遍遍呼喚著楚惜寧的名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地從地上撐起身,擦掉了嘴角溢出來的血跡。
小心翼翼地將那封浸透了淚水的遺書,仔細(xì)疊好,放進(jìn)了胸口的內(nèi)袋,緊貼著他心臟的位置。
他再次將楚惜寧的婚戒握在掌心。
再抬起頭時,他臉上只剩下一片陰冷。
他拿起手機(jī),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把林念嬌,帶過來?!?/p>